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災禍（下）
(一章共上下，請查收~不知某點這邊還有多少在看的朋友呢，感謝1508朋友的書評）
那個巨大帳篷崩塌的聲音，甚至連遠在切鋒另一頭外的神社都听見了。
阿曉听著遠方遙遙傳來的異象，不禁爬上了屋頂，望向遠方。
可惜切鋒那幾座商廈遮住視野，她怎麼也不可能看到接近切鋒神殿的那一邊究竟發生了什麼。
「花子姐，小武哥哥和阿雪不會有事吧？他們是不是去那邊了？」阿曉擔心地問聞聲走出房間的花子。
「應該不會有事的，以小武的能力他們可以保護自己，不過，以防萬一阿曉你還是過去看看吧。」
「花子姐你不去嗎？」。
「你去吧，我的研究，已經到最關鍵一步了。」花子看了一眼遠方的景象，便跳下的了房頂，繼續擺弄著她手中的圖鑒。
「好，我去看看。」阿曉不遲疑，立即跑出了神社。
看著阿曉漸漸走遠，花子低頭擺弄了一會手中的圖鑒後，也走出了門。
而在她們都離開之後不久，阿雪出現在神社的門口。
她仔細地探查了神社里的情況，空無一人，神社後殿那只名為阿夕的九尾遙遙地看了她一眼，但並沒有警惕。
她走進屋中，進入了小武的屋子，翻開小武的背包，將那把精靈刀與一塊覺醒之石取走。
雪童子看著她手中的覺醒石，並沒有猶豫太久，在進化的光芒中化為了雪妖女。
她隨即離開了神社。
站在217路上白茫茫的雪地里，她站了半個小時，終于听見背後傳來的腳步聲。
她轉過身，看見了一個雙眼緊閉的目盲者。
目盲者將手中的兩枚精靈球向她拋去，她伸手接過。
「交易繼續。」
她低聲說，打開了精靈球，露出兩只精靈的身影。
火炬蟲與電電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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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者，總是要比破壞者有更多的為難之處。
名為「人縛迷宮」的忍術奧義，並非某種具體的招式，而是一種無禁忌者以他人顧忌為弱點進行攻擊的理念。
正是以會場幾千名觀眾為人質，忍者要挾了所有的訓練家，讓那些實力未必弱于他的高級訓練家們投鼠忌器。
背對著崩蓋而下的天頂，忍者與叉字蝠、夜巨人匯合向著小武俯沖，夜巨人的氣壓特性與它身後淪陷的昏暗天頂、空間塌陷而急劇壓縮的空氣契合在了一起，形成的氣勢甚至讓人感覺空氣粘稠、無力動彈。
忍者的背面距離掉落的天頂始終保持著不過一米的距離，就算擋住了忍者的攻擊，也必須面對隨後塌落的天頂，對方正在針對地向小武釋放著這樣的心理壓力。
小武還是第一次見到將環境、心理玩弄到這種程度的訓練家。
一路走來經歷的危險與變故讓她的心髒足以承受這樣的壓力。
她既沒有急于應付也沒有躲避，而是將所有精靈都收了回來。
她無力再去顧及身邊的人群，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忍者身上。
借著坍塌的天頂，對方飛速地壓縮了她的躲避空間，但也將自己與她一樣逼上了狹路。
她必須抓住這個機會，這也許是她戰勝對方的唯一機會。
她抬頭與忍者直面，她既沒有從對方的臉上找到波動，對方也沒有從她的位置听見任何失措的響動。
他們像是對槍的牛仔，都在等著對方的破綻。
這是勇敢者的對決，片刻的膽怯與遲疑都有可能讓自己命喪黃泉。
周圍的人群在坍陷之前，就已經被壓縮的風壓與心理壓力壓垮在地，唯有她筆挺站在原地，黑裙與發在凝滯的空氣中慢放片般的飄動。
鐵面忍者的精靈球正在她下壓的手心里高速旋轉。
