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步入11月,氣溫轉寒,但是宿那山上仍舊植被茂密,和此地的特俗地理環境不無關系。
既無豐盛物產,又無獨特景觀,自然很少有人關注,而今天,這里迎來了一名少年。
黑色的短發上掛著幾根雜草,**的皮膚積聚著一層細汗。
重重的吸了一口富含負氧離子的空氣,仿佛想將這自然的味道牢牢記在心中。
果然還是戶外的空氣好啊!
貌似自己已經好久沒有野外踏青過了。
這個地方實在是太過偏遠,路況又差,很多地方還是上個世紀80年代的鄉間公路,一個坑接著一個坑,很磨底盤,大部分的出租車司機,一听到是到宿那山去,都懶得再說什麼,拔車就走。墨羽踫壁不知道多少次,終于找到一個肯送他來的司機,但是人家也明說了︰路況太差,劃不來,()算包車,不打表。
根據市場經濟的基本原理,供求狀況共同決定商品價格,價格再貴,墨羽也只好認了。
公路只修到山腳,而井田的神龕,據他說應該在接近山頂的位置。
中間那一段陡峭的山路,就只有靠11路——墨羽的兩條腿。
遠遠看去沒有多大的宿那山,真爬起來,明顯感覺比他看上去要高得多。
將鬢角的汗珠抹去,墨羽的神情沒有絲毫的疲憊,反而樂在其中。
砍刀斬開前方擋路的雜草枯藤,墨玉背著包,沿著山間的羊腸小道一路向上,找回了幾分當初野外探險時的感覺。
拿了武士刀外,為啥還拿著一把砍刀?如果拿武士刀當砍刀用,那井田井龍不暴走才怪!
「還有多久?」
「很快了!」
「1個小時前你就這麼說了,到底還有多阿遠?」
「很快了!」
井田所指的位置的地方,墨羽找了半天,都沒找到。
于是先找了塊大石坐著休息。
「那邊的人,」
一個聲音傳來,「你們是干什麼的?」
遠處,叢叢樹葉遮蔽中無法找到對方的身影,但是能從沙沙的腳步聲中听出對方正在靠近。
有人啊,正好可以問問啊,墨羽急忙打招呼道,
「喂——」
墨羽揮舞著手中的刀,向對方打招呼,卻全然忘記了這在對方看來是多麼危險的一種挑釁行為。
「踫!」
回應墨羽的是一聲槍響,正好打在砍刀刀面上,墨羽手一松,刀 當一下掉地上了。
「舉起手來!」
好漢不吃眼前虧,人家有槍呢,墨羽乖乖的舉起了雙手。
等對方終于走近了,墨羽才發現對方的真實容貌。
這是一個60歲的老頭,滿臉的褶子,一身迷彩服護林員,手里還拿著一支不知道什麼牌子的獵槍。
「俺注意你老半天了,在山里走來走去到處亂轉,老實交代,你是不是來偷獵的?」
老頭惡狠狠的盯著墨羽。
「怎麼可能嘛!」
墨羽笑臉相迎,連忙解釋到,「大叔你誤會了。」
「回去——」
老頭的火槍瞄準了墨羽,
「嗨!」
果斷回原地,舉手站好。
「叫什麼大叔,我有那麼老麼,叫我大哥!」
「我擦你這老不羞,就你這年齡,都能當我爺爺了,你還要我叫你大哥?」
墨羽很想這麼說一句,但是理想總是與希望有差別的嘛。
「姓名,年齡,家庭住址,工作單位,婚配情況,身份證號碼,戶口本,統統交代的干活!」
老頭嘴里連珠炮一般的冒出一大堆話來,墨羽腦子一陣發昏,
「大叔——」
老頭眼一眯,殺氣畢現,
「不不,大哥,您以前不會是在是在街道辦工作吧?」
「街道辦,那是什麼?」老頭表示完全听不懂墨羽在說什麼。
「行了,把包打開,檢查!」
看來這老頭真把自己當成偷獵的了,墨羽只好讓他檢查,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
「看來你的確不是偷獵者。」
老頭確認墨羽身上沒有攜帶槍支,不是偷獵者之後,態度才好了起來。
早就和你說了不是嘛!
