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高的水花!」
青神寨,隧道中那瀑布和寒潭附近,沈開陽抬頭望天,萬分驚嘆。只見一股水柱沖天而起,好像要與一線天瀑布平行。突然,水柱彎曲,撞向地面,正好在沈開陽腳邊的土地濺開。沈開陽向後躲開,但褲腿還是不免被濺上了幾滴潭水。
「啊,好燙好燙!」
抱住腿皺著眉,沈開陽萬分迷茫地望著那個咕咕冒著熱氣的水潭。冷不妨頭頂就狠狠挨了一記,回頭一看,只見聞訊趕來的庭閣正怒目站在自己身後。
什麼也不問,庭閣一把揪住沈開陽的耳朵,教訓道︰「臭小子,一會兒不看著你就給我闖禍!老實交代,是不是你往潭子里面扔zha藥了?」
「我吃飽了撐著了呀!哎喲,好痛!」沈開陽一邊嗷嗷求饒,一邊歪著脖子被庭閣揪到安全地帶去了。
「不是你搗的鬼,難道這潭子會自己變成這樣?」庭閣望著沸騰的潭水,緊緊皺眉。漸漸,她也意識到沈開陽沒那個本事把潭水弄沸,那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沈開陽提議道︰「我看,我們還是去給教主大人報告一下吧。」
「也好。」庭閣點點頭,轉身就朝隧道外走去,但揪住沈開陽耳朵的手卻沒有放開。
「哎喲,庭閣姐,耳朵耳朵!」沈開陽一邊嚷嚷,一邊踉踉蹌蹌地被拉了出去。
他們兩個這一走,卻正好跟月搖光錯開了。沈開陽和庭閣從青神寨前往幽河寨的時候,正巧月搖光和紫星宮,以及水寨一干人等,正匆匆由幽河寨趕往青神寨。不為別的,只為紫坤的一句話,她說她感覺到一股奇異的力量,正在北方蘇醒。
北方,淅川河的下游,也正是青神寨的所在地。
月搖光沒有忘記那個寒潭,也沒有忘記他曾經听到的那陣心跳。雖然後來岳凌樓極力否認他在潭底听到任何聲音,但是月搖光卻始終耿耿于懷。後來,他回到青神寨後,曾多次試著潛入潭底,但都因為溫度極低,而不得作罷。只令沈開陽在附近守著,如果有什麼異常,立即向他報告。
所以,但紫坤說出什麼東西在蘇醒的時候,他第一個反應就是那寒潭中的心跳。
莫非,那里真的隱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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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沈開陽和庭閣順利抵達幽河寨的時候,已經接近黎明了。幽河寨里空空蕩蕩的,走了半天也不見半個人影。就連渡口處,也不見一艘泊船,好像全寨的人都走光了似的。最後,兩人終于順利找到祭典場所,但同樣,這里也冷清得有些陰森。
場地四周的祭壇中,燃燒的粗大紅燭還沒有燒盡,幾抹妖異的紅光在冷風中依然熠熠。
突然,庭閣臉色微變,立即捂住口鼻。見狀,沈開陽也跟著捂住口鼻。他對庭閣再熟悉不過,知道每當庭閣露出這樣的表情時,一定是發現了什麼異常。
並且,多半是和毒藥有關的異常!