曾經在閑暇中請教過小旭，也曾在雪山上見識過安達大蔥鴨出神入化的一字斬，讓她對鐵面忍者要走的道路有了有清晰的認識。
以水屬性覺醒力量調節因加速特性而過熱的體溫，不斷地在精靈球中使用「劍舞」「高速移動」與「心眼」，鐵面忍者已經幾乎要壓抑不住自己體內的力量，只有小武用精神力與手掌才能堪堪控制住這顆幾乎快要炸開的精靈球。
帳篷天頂從崩壞到徹底落下時長其實不過十秒，阿柳他們放出的精靈向著天頂發動攻擊企圖炸開天頂卻未果，拖延了兩三秒後紛紛放棄了攻擊，天頂越靠越近，技能在狹小的空間中內爆會把所有人都炸死，他們只好停止攻擊，選擇放出大體型的精靈，像蕾的怪力一樣，替人群先行承受墜落的第一波沖擊力。
而在小武與忍者拉近到兩米的距離時，忍者終于率先出手。
叉字蝠的空氣切割，夜巨人的影子拳。
小武則猛一弓腰，然後向上躍起，讓兩人之間在瞬息之間近在咫尺。
她的手掌終于攤開，鐵面忍者月兌鞘而出。
既不是連切也不是燕返，她選擇的是屬性上最穩當的合金爪。
呈現金屬顏色的鐵面忍者像手術刀一樣剖開空氣與對方的所有攻擊，幾乎就要切開到忍者的腰月復。
但忍者在前一刻有仿佛預感般的反應，讓叉字蝠稍微錯開了半個身位。
兩人三精靈在兩米內的狹窄距離快速而又凶險的纏斗。
本來齊頭並進的夜巨人因為叉字蝠的錯位而越到了身前，影子球被破開的夜巨人依舊去勢不減地撲向鐵面忍者，讓鐵面忍者的方向稍微歪斜。
高速之中方向毫厘的偏差都會造成巨大的錯失，叉字蝠微一振翼，紙片般輕盈地宛轉，錯開了夜巨人與鐵面忍者，兩片蝠翼像刀片一樣轉動，堪堪觸踫小武。
小武這邊同樣反應驚人，在鐵面忍者錯失良機的瞬間就讓露露發動了瞬間移動，瞬移到了忍者他們的身後。
誰都沒有佔到便宜。
小武迎著塌落的天頂向上飄蕩，先行一步的鐵面忍者筆直向上，在天頂上撕開一道裂口，小武順勢錯身從裂口中月兌出了帳篷。
再次見到天空中的燦爛太陽，讓人不禁想呼出肺部里壓抑的空氣。
腳下終于徹底塌下的天頂在觸底瞬間像洶涌的海洋一樣劇烈地一陣震動，小武卻無暇去想象那下方現在是怎樣的狀況。
忍者也順著縫隙飛了出來，他收起了不便展翼的叉字蝠，由夜巨人帶著飛上來。
那只皮糙肉厚的夜巨人吃下了鐵面忍者的合金爪卻依舊行動無礙，只是手臂上出現了一個大大的豁口，豁口里黑洞洞的一片，透著不詳的陰森。
出現的瞬間，忍者再次結印。
小武漂浮在半空十幾米的位置，立即放出月精靈應對，卻沒想到進攻來自意料之外的方向。
四只耿鬼從天頂下穿了上來，正好處在小武的四個方向上，對她施展黑眼神。
陽光之下，小武倒映在天頂上的倒影突然張開，化成四道黑影，向著四個方向的耿鬼腳下延伸，在天頂的表面形成了一個黑色十字。
忍法•四方影縛。
同時被四個方向照中黑眼光的小武只覺一股讓她渾身僵硬的惡寒從體內冒出，就像是被釘在十字架上的人，她再難向一旁移動寸步，從半空中墜向地上那個黑色十字的中心。
乘勝追擊，忍者飛開地扔來幾枚飛鏢狀的物體。
小武在半空中仰頭後空翻躲過飛鏢，卻又猛地醒悟似的伸手捂住了裙子。
「幽子！你為什麼非要變一條裙子啊！」
還沒等幽子回應她的抱怨，一枚飛到身後的飛鏢猛地張開，叉字蝠從中襲來。
太陽精靈飛身抵擋，超能系的她正好克制毒系的叉字蝠。
于此同時惡系的月精靈也被放出，擋向前方襲來的幽靈系夜巨人。
然而盡管兩邊屬性上都佔著優勢，兩只伊布卻依舊無法從對方那里取得甜頭。
注重防御的月精靈踫上防御更強的夜巨人無可奈何，太陽精靈攻擊雖強卻遇上速度更快的叉字蝠，甚至無法攻擊到對方。
但小武並非沒有應對的辦法。
月精靈與太陽精靈是一對奇妙的組合，她們在高級會分別領悟到名叫「防御交換」與「攻擊交換」的兩種技能，用在這時再適合不過。
