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一切由另一個世界開始（4）
「哦，你醒了啊，墨羽。」
「你這家伙是誰？」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眼前的電子屏幕。屏幕中顯現的，是一名陌生的軍人，看軍餃，居然是個中將。
墨羽想要挪動軀體，愕然發現自己被控－制在了一個巨大的金屬十－字－架上，渾身上下戴滿了鐐－銬。
「我是吳克將軍，你的最高領－導，雖然你一直都沒有見過我。看到了麼？」
鏡頭中，將軍隨手從一旁的護欄上取下一截純鋼的欄桿，然後扭成麻花狀。
「以異生獸的DNA樣本制－造出的基因強化藥劑真是神奇，源源不斷的力量從身－體里涌－出，以前做不到的事情現在都可以輕易做到。想來，全民超人的時代即將到來了吧。」
「作為老時代的產物，你為何不能就這樣靜靜的沉睡呢？還要殺了龍少將。」
「龍不是我殺的，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就因為是最好的朋友，殺－害他才越發不可饒恕。你說不是你殺的，可他總是因你而死的吧。」
墨羽沉默。
吳將軍見狀，把－玩著手中的一件物品，說道，「真是不可思議，那麼小的一個物品，居然隱藏著令人變成巨人的巨大的秘密。」
吳將軍手中的所持的赫然是墨羽的棒狀變身器。
「玲呢，是你安排的吧。」
「那個孩子做得很不錯，我至今沒有見過比她更出色的情報人員了。玲，和他打個招呼吧，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們好歹也相處了這麼多年了。」
畫面跳轉，玲身著特警－服出現在了畫面上，英姿颯爽。
「對不起墨羽，你是個好人，可我必須這麼做。老實說，每次看到與異生獸戰斗後你滿身的傷痕，我就感覺到一種深沉恐懼。你的力量太過強大，根本不是一個人所應該有的。如果某一天，你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我會不會成為你手下第一個犧－牲－品。你一個人就可以過得很好，但我必須在人類的世界里才能有安全感••••••」
「你對我很好，我本應該愛你，可是，我根本做不到。」
他為她奉獻了一切，她的微笑卻總是帶著勉強，墨羽終于明白原因很簡單，因為這根本就不是愛。
內心憤怒的火焰在熊熊燃－燒，不願去回憶的陰暗記憶也從思維的角落里被揪了出來。
拼死從異生獸襲－擊救出的民眾，首先得到不是感謝，而是責難和仇－恨的目光————「你為什麼不早來？」
深入險境九死一生保住了發電站，卻被力求出名的「公知精英」點名批判，想要反駁，卻被上級阻攔，「要以大局為重」
委曲求全，奉獻己身，到頭來沒有得到任何人的感謝，只是令自己在痛苦的漩渦中徘徊。
一瞬間，墨羽悟了，人終究要自己而活，而且要活的開心，活得自在————至于他人的痛苦，與我何干？
「你們就那麼想要強大的力量麼？」
墨羽的語氣漸漸變得陰森，同時吳將軍手中的魔棒，也開始劇烈搖晃起來，接著化作一條影子，消失不見。
仿佛瞬間移動一般，變身器瞬間出現畫面另一端在了墨羽的手中。
「變身。」
屏幕訊號變成了雪花，基－地發出了遭受重大打擊的紅色警報，傻－子也知道事情不妙了。
「可惡，怎麼會。」
他準備第一時間離開這里。a
剛扭頭，便貼上了一張暗淡的金屬色面孔。
「墨•••羽•••」
將軍不由吞了口唾沫。
「不再畏懼任何異生獸，能夠生存在這個時代的力量，既然你想要，我就交給你吧。」
「不，不要••••••」
哪怕是位高權重的將軍，在面－臨突兀的死亡面前和常人也沒有什麼區別。
充足的暗能量從將軍的天靈灌入，如同吹氣體一般型開始劇烈膨－脹，最後，一聲爆－炸，化作漫天血肉，給整個房間染上了一層鮮紅。
「啊————」
牆角的玲，目睹這一幕，嚇得神魂顛倒，看她的眼神，已然是瘋了。
眼前這個女人，是跟隨了自己數年的女孩，墨羽暗淡的眼神中沒有猶豫，並指如刀，向下揮出，將她劃為兩半。
為什麼，因為剛剛從將軍的腦海里，他得到了一些令他幾乎崩潰的真－相。
••••••
「那個叫墨羽的少年，他的父母是否健在，能否派上用場。」
「根據軍－隊的調－查，他的父母已經死在了最初的混亂時期。」
「是麼，太可惜了。」
「可惜什麼？」
「可惜少了一張好牌。」
「我覺得未必然，他可不知道他的父母已經死了，我們為何不能給他制－造出一對父母。」