不過大哥你能不能先把槍放下,咱再談
話說半天大哥你是誰啊?
「俺,咳咳,俺是這噶噠的護林員。」
老頭腰板一挺,顯得挺自豪,「這噶噠都是俺們家的地盤兒。這塊地面上兒的事,問俺就行了,準沒錯。」
「我听說這里有個井田京龍大戰宿那鬼的傳說,不知道大哥你知不知道?」
「哦,」老頭意外的看了墨羽一眼,「年青人你知道的倒挺多,連這也知道,對于年青一代,這可不容易。」
「哪里哪里,只是踫巧知道一點而已。」
墨羽連忙謙虛道。
博學啥呢?咱前晚才見過宿那鬼,還和他打過一架,至于那位井田京龍大爺,現在呆在旅行包里的那把武士刀里呢。
墨羽拿出武士刀,「您見過這個麼?」
「這不是神龕里供奉的那把刀麼?怎麼到你那里去了?」
老頭意外道。
墨羽接過話頭,「我就是沿著這把刀追查到這里來的,其實我是記者,最近想寫一個關于國家古代歷史的專題文章。」
亮出記者證,再隨便編了個借口,墨羽也不怕露餡,反正自己這個記者身份貨真價實。
「我在山里找了好半天,就是沒找到那個傳說中的神龕。」
「原來如此,」老頭哈哈大笑,「看來你是要白費功夫了。」
墨羽靜等著老頭的下一步動作,對方卻一動不動,視線轉移到對方的中食兩指,輕輕的夾著。
墨羽心神領會,這老頭是要煙呢!
墨羽自己不抽煙,但是隨身也帶著一些,方便攻關,這是小野田前輩交給他的訣竅。
「只是MILDSEVEN?」老頭拿著煙,沒顯得太高興,小聲咕噥道。
不過他的嗓子本來就大,墨羽耳朵又好,即便壓低聲音也沒能瞞過墨羽的耳朵。
你這老家伙還嫌煙差了,有的抽就不錯了!
MILDSEVEN也不啥便宜貨,很大眾化的煙。
心里雖有不滿,但老頭也明白見好就收。
「那座神龕,已經在半個月月前毀了。」
半個月前,和井田井龍說的時間相符——
「到底是怎麼毀掉的,能說得更清楚一點麼?」
掏出筆記本,墨羽準備記錄下有用的情報。
「是被什麼人毀了嗎?」。
「不是人為。」老頭表情古怪,「應該算天災吧!」
「半個月前,有塊隕石從天上掉了下來,正好落在神龕旁邊。結果整個神龕被帶起的風壓給壓垮了。神龕,就那麼毀了。」
冷場——墨羽似乎能感覺到,刀里的井田,似乎都被這真相雷到了。
本來他還懷疑是有什麼陰謀詭計,準備和幕後黑手大戰一場,到頭來卻天降隕石引起的無妄之災。
「能帶我們去原址看一下麼?」
「這到是沒問題,但是我覺得你們應該找不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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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就在這兒。隕石落下第二天,TPC就來調查過現場,結果花了三天,什麼也沒有發現。之後,就是隕石愛好會還是什麼的,來了一大幫人,漫山遍野撿石頭,等他們退走之後,神龕連殘骸都找不到了。」
「•••」
「年輕人在這里呆一會就行了,沒事早一點回家。」
老頭囑咐道,「最近偷獵者蠻多的,山里的動物已經有好幾個遇害了,當心遇到危險,」
「哦!」
墨羽正左看右看,完全沒沒把老頭的話放在心上。
嘿,這年輕人。
老頭心知無用,嘴里叼著煙卷,肩上扛著槍,大搖大擺的繼續巡山去了。
墨羽盯著面前這塊平整的地面,久久不能言語。
你們也打掃得太干淨了吧!
為了找隕石殘片,隕石愛好者協會估計是挖地三尺,如果只是這樣倒也罷了,他們偏偏又很有環保意識。挖好的坑很細心的埋好,上面還撒上浮土,移上植被,如果不是護林員老頭指點,墨羽就算再找上一年,也不可能把這里與神龕聯系起來————這叫人怎麼找嘛!!!
