顧氏詫異,「不如什麼?」說完,她後知後覺地省起那人身份,輕呀了一聲,心里砰砰直跳,溫婉絕美的臉上也染上了一層薄霞,「妤兒,你是說?」
妤兒緊緊握著顧氏溫熱柔軟的手,直視著她,「母親,我還想母親為我添個弟弟呢。」
顧氏有些不好意思,卻又心中大動,「可,听說那木公子性子古怪,不輕易給人看診,就是當初太後,也是皇上去親自求了他的。」
樂妤不怕別的,就怕顧氏為了面子不肯,見她松口,大喜道︰「好歹我跟他也因為太後的事熟識了,又听說他跟程王世子是好友,我去求求他,讓世子爺幫著說說,想來能成。」
顧氏羞澀地點點頭。
樂妤見她答應了,便低聲囑咐了顧氏在此等候,自己進了程凌燁他們的隔間。
見到樂妤臉上的笑容,程凌燁便知道她心想事成,貼心地將自己面前的豌豆黃朝著樂妤的方向推過去,「你母親答應了?「
樂妤瑩白如玉的臉上有些發燙,對木雪衣促狹的目光大掌櫃震驚古怪的神色裝作未見,顧左右而言他道︰「我說服你們總要花些時候,等一炷香功夫再麻煩大掌櫃去請我母親過來吧。」
大掌櫃也是心有七竅的人,能掌管華慶豐自是程凌燁的心月復,見自家主子對這位蕭四姑娘態度熟稔親密,正自震驚,聞得樂妤毫不客氣的指派。心中更是震驚樂妤的地位,面上卻笑道︰「這有什麼,四姑娘放心。」
說著知趣地出去了還帶上了門。
樂妤這才坐下正色道︰「木公子。這件事要麻煩你了。」
木雪衣似笑非笑,隨意地靠在椅背上,目光在樂妤和程凌燁身上來回穿梭,「程大世子的面子怎麼都要給的,麻不麻煩另說,不過人情是人情,診金我可還是要收的。」說著心中不免嘀咕。這位蕭四姑娘生得倒的確是個美人,可惜心思太深,程凌燁這小子風流快活了這麼久。竟真的有人降服了他,簡直蔚為奇聞。
樂妤落落大方地拈起一塊色澤女敕黃誘人的豌豆黃送入口中,她急著帶顧氏來見面,早上心不在焉就只喝了一碗牛乳。早餓了。「那是當然。」
程凌燁含笑看著樂妤,眼里的綿綿情意絲毫不加掩飾,屋里空氣流動著絲絲甜蜜,讓木雪襩uo??唬?行┤勰接鐘行┘刀省W約赫獗滄郵遣換嵊姓庖惶熗耍?廡 釉?靖?約閡謊??趺賜蝗瘓涂炊匝哿耍軍br />
三人聊了會天,就見大掌櫃點頭哈腰地迎著顧氏進來。三人連忙起身,又是一番招呼。
顧氏心中忐忑。斂衽為禮︰「木公子,要勞煩了。」
木雪衣笑容略淡,但好歹看在程凌燁的份上給了個笑臉,「蕭夫人,我本來是很少為人看診的,特別是婦人科,四姑娘跟我熟識,卻不足以讓我破這個例。我跟程王世子是多年交情,他一再幫著四姑娘說情,我才勉為其難地答應,這份人情蕭夫人記在程王世子身上就是了。」
顧氏很詫異,自家跟程王府沒太多來往,怎麼會?她疑惑地看向程凌燁,卻被他眼底的柔柔情意給驚著了。
程凌燁謙遜地一笑,「伯母不要客氣,我們兩家世代交好,我跟四姑娘也是好朋友,這不過舉手之勞。」
顧氏臉色一僵,看向樂妤,樂妤心中已經狂罵程凌燁,這混蛋,你是故意的嗎?到底是當著自己母親,樂妤就是再坦蕩也覺心虛,不自覺地避開顧氏的詢問眼光。
顧氏心底一沉,程凌燁已知機道︰「我且先回避,木雪衣,好好給伯母看。」
說著飛也似地溜了出去,剩下樂妤恨得牙癢癢,還不得不賠笑道︰「娘親,咱們先看診吧,其他事回去再說。」
木雪衣在側,顧氏也不好問,只得臉色難看地點點頭。
木雪衣看了這一場好戲,心中爽快,被強逼著看病的怨氣也拋到了九霄雲外,請了顧氏坐下,自己深呼吸平復了心緒,才兩指搭上顧氏脈搏,閉起眼看起病來。
他看了很久,臉色一開始平靜無波,漸漸地,如遠山般的長眉緊緊地皺到了一起,似是有什麼想不通的地方,慢慢地眉峰倒是松開了,左手卻無意識地在桌沿邊反復摩挲。
樂妤見他這般情狀,心早已提了起來,漸漸沉入深淵。
等到他松開顧氏手腕,卻沒有睜眼,仍舊閉著眼沉思,等到他睜眼時,看見的便是兩人俱都眼神擔憂恐懼的樣子。
木雪衣終于開口了,「蕭夫人平日有沒有覺得自己身體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顧氏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不對勁?木公子的意思是?」
木雪衣饒是冷淡慣了,也不由得稍稍不自在,「比方說,每月月信都逐月推後,且血量也很少,卻又淅淅瀝瀝,有時大半個月也不止,是嗎?」。
顧氏臉頰緋紅,卻又很震驚,「木公子所言很是。」
樂妤顧不得羞澀,「那是代表什麼?」木雪衣卻沉默了很久,「蕭夫人腎氣陰虛,卻又天葵充足,這樣的脈象很矛盾,一般說來,腎氣陰虛就會月信不規律,多數會二月三月甚至半年年余一至,兩三日即止,蕭夫人卻恰恰相反,這其中……「
顧氏沒听懂,茫然地道︰「那麼我的身體,,,以前來看診的大夫怎麼都沒提到這些?只說我身子正常,要順其自然?」
樂妤心中一沉,她已經明白了木雪衣的意思,木雪衣無可無不可地道︰「是,從身體機能表明,蕭夫人一切正常,可以受孕,所以其他大夫不會將月信的異常聯想到生育的問題。」
樂妤艱難地出口,「是藥物所致嗎?還能受孕嗎?」。
顧氏大驚,愣愣地看著樂妤,她怎麼听不懂妤兒在說什麼?
木雪衣笑了,很少有表情的臉上自傲得很,眸子里光華奪目,「依我看是藥物所致,應該是麝香,卻不是一次性大量服用的脈象,應該是通過吸入少量,長期如此才會有如此怪異的脈象。至于受孕,蕭夫人身體已經虧損,腎氣陰虛得很嚴重了,若再等上一年便終身無望,不過現在遇上了我,自該另當別論。」
顧氏終于明白了,「木公子的意思是有人對我下藥?」
木雪衣很肯定地點頭,「是的,應該至少有三年了,量很少,又不是食用,于是潤物細無聲,幾乎不能察覺。」
顧氏無助驚惶地望向樂妤,清澈的眸子里帶著哀求,不會的,不會的,怎麼可能?但她卻看到了樂妤面無表情,眸子里火焰洶涌,她徹底傻了,平靜的世界瞬間崩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