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豈不是進退兩難,全無出路?樂妤的心沉了下去,難怪前世最後會是那樣的結局,想來皇上是收服了樂嫻兄妹,就像最開始程凌燁接近自己一樣,也不知是樂嫻找到了東西還是最後沒找到,引來了皇上的毒手。難怪蕭家倒台,樂嫻卻能坐上太子妃的位置,蕭東衛還授了爵位,原來如此!
前世樂妤身亡看不到之後的結果,但現在她知曉了真相,卻無比確信,靠出賣家族得來權勢和地位的樂嫻蕭東衛,下場必然也不會太美好。
程凌燁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不忍,「別這樣,咱們慢慢想辦法,皇帝也未必能一手遮天,為所欲為。」
樂妤暗嘆口氣,這件事急不來,也只能徐徐圖之了。
兩人並肩從書房出來,君霄和憶貞早就談完了,神色古怪地看著樂妤和程凌燁,憶貞是女子不好說,君霄就直接多了,大笑著促狹道︰「兩位這話說得也太久了,還當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樂妤出來前用心整理過,自信絕沒有什麼破綻,聞言理直氣壯地反唇相譏,「還說呢,還不是為了不做礙眼的,才躲到了里面,倒有人不知好歹,恩將仇報。」
這會輪到君霄和憶貞臉紅了,憶貞羞得不行,她性子比樂妤溫婉,對禮教規矩也看得更重,偷偷地掐樂妤縴腰,「死丫頭,還說呢,一會兒再跟你算賬。」
幾人說說笑笑著就在樓上用了飯,因著心情好。君霄還和程凌燁喝了幾杯,樂妤和憶貞含笑看著也不勸,倒為兩人的兄弟之情而高興。
吃了飯。樂妤便和憶貞坐了一輛馬車回去,她有太多的話想要跟憶貞說了,「對不起,憶貞,瞞了你這麼久,不是我跟你見外,只是……」
憶貞連忙伸手掩住了樂妤的唇。「別這麼說,我不是那不講理的人,這樣重大的事情怎麼能隨便對人言?知道了又沒好處。只能讓人提心吊膽,擔心不已。我不怪你,就好比換了我,如果沒有你。今天來這里見到的人事也是不會對任何人說的。」
樂妤感激于憶貞的豁達體貼。緊緊地握住憶貞的手,「這樣也好,咱們姐妹從此也更加親密了。」
憶貞故意甩開她的手,板著臉道︰「說到這個還沒跟你算賬呢,六皇子的事干系重大不說是對的,可這位程王世子是怎麼回事?臭丫頭,竟然瞞得密不透風,我竟是一丁點都不知道。還能是你最好的朋友嗎?」。
樂妤臉上紅霞密布,卻又無法。只得將兩人的過往揀能說的跟憶貞說了一遍,憶貞听得目馳神搖,驚訝不已︰「竟是這樣?」說著又不禁打趣樂妤︰「這救命之恩可不得以身相許?看來程王世子爺打著這個主意呢。這下子可好了,看你還能往哪兒躲?不過這樣也好,咱們姐妹也就能一輩子都親近走動了。」
樂妤不甘示弱,嘲笑她道︰「某人說的什麼?什麼能一輩子能親近走動了?才訂了親就想著嫁人了嗎?」。
憶貞狼狽地敗下陣來,使勁擰樂妤的嘴,「臭丫頭,不害臊的臭丫頭,滿嘴里說的都是些什麼?」
兩人笑鬧著,感情卻不減反進,俱覺更為親密了。
世子夫人劉氏陰著臉匆匆回到自己的院子,對一路上恭敬請安的丫頭婆子視若未見,一進屋便沖著貼身丫頭通房茉莉發火道︰「還不去通知世子爺過來!杵著干什麼?」
茉莉忙不迭地去了,劉氏越想越氣,他們夫妻這些年操持著整個英國公府,卻名不正言不順,不知受了多少白眼和嘲笑,過年的時候本想跟國公爺提起承爵的事情,卻因為曾宜君的意外受傷開不了口,今日唐氏叫她過去,說的那些話真是字字都戳在劉氏的心坎上!
世子秦鉞遠本在外院跟門客說話,听見劉氏發火找他,心中不悅,卻不得不匆匆進來,一進門就滿是不耐地道︰「又怎麼了?我那兒還有事呢。」
劉氏氣得倒仰,「事兒,有什麼事兒比這事還要緊?秦鉞遠,你還做你娘的春秋大夢呢,真以為自己是這英國公府的主子呢!」
秦鉞遠听得這話不對,忙換了臉色,「怎麼了?那邊又給你氣受了?」
見他服軟,劉氏也泄了氣,無精打采地道︰「我到底也是正經的世子夫人,她還是要有些顧忌的。」
秦鉞遠疑惑地道︰「那是為什麼?」
劉氏聞言眼眶都紅了,「今日母親叫我去,說選妃已過,該給幾個丫頭留意婚事了,這也是正理。可听母親的意思,要把沐雙許給永昌侯府的嫡次子,卻把宜翰那孩子留給二房的沐琳,你說,這是什麼意思?!」
秦鉞遠很是驚訝,隨即也陰了臉,「咱們長房才是嫡支,日後二房是要分出去的,論身份,二房沐琳怎麼能比得上沐雙?母親怎麼會這麼糊涂?」
劉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豫國公府那是什麼人家?宜君那丫頭有造化是要做大皇子妃的,將來有朝一日乘風化龍,豫國公府就是皇後外家,豫國公府的國公夫人那是何等的尊貴身份?咱們家里仗著這層關系才能結親,母親怎能如此偏心?」
越想越氣,劉氏抹起淚來,「不是我抱怨,母親這心也偏得太過,當年若不是母親出面打招呼,二弟的差事就該是你的,如今倒好,倒讓二房壓我們一頭,走出去人人笑話。若是你承了爵也就罷了,國公怎麼也比個二品官強。可你看看,哪有四十歲了還是個世子的?」
秦鉞遠也心煩意亂,如困獸般來回踱步,吼道︰「我有什麼辦法?這承爵的話哪里能由你我開口?說大了就是不孝!」
他也憋屈啊,跟他年齡差不多的,都已經承了爵,諸如豫國公,永昌侯,可這話打死也不能由他說啊,只能由父親開口,他又有什麼辦法?
劉氏不甘心,豫國公府的親事實在讓人眼紅,「要不然我去找妹妹說說?若是沐琳當真嫁進去,只怕此消彼長,你連世子之位也保不住了。」
秦鉞遠不以為意,「算了吧,她也當不了豫國公府的家,何況母親若是開了口,她也不敢不應。」
劉氏想來想去,眼前一亮,「干脆我去找樂嫻,讓她在母親面前說話,或者去求父親,這個家到底還是父親說了算。」
秦鉞遠也心中一動,「這個主意好,父親母親最是疼樂嫻,咱們待她也不薄,想來應該會答應。」
夫妻二人越想越覺得可行,低聲商量起來。卻不知這會唐氏也正跟心月復嬤嬤說起劉氏,滿是不滿和挑剔,「總是抱怨我偏心,可她卻不明白,我哪怕是宜翰那孩子的外祖母,又哪里能為他的婚事做主?人家豫國公府指明要沐琳嫁過去,難道我還能舌忝著臉跟人推薦沐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