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用這種語氣跟本尊說話,本尊不介意在獸潮發動之前,先解決了你。」濃濃的戾氣自黑衣人身上散發而出,黑衣人衣袖一拂,司冥蕭的身子就被狠狠地拋出去兩三米遠。
劇痛瞬間襲擊了司冥蕭的全身,他趴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血,原本紅潤薄唇掛上幾縷血色,妖冶而邪魅,他垂于袖間的大手緊握成拳,隨後又緩緩松開,臉上怨毒之色一閃而過。
該死,他算是個什麼東西,竟敢這般對他,要不是還需要依靠落日森林的野獸來對付瀾夜國,他何須受這等氣?
等他將瀾夜國拿下,第一個對付的,就是他!
「落日森林之事,本尊自有安排,三日後,百萬野獸,準時攻城!」黑衣人邪肆一笑,一雙幽深若黑洞的瞳眸閃爍著絲絲嗜血的笑意,望了眼地上的司冥蕭,旋即消失在房間內。
三日=.==?
司冥蕭慢慢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抹去唇角的血絲,臉上流泄出瘋狂的笑意,三日後,便是他攻破瀾夜國之日。
「冥蕭兄可在?」門外,傳來一聲低沉的嗓音。
司冥蕭詫異地挑了挑劍眉,這個時候,他來干什麼?
快速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再擦干淨嘴角的血跡,司冥蕭走到書桌旁坐下,這才對著外面道,「請進。」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一個黑衣男子自門外走進來,身材頎長,墨發如絲,英眉入鬢,眉眼高挑,倒是極具霸氣,除此之外,整個人還透露出一絲陰沉。
「瀾夜皇深夜來此,可是有事?」司冥蕭望著門口走進來的人,面上平淡無波。
不錯,走進來的這人,正是夜瀾燁!
「自然。」夜瀾燁走至桌旁坐下,也不拐彎,徑直問道,「冥蕭兄,那件事,究竟準備得怎麼樣了?」
話語之間,多了幾分急切。
「瀾夜皇大可放心,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司冥蕭冷冷一笑,遮住心底的那絲嘲諷之意。
「那便好。」夜瀾燁似是松了一口氣,臉上隱隱浮現出一絲得意之色,從懷中掏出一紙契約,遞到司冥蕭面前,「這是之前朕答應你的五座城池,冥蕭兄何時動手?」
司冥蕭稍稍詫異,沒想到夜瀾燁為了個女人,還真的這般守信,真肯讓出五座城池,不過,等到三日後,這瀾夜國都會是自己的,這筆交易,還要不要繼續下去都是個問題了。
「明日,瀾夜皇就靜待明日的消息吧。」司冥蕭冷冷一笑,還是伸手接過了那紙契約放入懷中,陪他們玩玩還是可以的。
夜瀾燁聞言,墨眸一亮,「那便多謝冥蕭兄了。」
「哈哈,瀾夜皇客氣,本太子也祝你早日抱得美人歸。」司冥蕭爽朗一笑,心底隱隱期待著明日的好戲,望向夜瀾燁的墨眸中更是多了一分嘲諷,誰能想到,瀾夜國的皇帝,會與他合作,千方百計地想要得到瀾夜國的太後娘娘,自己的嫂子!
瀾夜國數以百萬的百姓,可又曾想到,他們的新皇,竟是對他們心中奉若神明的太後娘娘抱有此等齷齪的思想?
明日,會是十分精彩的一天!
夜瀾燁目的已然達到,也不在此多待,起身離開,待他走後,司冥蕭薄唇微勾,對著房內黑暗的一角道,「去告訴那女人,她要的準備,本太子已經幫她做好了,明日,便可動手了!」
空氣中有什麼東西微微閃過,旋即隱入黑暗中消失不見。
翌日,天空微微發白,第一抹朝陽劃破地平線升起的時候,一聲驚叫劃破天際,傳入整個未央宮。
「太後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小軒子那堪比魔音的聲音在整個未央宮內響起,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慕羽歌剛從床上起來,尚還朦朧的雙眼使勁眨了眨,努力恢復一絲清明,一張絕色傾城的俏臉上還含著睡意,她一手捂著紅唇打了個哈欠,一手房門,迷蒙著聲音問道,「小軒子,怎麼了?什麼不好了?是地震了還是皇上駕崩了?」
呃……
小軒子伸手抹了一把虛汗,大清早的詛咒皇上駕崩真的好嗎?
不過他貌似忘了,剛才是誰大清早的鬼哭狼嚎一般扯著嗓子大喊不好了。
「太後娘娘,沒有地震,皇上,皇上也沒有駕崩,是……」
「既然夜瀾燁還活的好好的,你叫得這麼淒慘干什麼?別吵我,讓我再去睡會兒。」慕羽歌說著,就欲關上房門,再去補個回籠覺,這小軒子,不知道她昨夜大半夜了才回來的嗎?現在這個時辰,正睡的香呢,夜瀾燁還沒死,發生多大的事也有夜瀾燁看著,她不過是一個閑散太後,什麼大事非要她出面?