徒勞在原地徘徊1小時,墨羽放棄了在此處尋找線索的可能性。
看來只能從那個勞什子隕石愛好者協會下手了。
墨羽背靠大樹,嘴里叼著根草睫,想起昨天看的新聞,離周末開館還有三天,只希望這幾天宿那鬼不要出來亂蹦。
「好了,回家吧!」
墨羽打定主意,踏上返程之路,當走到山腳的時候,忽聞,不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槍響。
「踫,踫,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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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子,終于逮到你了!」
老頭怒氣沖沖,臉上的褶皺聚在一起,泛著紅色,很是嚇人。
與墨羽分開不久,他偶然發現了一道血跡。
好歹是多年的護林員了,他一聞,就知道是鹿血。
和之前發生的數起案件一模一樣!
山上只有一個他一個護林員,墨羽又和他在完全不同的方向,殺鹿的還會是誰?
自然是他找了很久的偷獵者。
尾隨著血跡一路向前,他來到了一個廢棄的山洞,里面,一個藍色的人影趴在地上,似乎在吞吃什麼東西。
「舉起手來!」
他對著對方身邊放了一槍,本想嚇唬嚇唬對方。
一般這個動作後,大部分普通人都會和墨羽一樣,乖乖听話。
他卻沒想到,對方完全不顧他的威懾,拔腿就跑。
一陣亂槍射出,前面的人影趔趄了兩下,速度依然不減,他急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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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草叢里,忽然冒出一陣沙沙的聲音。
野獸,還是偷獵者?
墨羽握著砍刀,小心的挑開了草叢,只見一雙警惕的眼楮,驚恐的望著自己。
•••
「小子,剛剛看到什麼了麼?」
墨羽回首,剛離開不久的老頭,居然再次出現了。
「怎麼了?」
墨羽奇怪的問道,「剛剛我好像听見一陣槍響?莫非你發現那個偷獵者了?」
「沒錯!」
老頭怒氣沖沖,「那個偷獵的家伙,穿著一身藍衣。真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人,怎麼跑得這麼快!」
「藍色!」
墨羽微微一皺眉,「我好像看見一道藍光往那邊去了。」
墨羽指著下山的方向,「謝了,小子。」
老頭一听,二話沒說,就往上山的方向跑去,兩下就消失在墨羽的視野當中——方向與墨羽說的截然相反。
這老頭果然不好騙!
墨羽苦笑,小說里果然都不靠譜,我身上這陣血腥氣,怎麼都瞞不住人吧!
老頭在墨羽搜索的相反方向找了半天,卻一無所獲,「難道這小子說的是真的?」
不過,聰明反被聰明誤罷了!
墨羽對著身後的草叢喊道,「喂,別躲了,他已經走掉了!」
沒有回應——
撥開草叢一看,對方已經昏厥過去。
看樣子是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渾身一套很潮的藍色小褂,像是從科幻電影里走出來的一樣。兩臂上塊塊肌肉突出,看得某人自卑不已。右臂被擊中,正流著血。
墨羽感覺有點不對勁,仔細一瞅,終于發現問題的所在,對方右臂上的血,居然是綠色的!
捂住眼楮,墨羽口中念念有詞,「我什麼也沒看見•••我什麼也沒看見•••我什麼也沒看見•••」
然後,起身,背包,離開——
已經被宿那鬼纏上了,就夠倒霉了。這少年一看就不知道是什麼簡單人物,普通人血液有綠色的麼?手里的爛攤子還沒解決,又來一個麻煩,還想不想過日子?
「在這種情況下誰在繼續亂撿東西,誰就是傻13,誰就是天下第一大傻13!」
墨羽狠狠的罵了一句。
到了山腳,天忽然下起雨來。
不知道那少年能不能熬得過去!
墨羽腦子里忽然閃過這樣一個念頭,卻又搖搖頭,「他和我非親非故,關心他干嘛,難道你真的變成傻13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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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
「好吧,我一向認為自己是聰明人,現在我才知道,我才是天下第一大傻13!」
墨羽一邊走,一邊罵著自己愚蠢,他的背上,少年正發著低燒,銀白色的手環,反射著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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