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羽歌不知道,她心底煩惱著突然消失的妖孽,此刻卻正帶著青奕黑衣兩人,站在了離落日森林最近的一座城池之上。
「主子,這方法,真的能抵擋百萬獸潮嗎?」。青奕看著遠處,密密麻麻地一片,擔憂之色不自覺地浮現出來,那可是百萬獸潮,並非人力所能抗拒的。若是主子的陣法無法阻擋獸潮,那麼瀾夜國就完了。
他們沒日沒夜地趕到這里,就是為了提前在這里布下陣法,只是,能阻止百萬獸潮的大陣,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能布下的?
「不出意外,一定能。」國師大人,不,應該說是夜瀾天,絕美卻全然陌生的一張容顏,卻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他,就是夜瀾天,他抬眸望向遠方,墨眸之中凝聚著化不開的愁色。
若是不出意外,他的陣法,定然能阻擋那些野獸,他對自己的陣法很有信心,但怕的,就是這中間會出現一些變數,那背後操縱獸潮之人,除了血無痕,該是還有一個人,否則也無法解釋血無痕出爾反爾之事。
那背後之人,才該是他們最該防備的。
「好了,等到天黑,我們就動手,你們倆做好準備為我護法。」夜瀾天抬頭看了看天色,心中卻是有些著急,這陣法是要借助星辰之力才能布置,光憑人力布置出來的陣法還沒有那麼大的威力能阻擋百萬獸潮,要想在偌大的落日森林外圍形成一圈陣法,將出口全部堵死,除了借助星辰之力,別無辦法。
時間一點點過去,太陽逐漸西斜,待到夜幕籠罩整片大陸,一顆顆璀璨如明珠般的星星掛上了天際,每一顆星辰看似遙遠渺小,可其中包含的大自然的天道之力,卻是浩瀚的,所以,調動星辰來形成陣法,這是極其耗費心力的活,也是極其危險的事,若是過程之中有人來打斷,那麼輕者可能受傷,重者受到星辰之力的反噬,精神失常筋脈盡斷甚至丟了性命都是很可能的事。
「主子,你真的要布置這七星北斗大陣?」黑衣有些擔憂,這陣法難度太大,若是一不小心出了差錯,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獸潮已經迫在眉睫,我別無選擇。」夜瀾天負手而立,聲音淡淡地,听不出喜怒,不管是為了瀾夜國也好,為了他和慕羽歌也罷,他都必須放手一搏,成敗,在此一舉。
「開始吧!」
……
夜半時分,瀾夜國的百姓發現了一個奇觀,天上的星辰,最閃亮最耀眼的幾顆,竟是在緩緩移動著,朝著一個方向而去。
一顆星,兩顆星,待到第五顆星星停止移動之後,他們發現,那幾顆移動後的星星組合排列在一起,竟是隱隱形成了一個北斗的形狀。
眾人瞪大著雙眼,一眨不眨地望著自西北方向而來的第六顆星,看著它一點一點地接近那快要成型的北斗,生怕錯過某一個精彩的瞬間。
但,在那顆星星快要移動到北斗之上時,它卻突然之間閃爍了兩下,隨後,停止了移動。
唉……
眾人惋惜地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轉身,回屋睡覺了,本以為能看到北斗七星,看來不過是一場巧合罷了,這第六顆星,居然就這麼停止了。
此刻,邊界的一座城池上,一白一黑兩道人影遙相對望著,地上,青奕和黑衣皆是捂著胸口,嘴角還掛著血跡。
卑鄙之人,竟敢在這個關鍵時候偷襲,可惜了那北斗七星大陣,還差最後一步就可以完成了。
主子也受傷了,這陣法,估計是沒法繼續完成了。
「閣下這是何意?在背後偷襲算什麼本事?」夜瀾天抬手擦去唇角的血跡,原本絕色風華的臉上滿是蒼白之色,顯然,這星辰反噬之力太大,他受了不輕的傷。
就在方才,他結陣結到關鍵時刻,卻不想突然出現一個黑色衣袍之人,趁著他結陣無法分身之際,打傷了青奕和黑衣,還害得他受星辰之力反噬,受了傷。
不過,面前這人,怕是就是控制獸潮控制血無痕的背後之人了吧。
「呵呵!」低沉的笑聲在夜色中響起,黑衣男子抬眸瞥了一眼天上的星辰,滿意地點了點頭,「你以為,本座會任由你完成這個陣法嗎?」。
「閣下這般做法,可知這百萬野獸一旦出去,整個滄玄大陸,將是何等血流成河的場面?你難道,想成為整個大陸的罪人嗎?瀾夜國的百姓,不過是最為平凡的普通人,閣下為何要如此狠心?」夜瀾天知道今日這陣法是無法完成了,便從另一方面入手,不管怎麼說,這獸潮,他定要拼盡全力去阻止。
「那又與我何干?」
與我何干!
