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臨,空著肚子,再加上心底煩躁,慕羽歌全然沒有睡意,坐在屋子內接著等,誰知這一等就是等到了半夜。
墨邪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坐在桌子旁等著的慕羽歌,稍稍訝異,卻什麼也沒說,放下手中的食盒,轉身就往外走,慕羽歌忙叫住了他。
墨邪轉身,幽深的黑眸定定地望著她,沒有說話。
「我要離開這里。」慕羽歌淡聲說著,她必須要離開,瀾夜國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她不能一直呆在這里,更何況,她體內的狂躁內力,必須要想辦法解決,她也不能再依靠他了。
她和他本就該是仇人,現在這般和平淡然地相處模式……她和他,不該是這樣的。
她也不想再欠他人情了。
「離開?要出去了嗎?」。墨邪低喃一聲,突然嗤笑一聲,「出去干嘛?出去找司冥蕭算賬?還是出去等著體內的內力徹底狂化之後走火入魔?」
「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變成這樣,就這般貿然出去,嫌自己命長了嗎?」。
見慕羽歌沉默,他譏笑一聲,「怎麼,被本座說中了?」
慕羽歌皺眉,的確,雖然墨邪的話很不好听,但卻全都是事實,她體內狂暴的內力,她的確不知道要怎麼壓制,甚至,她連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都還不清楚。
「不清楚是嗎?那本座來告訴你,你為何會這樣。」墨邪繼續譏笑,「因為你修煉了血無痕交給你的功法,用來強行突破體內的桎梏,強行恢復內力。」
當初,血無痕練功急于求成,也是修煉了這種功法,最後導致走火入魔,要不是他看他還有利用價值出手幫了他,或許,血無痕現在早就已經進閻王殿了。
血無痕?
慕羽歌皺眉,沒想到,居然是他在背後搞的鬼。
也怪她,明明知道血無痕和夜瀾天有仇,居然還傻乎乎地相信他。
「你要走,本座絕不攔你。」墨邪轉過身,背對著慕羽歌,也不挽留。
慕羽歌咬唇想了想,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不管怎樣說,她不能為了自己苟且地活下去而置整個瀾夜國于危機之中,更不能為了自己能活下去就躲在這里,當年的事,既然是司冥蕭搞的鬼,她定然要去找他報仇,更要去阻止他攻打瀾夜國。
雖然……不知道現在還來不來得及。
「多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再見。」慕羽歌朝他拱了拱手,雖然很感謝他救了她,但他給她下毒的事,和司冥蕭合作利用獸潮傷害她瀾夜國子民之事,她不會就此作罷。
見慕羽歌真的出去了,墨邪站在原地,望著牆壁,半晌,低咒一聲,忙追了出去。
該死,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她知不知道這一出去,就無異于找死
可是,等到他追出去,外面早已沒了人,這個該死的女人,不知道體內的內力越來越狂暴了嗎?居然還敢動用內力離開這里。
她是有多迫不及待離開他?
這個念頭一出現,墨邪的臉色陰沉了三分,轉身朝屋內走去。
該死地女人,死在外面了也活該,他干嘛還要自作多情地去關心她?
慕羽歌在落日森林內圍轉著,找著出去的路,冥滄國她不能再去了,她現在必須要趕回瀾夜國。
可是,路上遇到的突然情況,卻讓她改變了主意。
「唉,你說咱們已經在這森林里找了半個月了,這人肯定不在落日森林里了,咱們有必要再這麼找下去了嗎?」。
「噓,這話小心被太子殿下听到就,不過啊,他都已經派人把守了四處的出口,尤其是通往瀾夜國的那條路,那女人,絕對逃不掉的,肯定還在這落日森林里的哪個角落里藏著呢,咱們還是快找吧。」
「那女人啊,其實也夠可憐的,本來是開國皇後,風風光光的,瀾夜國百姓還奉若神明的存在呢,可惜皇後當了每幾年,這丈夫就死了,年紀輕輕就成了太後,這太後的椅子還沒做暖和呢,就被咱太子抓來當人質,這會兒就算逃跑出去,也沒用了,瀾夜國的皇城,早就被越將軍給破了,她啊,就算真的逃月兌了,也是個亡國太後,這樣的人,曾經那般驍勇善戰,咱們太子能讓她安心活在世上嗎?」。
「唉……誰說不是呢……」
慕羽歌藏在一棵大樹後面,听著前方幾個冥滄國士兵的話,暗處的鳳眸中掠過滔天的殺意。
瀾夜國的皇城……已經淪陷了?!
那麼,城里的人……
夜瀾燁,小軒子,青檸她們……是不是也……
慕羽歌不敢再想下去,體內的內力已經有愈加狂躁的趨勢,她抬眸望著天空。
但,落日森林內圍,哪里看得到湛藍色的天空?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枝椏早已遮蓋了一切,落日森林內,終年都是陰暗潮濕的,哪里,哪里還有天空可看?