兩只伊布默契地先後向對方釋放了技能，獲取了月精靈高防御的太陽精靈硬頂住叉字蝠的攻擊，趁著對方攻擊的間隙將叉字蝠擊飛，而後太陽精靈將自己的高攻擊交換給了月精靈，由她將夜巨人擊退。
忍者的合圍再次被破解，他的進攻到此戛然而止，陸續有訓練家破開天頂，從下方鑽出，而遠處也有外界的訓練家趕來，眼見事不可為的忍者跳下天頂，混入帳篷外混亂的人群，眨眼間消失，他的精靈也四散逃開。
「該死，讓他跑了！」阿柳鑽出天頂的破洞，恨恨四下張望卻沒有找到那個身影，最後看向小武，然後一愣。
剛才狀態緊急沒有細看，這時他仔細一看，只一瞬間，他就被對方的容貌驚艷了。
「您好，請問小姐芳名？」
他幾乎月兌口而出。
不知是否是錯覺，他似乎看見有一瞬間對方的整張臉都在抽搐，但就算這樣也很美呢，他陶醉的想。
小武一言不發，轉身跳下天頂，消失在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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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出現時，他已經恢復了男兒身。
幽子這次控制得好多了，他身上的衣褲竟然沒被燒毀，隨著變身恢復也一一復原，也不知是什麼原理。
戰斗時還好，一旦恢復平常，那幅身體和輕飄飄的裙子總讓他渾身不自在，特別是剛才阿柳簡直低級的搭訕，盡管認識對方，但他還是感覺一股惡寒。
坍塌的天頂還是在最後時刻幸運地被精靈們頂住了，沒有造成大範圍的傷亡，只是有人被各種零碎的碎片砸傷了。
天頂被精靈合力抬開一個口子，將被困的人們一一救出。
再次走向會場，小武竟然發現是喬伊在維持秩序。
忙得團團轉的喬伊也看見小武，對于曾在山上幫把手的小武她不吝善意，百忙之中打了個招呼。
「喬伊小姐，您已經回來了呀？」
「嗯，我帶著傷員們先回一步了。」還有旁人在，喬伊回答得比較含糊。
身旁的人顯然就對明顯年輕的小武不感興趣，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喬伊小姐，你這樣做恐怕真的不好吧？」
喬伊有些難以抑制的煩躁，本以為在山上付出那樣的代價，山下定會安然無恙，沒想到剛剛下山，就遇見對方制造出的如此嚴重的騷亂，她想不明白是誰主使了這場騷亂，想不明白對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這樣的騷亂究竟對對方有什麼好處？
她想不明白。
但這時候煩躁沒有用處，她還是盡力地回答對方。
「有什麼不好！現在當務之急是安置人群，就將他們都引導到神殿那邊去！那里有足夠的空間供人們歇息！」
「可是，神殿一般是不讓外人進出的吧？這樣做不會引發神殿方面的不滿嗎？」。對方似乎在為喬伊考慮。
「我已經向神殿說明了！他們會負責接納人群的！托你們的福，連中心里的病房都被你們當成了臨時客房弄得一團糟！現在，只有神殿有空間也有能力對這麼大批的傷患施救！」喬伊盯著對方，對方似乎就是她在精靈中心的下屬，恐怕是之前切鋒人滿為患時對方將病房也充作客房給訓練家居住了，衛生環境恐怕已經一團糟。
對方被說得有些尷尬，聳了聳肩，但還是接著說︰「但是這好像不合臨時委員會的程序，按程序我們應該與各方溝通，將人群分流給各方安置才對。」
「臨時委員會？那又是什麼東西？」喬伊露出無可思議的表情。
「是您不在這段時間，各方協商成立的，志在共同維護切鋒賽事期間的秩序。」
「這時候還想著施善結緣」，喬伊突然冷笑一聲，伸手指向一旁崩塌的會場，一字一句，「這，就，是你們的委員會？這就是你們維護的秩序？」
對方終于閉嘴，聳了聳肩，咕噥了一句，然後離開。
「听您的，這里您才是主事人。」
