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回到瑤華居,顧氏和蕭邦維把相互的見聞一說,便對這門親事有了五分意向.蕭邦維也對李夢凡十分欣賞,」這小子是個有真才實學的,日後必然會有出息.眼前看著雖然差些,可莫欺少年窮,日後未必就比別人差,我看這門親事做得.」
顧氏笑道:」親事嘛,是要三番五次來往試探,方能定的下來的.我跟大嫂說一聲,讓她跟李太太通個氣,咱們啊,也再看看,橫豎李太太邀請我們去李家賞花,再說吧.」
這也是應該的,蕭邦維沒什麼意見,他輕嘆一聲道:」眼看幾個女兒都大了,一個個地都要定親了,再過兩年紛紛出了嫁,咱們又該冷清了.」說著他撫上顧氏微微有些弧度的小月復,」好在,還有這個小子陪我們.」
顧氏幸福地靠在蕭邦維的肩頭,」維哥,等到孩子出世,妤兒出嫁,我就真的是再無所求了.」<
蕭邦維目露憧憬,」怎麼會?還要看著妤兒做母親,看著孩子長大,娶妻,給咱們生一堆孫兒孫女,這輩子還有的忙呢.」
兩人相視一笑,均握緊了對方的手.
等到夏末,蕭李兩家的親事也基本上談妥,正式給樂婉和李夢凡訂了親.而緊接著的,便是蕭東衛和蘇沅芷的大婚.
蕭家唯一的公子大婚,自然是京都的大事,不管是朝臣,還是勛貴宗室,幾乎有一大半的人都涌向了蕭家,哪怕是蕭家佔地廣闊也被擠得滿滿當當.
蕭家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前面男賓聚在一起飲酒作樂,後頭內宅唱戲歌舞,等到行禮完畢,宮里的使者掐著時辰趕來宣讀聖旨,」大司馬蕭邦維公忠體國于社稷有功,特賞賜其子蕭東衛三品伯爵,賜號恭順,享伯爵俸祿,欽此.」
蕭邦維微微挑眉,掩下眉宇間的冷意,這便是掣肘程蕭兩家的手段了.蕭東衛大喜,若不是旁邊的樂嫻連連推他,竟已是呆了.這件事蕭家事先沒有得到一絲風聲,在場的賓客大都羨慕嫉妒,蕭家的聖眷真是沒幾人比得上,又是郡主,又是伯爵,真是榮寵不減啊!而極少數心思細密的人,例如定安王,安懷素,卻都紛紛不易察覺地皺起了眉.既然說蕭邦維功在社稷,那為何不將爵位封給蕭邦維,卻給了毫無建樹的蕭東衛?
樂妤更是飛速垂眸,才掩住了眸子里的森寒惱意,還真是過河拆橋忘恩負義呢,這樣的君主……
聖旨只是插曲,今日一對新人才是主角,挾新封伯爵的勢頭,蕭東衛神采奕奕意氣風發,大有指點江山的勢頭,跟蘇沅芷拜了堂,簇擁著蘇沅芷被送入新房,樂嫻幾姐妹連同英國公府的幾個小姐都跟了過去.這也是風俗,要由夫家女眷陪同新娘子,順便認人.
揭了蓋頭,蕭東衛凝視蘇沅芷花了濃妝顯得艷麗明媚的臉龐,滿意地頷首,在喜婆的指引下喝了合衾酒,樂嫻打趣:」大嫂好漂亮,大哥真是好福氣啊.」
蕭樂妍也連忙奉承道:」大嫂新進門,大哥便得了彩頭封了伯爵,真是好兆頭,大嫂定是興旺家業的福星.」
樂妤暗暗冷笑,這也能扯得上關系?蕭東衛十分得意,大言不慚地道:」你們嫂子是斯文人,嫻兒和六妹妹可別嚇著她.」
秦沐雙嘻嘻笑道:」今天是喜日子,我們姐妹們有一個算一個,表哥可要封個大紅包才行,否則我們就不出去了.」
蕭東衛大手一揮,」沒問題,各位妹妹們人人有份.」說著又在蘇沅芷耳邊輕聲道:」你先換了衣裳休息會,我先去招待客人.」
蘇沅芷微不可查地點頭,蕭東衛嗅到她脖頸的幽香心中一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才出去.
樂妤沒心思听樂嫻樂妍一唱一和地奉承蘇沅芷,有一搭沒一搭地听她們嘰嘰喳喳說了幾句,便打斷道:」大嫂,外頭客人多,我還要出去陪陪,便先走了.」
蘇沅芷嫣然一笑,十分的隨和:」好,沒關系的,倒是要麻煩郡主了.」她剛剛過門,若是自來熟地叫四妹妹,難保不會有人覺得她太托大.
樂妍撇撇嘴,十分地不滿:」四姐姐,外頭的客人有祖母,母親和二嬸陪著呢,有什麼客人還非要四姐姐去陪不行嗎?還是說四姐姐太重要,竟是少不得的人?大嫂對蕭家還不熟悉,一定心里緊張,四姐姐就不能在這里陪陪大嫂嗎?這才是我們閨閣女兒該做的事情吧?」
對她的挑釁,樂妤淡淡一笑,」我也想躲清閑呢,但是外面幾家王府的郡主小姐都在,還有幾家國公府的小姐們,我不去陪客便有些失禮了,或者,六妹妹你能代我去陪著?」
樂妍臉漲得通紅,王府的郡主和小姐都是金枝玉葉,國公府的小姐們也都尊貴非常,她一個庶女哪里有資格去陪客?這個蕭樂妤是存心笑話自己!
蘇沅芷目光微閃,連忙打圓場道:」六妹妹不必擔心我,這里有這麼多姐妹們陪著,哪里還會有什麼不周到?外頭的貴客們也不能失禮,就要勞煩郡主了.」
樂妤這才輕笑道:」無妨,大嫂還是叫我樂妤或者四妹妹吧,都是一家人了,不必拘禮.」話是這樣說,但恩賜的語氣和高高在上的態度還是讓蘇沅芷臉色微變,心中十分地不舒服.
屋里再無人敢開口,樂妤施施然地出來,走到外頭更覺得到處都是鑼鼓震天,人聲鼎沸,」吵得腦仁疼,咱們回去躲一會,等到開席再上去.」
珠璣扶著她,笑得歡暢:」姑娘剛才說的也不是全都是推月兌,那些尊貴的郡主小姐們還真的是要姑娘去陪才合適呢.畢竟只有姑娘的身份才是最尊貴的.」
也正是基于這個原因,樂嫻才借口陪伴蘇沅芷而躲到了新房,就是不想看樂妤在眾人面前風光.
這是正理,樂妤只得嘆口氣,」走吧,今天人多也得看著點母親,別讓人鑽了空子.」
樂妤徑直去了眾家千金聚集的湖心苑,見她進來,除了寥寥無幾的各家郡主,其她人全都站了起來,恭謹地招呼,」永寧郡主來了.」
樂妤笑意如沐春風,令人愉悅:」剛剛去瞧了新娘子,失陪了,大家勿怪我才好.」憶貞今日也來了,她微微一笑,鵝蛋臉上酒窩深深,」你是主人家,不怪你也行,待會在席上自己自罰三杯以示賠罪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