「目前的科技還沒達到記憶移植，他們相處太久的話，難免會讓他察覺到不對，那時反而不美。」
「我覺得你們弄得太復雜了，我們為什麼要給他制－造完好的父母呢？」
「你的意思是？」
「植物人啊，復制出一模一樣沒有知覺的植物人放在醫院里，就對他說他父母是因為異生獸的攻擊變成這樣的，不但能增加他消滅異生獸的動力，還能增強對隊伍的歸屬感。」
「可以，但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外傳，僅限于我們在場幾人知道。他父母的尸體解刨狀況如何，有沒有找到可能與他持有力量相關的信息？」
「很遺憾，他們只是普通民眾，尸檢結果沒有任何異常……」
「好了，這件事就此打住。另外，異生獸的DNA樣本分析如何？」
「得到了日本方面戰前的研究資料，進度大幅度提升，解析只是片刻的事情。」
「得到了珍貴的樣本後擅自試驗，制－造出了那種怪物，腳盆雞還真是給全世界做了件‘大好事’呢。」
••••••
踏實肯干、工作兢兢業業的父親，善良淳樸、與周圍人友善的母親，他們的正體，早已在事－故中化作尸骸。這是異生獸的錯，墨羽並不怨恨，他怨恨的是隊里擅自糟蹋父母的尸骸，以及他的感情。
每個星期去看望，包含－著憧憬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喚－醒本來意識的他們，其實只是復制出來的贗品，那份偽－造的希望盡頭，從來都只是絕望。
明明早就決心為拯救世界而不惜一切，為何還要懷疑？
原來，從一開始，犯－下罪的便是人類這個種－族，所謂的拯救，一開始便是給他們犯－下的錯事擦屁－股。
錯了，墨羽從一開始就錯了，雖然個體保持著善意，但是聚－集在一起的人類，終究會將世界引向破滅。
愛，恨，希望，絕望，自－由，反－抗，一切一切，都是為了宣－泄他們內心滿溢的欲－望而已。
重復著無聊的輪回，將萬物破－壞殆盡，最後，連自己也淪為毀滅的一部分。
墨羽心中，無悲無喜，在經歷了一切後，他的心回歸了寂靜的無。
無悲、無喜、無愛、無恨，以公－正之心，平等賜予萬物以死亡。
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異生獸已經再次肆虐在了這個世界
飄蕩在大氣層外，注視著這個逐漸荒涼的星球，耳邊仿佛可以听到智慧生物絕望的哀鳴。
「這都是我做的麼？」
「當然。」
山岡一懸浮在他的身邊。
「三岡老－師。」
墨羽的語－音沒有一絲－情感，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靈魂的傀儡。
「對不起，你給我的拯救世界的力量，我卻••••••」
「不用道歉，你並沒有做錯什麼，錯的是這個惡意滿盈的世界。」
山岡一輕輕模－著墨羽的頭，安慰道，「你已經做得很不錯，辛苦了。」
頭上傳來的溫暖觸感很熟悉，墨羽的感覺眼眶中隱約有熱流在涌動，就像很久以前，父親模－著他的頭鼓勵他一樣。
「今後你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
十年－前相似的疑問，十年後截然不同的答－案，經歷了夢想破滅的男人，已經不知道什麼該相信什麼了。
「你就不想去問問，為何世人會重復著謊－言，你就不想去探明，魅惑世人的妖－言究竟源自何處？」
是的。
墨羽的眼神中漸漸有了神采，不能再讓謊－言繼續流傳下去了，不能再讓更多的人重復我的悲慘遭遇了
「想明白了麼。」
「是的，山岡老－師，我決心追隨您，探尋世界的真－實。」
「現在，你要先記住三件事。」
「一，你所擁有的巨人之力的真名，追尋真－理的影之戰士浮士德。」
「二，我們的敵人，銀色之翼的諾亞。」
「三，我的名字，某些無知的人曾經這麼稱呼我，暗黑的破－壞神扎基。」
自此，青年成為了扎基的左右手，替他征討不同的世界，名為征討，實際上扎基對佔領世界並沒有太大的興趣，他和墨羽所做的，不過是在不同的位面追著奈克瑟斯之光到處跑。順便，浮士德也按照扎基的要求，在一些世界留下異生獸的遺傳因子的潘多拉魔盒，從里面飛出的是絕望，還是希望，就看那個世界人類自身了。在經歷了許多世界，墨羽漸漸開始感覺到了麻木，人類總是重復著同樣的命運，他也只是機械的播種，看戲，收割，直到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