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很沒用?」魅舞淒涼一笑,是的,她沒用,她沒法替爹娘報仇,沒法狠下心看著他死,到現在還沒法徹底忘了他。
「不,你不能這麼說你自己。」慕羽歌搖了搖頭,「你是個好姑娘,心地善良。」
是的,至少魅舞肯為了冥滄國的一般百姓,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報仇機會,至少司冥蕭這般對她的家族,她還是不忍心看著他死。
她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姑娘,不該淪落至此,不該被司冥蕭耽誤了一生。
「那有什麼用?」魅舞自嘲一笑,好嗎?她一點兒不覺得。
默嘆一口氣,慕羽歌很明智地選擇保持沉默。
將桌上的蝕心菇收好,自己拿了幾顆起來,其余的,打算都留著夜瀾天制藥。
魅舞沒待多久,就走了,只是她剛走,夜瀾天就自門外走了進來,慕羽歌嚴重懷疑,這廝是不是一直就在外面听著沒進來。
果不其然,夜瀾天居然笑著點頭承認了,讓得慕羽歌抽了抽嘴角。
這廝還有沒有點節操,听人牆角這種事,是他該做的嗎?
將蝕心菇遞給夜瀾天,他接過湊在鼻子下仔細聞了聞,這才點了點頭。
「怎麼,你還怕這蝕心菇有問題不成?」
看到他的動作,慕羽歌有些無語,這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月復黑謹慎了?
「自然不是。」夜瀾天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我只是鑒定下它的年份夠不夠,能不能徹底解決這一次的瘟疫問題。」
鑒定它的年份夠不夠?
就這麼拿到鼻子下面聞一聞?
慕羽歌不信,拿起桌上的一株蝕心菇放到鼻子下,像模像樣地照做了一遍,然而除了一股淡淡地藥材清香,根本聞不出別的,至少慕羽歌聞不出。
這廝,是狗鼻子不成?
慕羽歌有些喪氣,將蝕心菇往桌上那麼一扔,低聲喃喃,「屬狗的嗎,鼻子那麼靈。」
「呵呵,歌兒,這個也是需要經驗的,一般人自然聞不出年份來。」夜瀾天有些好笑地看著她賭氣般的動作,笑著揉了揉她的頭。
「拿著你的蝕心菇快走吧,這都快傍晚了,再不去研制解藥,怕是司冥蕭就真的沒命了。」慕羽歌眨巴眨巴眼楮,躲過夜瀾天伸過來的咸豬手。
「怎麼,這麼想司冥蕭好起來?」
夜瀾天勾唇一笑,笑得神秘而詭異,讓得一旁的慕羽歌平白地打了個寒顫。
以她多年對夜瀾天的了解,每當他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就是有人要倒霉的時候了,這司冥蕭……
嘖,自求多福吧。
「你打算怎麼做?」慕羽歌來了興趣,鳳眸閃爍著光芒,自然不肯能那麼容易解了司冥蕭身上的瘟疫,一年前他給夜瀾天放火下毒之事,她們可還沒清算,夜瀾天身上的毒,至今都還在。
而且,若不是夜瀾天動了點手腳讓司冥蕭染上瘟疫,若非是為了他自己的性命,他根本不會交出蝕心菇,在明知道她需要蝕心菇替夜瀾天解毒的情況下。
既然他不仁,她和瀾天,為何還要對他那麼好?
她不是聖人,做不到以德報怨,雖然叫她眼睜睜地看著司冥蕭受瘟疫之苦死去有些不忍,但若是不出了這口惡氣,就這麼給司冥蕭解了身上的瘟疫,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歌兒你說,司冥蕭最在乎的是什麼?」夜瀾天勾唇一笑。
最在乎的……
「自然是皇位。」
慕羽歌可沒忘記他為了皇位所做的那麼不擇手段的事!
她更是沒忘記她瀾夜國無辜慘死獸蹄之下的百姓以及皇城中因為不服司冥蕭而被殺了的官員。
該死地司冥蕭,為了得到皇位,做了這麼多喪盡天良之事,若是最後得不到皇位,讓他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坐上他夢寐以求的龍椅,怕是這件事,比殺了他還難受的吧。
「既然如此,那麼我便讓他嘗嘗失去皇位的痛苦。」夜瀾天說得雲淡風輕。
慕羽歌稍稍一愣,旋即撇了撇嘴,他以為自己還是瀾夜國的開國皇帝嗎?還能一句話就能輕易地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及未來嗎?