慕羽歌想,若是能看到天空,此刻她眼中的天空,顏色必然是灰暗的,還蒙著一層薄霧,阻擋著她的視線……
臉上濕漉漉的,風吹過,些許涼意透過臉頰滲入皮膚,滲入內心她抬手,擦了擦眼眸出滑落的一滴滴晶瑩,突兀地無聲地笑了。
眼淚?
她好久沒有流過這玩意了……
最後一次流淚,還是在夜瀾天的葬禮上吧。
那一天,世人都披上了白布,祭奠開國皇帝夜瀾天,那一天,世人都知道,皇後娘娘將自己鎖在未央宮,連皇上的入殮儀式都未參加。
只是,那一天,沒有人知道,她一個人縮在未央宮的角落里,哭了一天一夜,哭啞了自己的嗓子,甚至,差一點就哭瞎了眼楮……
記憶中,那天的天色,也是灰蒙蒙的一片,就連天空中懸掛的那輪太陽,似乎也沒有了往日的光輝,暗淡沒有光澤。
灰的,全都是灰的,那一天慕羽歌的世界,只剩灰蒙蒙一片。
呵!
慕羽歌突然笑了,精致的臉上揚起一抹絕色的的笑容,臉上,有冰涼的淚水劃過。
沒想到此刻,听到瀾夜國皇城被破的消息,她居然,再一次不爭氣的哭了……
亡國太後?!
這四個字,呵,真諷刺。
她慕羽歌,何時從開國太後,變成了亡國太後?
瀾夜國,就這麼沒了?她多年的心血,就這麼沒了?她和瀾天的家,就這麼沒了?小軒子,青檸,還有那個討人厭的夜瀾燁,就這麼沒了?
沒了,沒了,什麼都沒有了……
瀾天……
慕羽歌突然之間很想扯開嗓子大叫,你看到了沒?我們一手打下來的瀾夜國,沒了。
你到底在哪兒?
「唉,我還听說了一件事。」前方的一個士兵突然之間壓低了聲音,左右瞧了瞧。
「什麼事?」其余幾個士兵見他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不由得好奇地湊上前。
「听說啊,瀾夜國一年前的那場活在額,與咱們家太子有關,而且……」
「這種話你也敢亂說,你就不怕被太子知道了砍你腦袋嗎?」。一個士兵臉色一變,忙呵斥道。
「這可是我親耳听到的。」那士兵反駁,他無意間走到太子帳篷外面,听到他和血無痕的談話的。
「你還听到了什麼?」另一個士兵接著問道。
「還听說啊,那個瀾夜國的開國皇上,根本就沒有在那場大火中死去。」先前的那個士兵壓低了聲音,接著說,這個可實在是重爆消息,另外兩個士兵皆是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你,你說得是真的?」
「那當然。」第一個士兵抬高了腦袋,這種事,他能亂說?
暗處的慕羽歌聞言,眼眸一閃,繼續听著幾人的對話。
「這,這,這……」那兩個士兵驚訝地說不出話,半晌才問道,「不過既然他沒有死,怎麼就能看著瀾夜國皇城被滅而無動于衷呢?」
瀾夜國的皇城一戰,可是持續了將近半個月,越將軍帶領的人馬雖然最後取得了勝利,卻也損失慘重,這一仗,瀾夜國鬧的是人盡皆知。
瀾夜國別處的兵馬想要支援的,無一不是被皇城下的百萬野獸給嚇住了,導致皇城孤立無援,最終還是只有被破的下場。
但,夜瀾天身為開國黃帝,就算有百萬獸潮的阻攔,他又豈會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暗處,慕羽歌也是黯然一笑了。
是啊瀾天,听到瀾夜國皇城被圍攻的消息,你怎麼就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呢?
難道,你真的忍心眼睜睜地看著我們的家被敵人一點點攻陷嗎?
「唉,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第一個士兵突然開頭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可惜呀可惜。」
「可惜什麼?」另兩個士兵被他吊足了胃口,催著他繼續說下去。
「本來好不容易從火海中逃月兌出來,怎麼就不懂的珍惜自己的命呢?半年前,他突然跑來刺殺我們太子,已經被我們太子給殺了。」
「又死了?」另兩個士兵驚叫出聲,旋即一臉不信地看著他,「這麼隱蔽的事,能被你無意間听了去?」
話語中,滿滿的不信。
第一個士兵怒了,漲紅了一張臉爭辯,「我發誓,我真的听到了太子和血無痕的對話,他們就是這麼說的,我們太子質問血無痕慕羽歌逃跑之事是不是他搞的鬼,他們兩在帳篷里好像鬧了矛盾,血無痕最後承認了這件事,說是想要利用慕羽歌引出夜瀾天,之後,我們太子為了打擊他,親口說夜瀾天半年前已經死了,還是被他親手殺死的,尸體還是太子親眼看著埋的,絕對沒騙你們。」
唉,听到夜瀾天死的消息,咱們小歌兒可是會暴走的,親們,求票票。
抱歉,昨天發的那一章不小心發到作品相關那兒去了,現在已經調整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