「不是,太後娘娘……」小軒子急了,見她準備關門,忙上前伸出手擋在門框上,卻冷不丁地被上下眼皮已經開始打架的慕羽歌使勁一關房門,一壓,然後……
「啊——」殺豬般的慘叫從小軒子嘴里發出,他雙目赤紅地看著自己被門壓得通紅的四個手指,忙收回手縮進衣袖中,不敢再伸出來。
不過,這慘叫聲倒是讓慕羽歌稍稍清醒了些,但也只是稍微清醒了那麼點,睡意仍舊佔據著她的整個思緒,她困啊,昨夜大半夜都沒睡,還跑出去去司冥蕭房里找線索,結果一無所獲不說還差點被亂箭射成了馬蜂窩,回來時已經快天亮了,這才剛躺下沒睡多久,就被小軒子哭喪一般的叫喊給吵醒了,她困吶。
作為一個太後,估計她是史上最悲催的太後了,夜探他國使者的房間,差點被射成馬蜂窩,回來還連個安生覺都睡不好,有她這麼悲催的太後嗎?
「好了好了,別叫了,快去上點藥吧,別吵我。」慕羽歌干脆不關房門了,未央宮內基本沒什麼宮人,她的寢宮,也無人敢進來,直接轉身就往房內走去。
「太後娘娘,先皇他可能還活著!」見慕羽歌這副睡意朦朧的模樣,小軒子再也顧不上其他,沖著她的背影大喊。
事實證明,先皇的名號的確比小軒子手受傷了慘叫都還管用,僅僅一句先皇,就讓慕羽歌的身影猛地一怔,整個人瞬間清醒,睡意褪去,慕羽歌陡然瞪大雙眼,轉過身,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小軒子,雙唇顫抖個不停,良久,才憋出一句話,「你……」
「你剛才……說什麼?」
她剛才听到了什麼?听到了什麼?小軒子說……說瀾天可能還活著……
可能還活著?
瀾天他……他沒有死?!
「我說——」小軒子無奈嘆息一聲,雖然早就料到了她的反應,可難免心里還有有絲悲哀,深吸一口氣,小軒子一字一句地道,「我、說、先、皇、他、可、能、沒、有、死!」
話語剛落,小軒子只覺得眼前一花,緊接著胳膊一痛,原本在數米之外的慕羽歌已然到了他的面前,雙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抓得很緊很緊,他還可以感覺到她的手在顫抖。
此刻,那雙在外人面前永遠平淡無波的鳳眸蕩起一圈圈希望的漣漪,像是即將墜崖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久居絕望深淵的人見到了希望的曙光般,她原本含著睡意的俏臉上微微潮紅,顯然是激動所致。
「你說……瀾天他還沒有死!」慕羽歌的聲音在顫抖,整個人都在顫抖,絕色的鳳眸中已然蓄滿了點點晶瑩,一年了,她終于等到他的消息了。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他一定還活著,一定,一定沒有死。
「我……」小軒子的胳膊被慕羽歌抓得生疼,可他愣是不敢動,看著她那般激動的模樣,他實在不忍心打擊她,心底卻是欲哭無淚。
他的小祖宗唉,他說的是可能,可能,可能好嗎?!
他現在可不敢給她保證說夜瀾天就一定沒有死,就算他保證了,到時候見不到人,她照樣不會相信不是?可現在面對她這般熱切這般希翼的眼神,小軒子到了嘴邊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太後娘娘,玉兒……你,你先別激動,別激動……」小軒子動了動身子,試圖抽回自己的手臂,卻被慕羽歌抓得更緊。
他此刻是有苦說不出啊,手臂上的疼痛他卻是不敢喊出來的,面對她希翼的目光,否認的話語又是無法說出口,還真是……苦逼啊!
心底默默抹了一把辛酸淚,小軒子深吸一口氣,「玉兒,我只是說可能,可能他還活著,也可能……」
「什麼叫可能?沒死就是沒死,小軒子你告訴我,告訴我,你知道他還活著對不對?」慕羽歌抓著他的手臂,使勁晃了晃,卻是不願意听小軒子剩下的話,急忙打斷了他。
她知道小軒子要說什麼,但她卻是不願意听,或許是她沒有勇氣去面對吧,她現在,只想听到一個肯定的答案,瀾天他,沒有死,沒有死,對不對?
「玉兒,你冷靜點听我說。」小軒子伸手使勁掰開慕羽歌的手,素淨的小臉上擠出一抹笑,「我也相信,先皇他沒有死,但現在,御花園中發現了一些東西,只能夠是懷疑,他或許沒有死,但……」
但,那些東西,卻是不足以說明,夜瀾天就真的還活著。他,也只是和她一樣一廂情願地相信夜瀾天沒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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