看著對方轉身的背影，喬伊咬了咬牙，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緒，轉頭面向小武。
「我能幫什麼忙嗎？喬伊小姐。」
「引導人群和搶救都交給專業人士和有培訓經歷的志願者就行了，其他人只會越幫越忙。對了，我這里還有些關于你們的事要和你說，你等晚間我時間稍微寬裕的時候來找我吧。」
有些疑惑，但小武並沒有向急于結束對話的喬伊發問。
轉身去忙活指揮工作前，喬伊又想了起來，回頭建議小武去幫忙回收那些暴走精靈，她還記得小武曾經申請過復健家資格考試，正好可以去安撫那些精靈。
會場里有許多和主人失散而暴走的精靈，救援者們優先救人，對于從出口跑出的暴走精靈持放任態度，任它們跑遠，另外會場里也還有一部分的失散精靈。
喬伊之前就已經找來賞金獵人方面的人員，在賞金獵人的任務發布平台里臨時建立起了一個版塊，人們可以在上面報失精靈或者報告自己發現的精靈，這些當前次要的事情交給人們自己來解決，這是喬伊當時臨時想出的對策。
不得不說，正如剛才那人說的，喬伊是在場最能說得上話的主事人，就算是那個臨時委員會有所不滿，也無法阻擋喬伊在現場形成的執行力。
無論是能力還是影響力，喬伊都是最出眾的。
有異的家族基因與家教賦予了她們出色的能力與出眾的容貌，幾乎每一個訓練家的人生路途里都會有著這些喬伊的身影，在訓練家們每個最疲憊和受傷的時刻，往往就是在精靈中心的喬伊那里得到了治愈和撫慰，因此她幾乎就是訓練家們得以依靠的後盾與一路經歷濃縮的寄托之一。
在訓練家，尤其是一般訓練家的心目中，喬伊無疑就是這個世界中的白衣天使與提燈女神。
當單是喬伊粉色調的身影出現在會場，就足以讓恐慌的人們平靜下一半。
這是她們家族世代付出而積累的聲譽與信望。
喬伊穿梭在各處的身影讓會場的秩序漸漸轉為忙而不亂，傷患先行，其余的人們也被分批引導到切鋒神社那邊，這時候信仰場所能為人們帶來想當的心理寄托，很多外來的觀眾已經對「危險」的切鋒產生了不信任感，這時候讓他們去哪呆著都不合適。
空氣里游離的焦灼氣氛和情緒終于漸漸松弛下來。
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下午，小武游離在街上，粗暴地「安撫」了幾只與主人走散的暴走精靈，寄放在精靈中心櫃台後，向神社回走，今天的事情透著一股古怪，對方當時在會場究竟是有意攻擊他還是耿鬼自行選擇的目標，他心中有股不詳的預感，需要與花子商量一番。
但回到神社後，他沒有看見任何一個人，他用圖鑒試圖與花子聯系，卻沒得到回應。
也許是听到切鋒的動靜，都去那邊查看情況了。
但是為什麼花子不回應信息。
他只能再次折返切鋒市區。
作為難得一見的盛事，許多切鋒本地人也前去比賽會場觀看了比賽，因此路上還不時能看見衣冠有些狼狽的人們。
還是能從人們臉上讀到那種揮之不去的惶惶味道。
很難相信就是一個人攪起了這樣一場可怕的騷亂。
利用封閉的空間和恐懼情緒的快速傳播，竟然能釀起這樣瘟疫般的效果。
哪怕是平時再理智的人，在那樣的情況下也難以避免被周圍人感染。
小武嘆息一口，轉動目光，在街上搜尋著花子幾人的身影。
但是突然，他感覺自己一晃，好像打了個踉蹌。
他有些疑惑，模了模腦袋，他也算一個實力湊合的格斗家，平地摔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現在他身上。
眼前接著又是一晃。
莫名其妙地晃了晃腦袋，他看向周圍。
又一晃。
看著眼前的景象，他慢慢了悟。
不是他在晃，而是他眼楮里的整個畫面都在晃。
整個畫面
他突然听到有什麼聲音從地底下遙遙傳來，像是按鈕按動的聲音，又有些像警報的叮咚聲。