「庭閣姐?」
「別說話!」庭閣雙眉緊蹙,停在原地,露出了少有的緊張,她朝那些燃著紅燭的祭壇跑去,捏起一撮灰燼用指頭摩擦著,好一會兒,才低喃道,「難道……難道會是……」
「是什麼呀?」沈開陽心急地問道。
庭閣面色陰沉地轉頭望著沈開陽,然後說出了三個字︰「花獄火!」
「不會吧!」沈開陽一緊張,急忙用兩只手把自己的口鼻捂住,生怕吸進一口空氣。
花獄火的大名他也听說過,並且看剛才庭閣在檢查祭壇,就可以知道,那些毒藥已經混在紅燭中。也就是說,這附近方圓百里的空氣,都被這些毒氣污染了。吸入毒氣的人,恐怕已生中花獄火之毒。
「你不用緊張。」庭閣恢復笑臉,拉下了沈開陽的手,「難道你忘了,我們可不怕這種毒的。」
听庭閣這麼一說,沈開陽這才想起來。很久以前,他在雲南平安鎮第一次遇到西盡愁和岳凌樓時,正巧踫上岳凌樓花獄火毒發,而庭閣則冒充可以救人的醫師,從岳凌樓身上盜走了抗體,得到三枚可以預防花獄火的銀針。
也就是說,庭閣和沈開陽擁有對花獄火的免疫能力。
「庭閣姐,你看這里有人!」沈開陽大嚷著,他驚奇地發現主祭壇附近,竟倒著兩個昏迷不醒的人。
庭閣也急忙趕上前去,把那兩人的臉扳正一看,竟是兩個熟人。一個是西盡愁,一個是尹 。現在,兩人都處于昏迷狀態。西盡愁是失血過多,而尹 ,雖然沒有什麼外傷,但身體卻熱得可怕!被燒得迷迷糊糊的。
庭閣在她額上一探,又模了模四肢,才發覺這種詭異的發熱現象,正是花獄火毒發的癥狀!
「她不是什麼紫星宮的小宮主麼?怎麼也會染上這個毒?」庭閣莫名其妙地嘟噥一句。
「你還那麼多話,快點救人要緊!」
誰知庭閣卻拋給沈開陽一句︰「沒救了。」
「什麼?」沈開陽的眼楮張得大大的,「解毒的針不是應該還剩一根嗎?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那麼小氣干什麼?」
「不是我小氣,那針只能用來預防,不是用來解毒。更何況,就算可以解毒,也該用來救——這個男的。」說著,庭閣推了西盡愁一下。
「什麼!」沈開陽大驚,「庭閣姐,你這個!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給我閉嘴!」
沈開陽話未說完,就被庭閣一個巴掌打得乖乖閉嘴。
「不是我看上他了,只是……」庭閣淡淡地說道,「難道你忘了,他和紅葉的關系?」
這件事,庭閣是從水零兒那里听說的。西盡愁和楊紅葉,他們以『夫妻』這個名分,生活了整整一年。
「既然這樣……」沈開陽也是好說話的人,「那你就救這個男的吧。」
庭閣笑了笑,卻道︰「那就更不用了,因為——」視線重新落回西盡愁臉上,聲音低沉下來,「因為他根本,就沒有中毒!」
「不會吧?」沈開陽搔搔腦袋,自言自語道,「既然毒是通過空氣傳播的,這個女的都中毒了,為什麼他會沒事呢?」
庭閣隨口道︰「也許他和我們一樣,可以免疫啊。」
「但是……他是怎麼做到的?」
「我怎麼知道。」庭閣說的可是大實話。
其實,如果再把時間往前推幾個月,把地點由四川轉移到雲南紫星宮,就可以得到答案。
當日西盡愁、岳凌樓、水零兒、小兌四人乘熱氣球逃離紫星宮的時候,同樣趕上岳凌樓毒發,身體中的花獄火之毒正在泛濫。那個時候情況非常混亂,在半空之中,岳凌樓的肩膀中了一箭,那箭頭上理所當然也帶著病毒。
後來,為了逼西盡愁放手,他從自己身上拔下了這只箭,插入西盡愁的手臂!
所以,從理論上來講,岳凌樓的那一箭,也和庭閣的銀針具有相同的功效。不過就是比起銀針來說,大了很多倍,扎起人來要痛很多倍而已。
但是,也正是因為這一巧合,讓西盡愁在幾個月後的今天,僥幸逃過花獄火這一劫難。
這一切,該說是運氣,還是天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