現在的夜瀾天,無權無勢,身上還有一身的毒,就連拿個蝕心菇,都還得費這麼大的勁才能拿到。
廢司冥蕭的太子之位,讓他無法當上皇帝,真有那麼簡單就能辦到的話就好了。
顯然,慕羽歌是不信的。
「怎麼,不信啊?」夜瀾天看著慕羽歌那模樣,就知道她定然是以為他在吹牛,淡笑著拿起桌上一株蝕心菇,輕聲說道,「歌兒別忘了,我可還有一手的醫術呢,現在,司冥蕭也只能依靠我。」
「你打算,在配置瘟疫的解藥中動手腳?」慕羽歌瞳孔驟然緊縮,壓低了聲音,驚訝地問道。
這件事,可不是鬧著玩的,若是弄得不好,說不定冥滄國一半的無辜百姓也會因此受到牽連。
說實話,若是沒有十足地把握,慕羽歌不願意讓夜瀾天去冒這個險。
「歌兒放心,我有分寸的。」夜瀾天上前握住慕羽歌的柔荑,感受著她指尖傳來的溫度,微微一笑。
他從來不做無用之事,也知道慕羽歌心地善良,又怎麼會拿滿城的無辜百姓冒險?
以他的醫術,想在司冥蕭的藥碗中不動聲色地給他加點料,也是輕輕松松就能辦到了的。
之前,他不就是如此讓司冥蕭在半天之內就染上瘟疫了嗎?
醫術,自古以來便是如此,能救人,自然也能殺人,要看你如何去看待。
「那你打算怎麼做?」
慕羽歌還是有些不放心,而且,就算要在司冥蕭的藥碗里加點什麼別的東西,只要不毒死他,與他坐不坐那張龍椅有何干系?
而毒死他嗎?
自然是不能的,卻不是她自己能不能狠下心去下這個藥,光是魅舞那關就過不了。
魅舞雖然嘴上不說,可她的行動早就說明了一切,明明擔心司冥蕭,明明為了司冥蕭沒日沒夜趕路,若是就這麼毒死了司冥蕭,卻是說不過去的,這蝕心菇畢竟是魅舞送來的。
這個人情,她既然承下了,就不能這麼簡單毒死司冥蕭。
「很簡單。」夜瀾天露出一抹莫名的笑意,「歌兒你說,若是一個國家的太子,儲君,在突然之間無法人道了,你說,這個太子留著還有用嗎?」。
「你的意思是說,讓他變成太監?!」慕羽歌掩唇驚呼,這要不要玩這麼大。
一國太子,若是真的不能人道了,無法養育自己的後代,那麼不用說,那太子是定然會被自己的父皇給罷黜了太子。
若是司冥蕭真的成了太監,那場面……
嘖嘖,光是想象就夠刺激!
「唔,不是太監,胯下那玩意兒還在,只不過讓它無法再恢復雄風罷了。」夜瀾天痞痞一笑,明顯地看到對面慕羽歌驀然紅了臉。
「你……真牛!」慕羽歌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不能人道了,那玩意兒還放著干嘛?當擺設的嗎?平日里看著添堵的嗎?
這和太監有什麼區別,,不,還不如眼不見為淨,不在了,習慣了,也自然也就不煩惱了。
但若是司冥蕭因此丟了唾手可得的皇位,怕是真的會氣得吐血了吧。
不過……
慕羽歌攏了臉上的笑,腦子里驀然想起一個紅衣妖嬈邪魅的女子,魅舞……
即使司冥蕭是她的仇人,她也終究狠不下心看著司冥蕭死去,她的心里,終究還是在乎司冥蕭的。
這件事真的要如此做的華,怕是魅舞不接受該如何辦?
「魅舞那邊……」
慕羽歌開口,卻不想剛開口就被門口一個聲音給打斷。
「不用擔心我,就這麼辦吧。」一道嬌滴滴的聲音驟然在門外響起,接著一襲紅衣的魅舞去而復返。
「魅舞姑娘,你……」
「就這麼辦吧,挺好的主意。」魅舞沖著夜瀾天微微一笑,「不過我有必要解釋一下,我可不是特地跑過來偷听你們對話的,只是恰巧司太子找你們有事。就讓我來通知你們過去。」
「你去見了司冥蕭?」
慕羽歌有些驚訝,魅舞都帶著蝕心菇直接找到她了,還以為魅舞不會去見司冥蕭,結果他們還是見面了。
「是啊。」魅舞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他听說了蝕心菇的事,就派我來叫你們馬上過去。」
「不過,你們這個方案,挺不錯,自然不用避諱我的。」接著,她又補充。
不過,什麼意思?什麼叫不用避諱她?
而且看她這態度,顯然是完全同意的,她……
她真的不在意的嗎?
慕羽歌的鳳眸緊緊凝聚在魅舞的臉上,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可惜她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淺淺的笑,如沐春風般,卻是全然看不出別的表情。
「既然如此,那麼就這麼決定了,歌兒你,可還有什麼問題?」夜瀾天一錘定音。
慕羽歌愣愣地搖了搖頭,她還能說什麼?還能有什麼問題?
魅舞都能安下心來,她又何必擔心司冥蕭?
「就這樣吧。」慕羽歌回過神,朝著外面走去,「既然司太子已經在客廳等著了,那我們還是出去吧。」
司冥蕭是個謹慎多疑的人,許久不去,怕是他會懷疑。
作者有話說︰不行了,碼字一邊碼一邊打瞌睡,太晚了,以後還是早點更文比較保險,而且,學校網速好渣,我加載了好久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