那聲音一滴一滴地積攢，逐漸流竄成一道急促的水流。
然後畫面再次晃動。
他的視野天旋地轉，無法制止地摔落在地。
他終于明白了這是什麼。
「地震」。
從大地深處傳來的地震，像一股柔和但不可逆的力量讓他不禁翻滾。
那股警報般的聲音越發淒厲，他終于漸漸明白了那是什麼聲音。
作為在切鋒已經呆了一段時日的外來者，他當然听聞過本土的一些傳說。
那是，雷吉奇卡斯特有的鳴叫聲。
那是神柱之王雷吉奇卡斯蘇醒的聲音。
那股被侵擾激怒的憤怒情緒清晰可聞。
他趴伏在地，恐懼突然從他心中升起，將他的目光攥起，讓他不禁望向遠方。
遙遙的遠方，切鋒神殿的方向，剛剛安寧下的氣氛再次被攪亂，距離太遠听不見聲音，他只能看見黑點般的人們從神殿門口溢出，張牙舞爪地驚恐撲向遠處。
這似曾相識的的畫面讓他將之前的事情串連，心中一片冰寒，再次回想起了那個忍者的身影。
這才是對方最終的目的嗎，借著尋求庇護的受傷人群終于混入平日封閉的神殿，喚醒與激怒雷吉奇卡斯是他們真正的目的嗎？
小武看見一股七彩的極光破開神殿的屋頂，在高空中噴涌。
有人似乎在那彩光之中，正在試圖拼命地抑制祂。
但是地震還是無可阻擋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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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沒有任何恢弘的聲勢，只有從地底慢慢傳來的沉悶聲響和晃動。
小武醒悟過來，放出噴火龍，噴火龍帶著他踉蹌起飛。
整個世界都開始搖晃。
當穩固的地面開始搖晃，人們失去腳下可靠的依靠，感覺整個天地仿佛都在旋轉崩潰。
建築物開始扭曲形變，各種材質拉扯形成的涓涓聲流漸漸匯聚成充斥一切的洪流，將整個世界淹沒。
這個世界的房屋都有特別的防震結構，就算是高級訓練家的精靈也不能輕易震塌。
但現在這座城市，面對的並非一只普通精靈。
就像信號不佳的電視頻道，先是屏幕晃動閃爍，傳來雜音，最後變成一片灰白，充滿了刺耳的雜音。
所有騎著精靈飛在空中的人都呆愣地看著這徹底失真的畫面，仿佛全都失去了信號。
切鋒最高的那座商廈在真正的「巨人」面前無比不堪，左右搖擺片刻，終于也不支傾倒。
沒有人敢試圖去阻止，任由煙塵喧囂而起。
自到許久，小武隱約听見耳邊有一股悲呼聲經過。
是切鋒道館的小菘，她在山上受到的傷勢還未痊愈，眼角帶著淚串，與她的信使鳥一起撲向地面，企圖救起那些還在地面街道上翻滾的人們。
空中當機的人們終于也漸漸反應，這時貿然靠近尚在震動中的地面還有些危險，但遠處神殿上空的那道極光已經在漸漸縮小，神殿的祭司們在拼死鎮壓雷吉奇卡斯。
小武深吸一口氣，也指揮著噴火龍靠近地面，撈起那些在地面中無法行動的人們。
這些飛行精靈的背，已經成為了當下最後可靠的立足之地。
許多人都逃到了街上，在塌落的廢墟間翻滾，所幸切鋒大部分的房屋都不算太高，只要反應不是太過輕慢都有足夠的時間逃出房屋。
但整個切鋒的房屋都已經化為了廢墟。
小武知道，切鋒已經完了。
他在噴火龍背上傾身，抓住地上一位孩子向上伸著的手，將她拉了上來。孩子顫抖地躲在他的懷里，張大了嘴，一言未發，愣愣看著前方。
在地面時無法站立還看不清周身情況，當孩子身處在噴火龍的背上視野拉高，在空中俯瞰到這一眼看不盡頭的城市廢墟與哀鴻煉獄，難以想象這是他們所世代崇奉的神給他們所帶來的，如同被當頭一棒徹底擊懵。
地震固然可怕，但比災難本身更可怕的是災後人心的荒蕪。
切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