這四個字,帶著無盡的薄涼與冷漠。
是啊,這天下之人的死活,與他何干?他只不過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自在瀟灑,天下人的性命,可不需要他來操心,他們是死是活,的確與他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你——」夜瀾天氣結。
「今夜本尊心情好,不想殺人,若是還有下次,別怪本尊心狠手辣!」黑衣男子說著,直接轉身消失在原地,在他面前裝普度眾生心系天下的聖人是吧,好啊,他就成拳他。
明日,就讓他親眼看著他所在乎的百姓,是如何慘死于他的獸潮大軍之下的,就讓他親眼看看,瀾夜國,是怎麼個血流成河的場面。
「主子,你沒事吧?」黑衣和青奕忙圍到夜瀾天身邊,擔憂地問道。
這星辰之力的反噬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再加上主子身上本就有舊疾,這一反噬,怕是……
「我沒……噗——」夜瀾天剛開了口,一句話還未說完,卻是感到胸口一痛,一口黑色的血噴出,然後整個人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主子——」黑衣青奕兩人驚呼一聲,忙從地上背起昏迷之中的夜瀾天,飛身離開,主子體內好不容易才壓制下來的毒素再一次發作,他們自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毒發,背起他,就消失在原地。
夜,平靜而漫長,如墨染一般濃稠漆黑的天際仿佛經歷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最終還是迎來了黎明。
隨著天際第一縷陽光破出地平線,撒向大地,黑夜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撕開了一道口子,逐漸退去。
「啊——」
「野獸來了,啊——」
「救命啊!」
就在初升的太陽降降掛上天邊的時候,一聲又一聲地慘叫聲自邊界之處響起,那聲音,淒厲悲慘,像極了地獄之聲一聲聲痛苦的鬼哭狼嚎。
隨著悲慘的叫聲,血,鮮紅的血,鮮艷而刺目,一點一點染紅了這一方遼闊的土地,濃稠的血腥味在這一方天地不斷蔓延,逐漸的,天空似乎也被染成了血紅色,殘肢,斷臂,鮮血,堆積滿了整片土地,這里,簡直成了人間地獄。
不過半天時間,邊界的三座城就已是成了一座座死城,鮮血浸透了這方土地,遍地都是殘肢斷臂,一只只野獸,不,應該是黑壓壓一大片的野獸,咆哮著,沖向滄玄大陸,所到之處,皆是血流成河的場面。
鮮血,還在流淌,殺戮,還在繼續……
慕羽歌一大早醒來,就听到了獸潮攻城的消息,心痛之余,卻是立即做了決定,吩咐宮里所有的御林軍,自皇城為中心,一點點開始疏散周圍城池的百姓,滄玄大陸是不能再待下去了,百萬獸潮,根本無人可阻擋,本來,慕羽歌還寄托希望于國師大人的身上,卻不想關鍵時刻,那妖孽卻是不見了蹤影,這讓慕羽歌氣憤的同時又無計可施。
如今獸潮真的攻來了,她自然要為百姓們做打算,盡可能多的疏散百姓。
滄玄大陸和炎陽大陸的中間,隔著一片落日森林,其間野獸凶獸不計其數,每一年都會爆發一次獸潮,但除此之外,滄玄大陸之上的瀾夜國,遭受的天災卻是遠遠不止這些,在滄玄大陸的背後,還有一片無邊無際的死亡之海,海上每隔幾年,便會有一次強烈的海風暴席卷而來,直沖滄玄大陸的邊緣地帶,有時候海風暴強烈的時候,滄玄大陸中心地區,都會受到波及,這也是為什麼炎陽大陸各有統治者,大國小國不計其數,而滄玄大陸卻是一片混亂,無人有那個能力統一的原因。
野獸再如何猖狂,那也只是在陸地之上,但卻是不能涉足海里,所以,慕羽歌才會有此一個決定,將盡可能多的百姓轉移到海上去。
這個方法,也不是沒有弊端,海上一直都藏著無數的危險,除了海風暴,海里可是有著鯊魚的存在,這個決定,也是冒著一定風險的,一旦入了海,那些百姓,還不知道要面臨什麼未知的危險,但也有可能,此次出海之行,一帆風順風平浪靜。
海上萬里之外有一座孤島,那孤島慕羽歌曾派人上去探查過,並未發現什麼危險,所以,只要瀾夜國的百姓能成功地到達那里,那便安全了。
這,也是如今唯一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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