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直仔細看著他的徐依依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如釋重負,心頭更是冰涼一片,他居然如釋重負?!他根本就不想要這個孩子!
她悄無聲息地撫上自己的小月復,唇畔浮起一縷悲涼的冷嘲.總是不肯死心,非要這樣試探一次,卻換來更絕望的境地.
蕭東衛攬住徐依依的肩頭,柔聲安慰,」沒關系的,咱們都還年輕呢,許是這孩子跟咱們沒緣吧.再說有了孩子只怕一兩年也不能跟你像以前那般親熱,豈不是虛耗了大好時光?等兩年等咱們年紀都大一些了,再要孩子,豈不更好?」
徐依依看著眼前跟自己往日甜言蜜語的男人,第一次對自己不惜代價要嫁入蕭家的執著產生了微不可查的質疑和悔恨.他口口聲聲說得好听,卻連孩子是怎麼掉的都沒有問上半句,這樣的涼薄…….
徐依依垂下眼瞼,輕輕地道:」爺說——的是,許是當真沒有緣分吧.」見她溫順沒有抱怨苦惱,蕭東衛也松了口氣,女人都是麻煩的東西,一哭二鬧三上吊雖不怕也煩得很,看徐依依神色倦怠,蕭東衛心底或多或少也升起了一絲半縷的內疚,他從袖子里拿出五百兩銀票遞給玲瓏,」給姨娘多置辦些好的補品,好好伺候姨娘,要是有個閃失不恭敬,我就扒了你們的皮!」
徐依依冷眼看著也不言語,玲瓏忙應了,蕭東衛溫柔地親了親徐依依,」這幾天著實忙得很,我得先回去了,左右你身子不好,我在這里反而礙著你休息,等過兩日空些了,我便過來瞧你.」
徐依依乖巧地點頭,」爺自去忙吧,等我能伺候爺了,再給爺賠不是.」見她知情識趣,蕭東衛越發滿意,又說了幾句便忙不迭地走了,足下生風,像是有什麼鬼怪在後面追趕一般.
徐依依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心里酸楚難言.玲瓏試探著叫她,」姑娘?」
徐依依收回目光,平靜地道:」把藥端過來吧.」微褐色的湯藥泛著苦澀的滋味,徐依依慘笑一聲,沒有絲毫猶豫端起來一飲而盡…
回到蕭家,還沒到和凝堂便見丫頭婆子們亂跑,慌慌張張的模樣,珠璣站出來喝道:」發生什麼事了?都亂跑什麼?!」
見了樂妤,丫頭們都垂手站住,依稀眼熟的一個綠衣丫頭恭敬地回話,」郡主,葛姨娘要生了,老夫人和大夫人都過去蔚蘅院了.郡主這會只怕就是去了和凝堂也找不見人.」
樂妤一驚,」葛姨娘要生了?」產房人多,場面又亂,想著顧氏也去了,樂妤微微沉吟便改了主意,」走,咱們也去瞧瞧.」
蔚蘅院這會兒已經擠滿了人,葛巾已被挪去了早就布置好了的產房,老夫人和顧氏周氏樂嬈都站在外頭,听著里面葛巾不時的尖叫和穩婆的叮嚀安慰聲。
見樂妤急匆匆過來,老夫人嗔道︰「你來干什麼?這婦人生產,你一個姑娘家插手總是不好,快回自己院子里呆著,等生了就有好消息了。」
樂妤匆忙看了顧氏一眼,見綠竹不動聲色地跟在身邊才松了口氣,見老夫人關心,忙笑著說︰「回來見家里到處都慌慌張張的,才知道葛姨娘要生了,便過來瞧瞧,也看看有沒有幫的上忙的地方?二嬸?」
周氏心神不寧地站在老夫人旁邊,聞言勉強笑笑,「沒什麼大事,也是時候發動了,葛姨娘身體康健,應該能順順利利生產的。」無疑是婉拒了樂妤的好意。
老夫人拍拍樂妤的手,「你來了也好,正好陪著你母親回去。這里有我和你二嬸呢,哪里用得著她一個孕婦來幫忙?人又多又熱,要是磕踫到哪里,豈不糟糕?」
顧氏欲言又止,葛巾向來溫順和善,她有些擔心周氏會動手腳,才想著過來瞧瞧的。樂妤捏捏顧氏的手,附和道︰「祖母說的是,母親,您先回去吧,這里熱得很,仔細弟弟受不住。我既回來了,便在這里幫著打打下手,您放心吧。」
顧氏明白樂妤的意思,有她看著葛巾自然不會有問題,她也就放心了,順從地點頭,「那好吧。」
樂妤見老夫人不悅,忙挽著她的手臂賠笑道︰「我知道祖母都是心疼我,我也不進去,只在外頭陪著祖母等消息便是,這里是二嬸的地方,自然是交給二嬸調度了。」
老夫人這才罷了,又讓身邊的魏紫陪著送顧氏回去。樂妤朝綠竹使了個眼色,綠竹會意,也悄無聲息地跟了去。
天氣太熱,站在廊下自然不是事兒,周氏忙將老夫人和樂妤請去了隔壁的花廳坐下,老夫人焦急地听著葛巾慘叫,「二老爺回來沒有?」
姚黃忙躬身賠笑,「消息已經遞過去了,二老爺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樂妤不動聲色地打量周氏,果然她臉色很不自然,顯然心里十分不痛快。一個人連嫉妒大嫂都可以下毒手,更何況是丈夫的小妾?蕭邦紘沒有兒子,若葛巾生下兒子,這偌大的家業自然要由別人的兒子來繼承,樂妤不相信周氏會眼睜睜看著!
隔壁不時響起的痛呼慘叫聲突然中斷,一片寂靜中,穩婆滿手鮮血跌跌撞撞地沖出來,大聲喊道︰「老夫人,二夫人,孩子太大了,葛姨娘羊水都流了一半了,孩子的頭還沒出來,只怕…….」
老夫人霍然站立,臉色陰晴不定,「只怕什麼?」
周氏也一個箭步竄了出來,厲聲道︰「務必要保住葛姨娘把孩子生下來,否則蕭家必不饒你們!」
穩婆被唬得一驚,樂妤不滿地看了周氏一眼,「二嬸不必太著急,穩婆自然會盡力,仔細嚇著她們。」
穩婆得了樂妤的溫言,嚅嚅道︰「葛姨娘陣痛得太久,產道打開得太慢,只怕等到產道全開,就會沒了力氣生產了,孩子又那麼大…」
「大?「老夫人疑惑,」那麼接生慣了的,能有多大?「
穩婆搖搖頭,「只怕足有十斤重呢,葛姨娘為了保胎又少走動,,,,」樂妤和老夫人齊齊驚道︰「十斤?」一般孩子出生也不過五六斤重,十斤足有兩個孩子那般了,難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