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嬤嬤常年陪伴柳老夫人自然知道她這幾年脾氣越來越怪,忙指揮著一群人把賀家的人轟了出去。
等著清淨下來,杜小喜自告奮勇去做了幾個小菜上來,三人哄著柳老夫人吃了睡著才松了口氣。
杜小喜跟著柳垚去他院子,柳二爺則回了自己的院子。
顯然剛剛的事情對柳垚影響很大,兩人一路沉默著進了院子,柳垚把杜小喜送到門口柔聲道︰「喜妹妹去睡一會兒,下午我們一起看書。」
杜小喜知道這中間肯定有什麼事情,乖乖點頭進了房間。
「娘子快來洗手,床也鋪好了!」小丫頭白荷見柳垚走了,過來招呼杜小喜梳洗。
白荷十三歲是管家的女兒,以前一直跟在管家身邊,前兩年柳二爺見杜小喜不小了,便安排給了杜小喜,平時也就是給杜小喜說說府里的事情。
杜小喜收拾好爬上床,白荷也不離開拉過一個小杌子做到床前開始說起來。
「剛剛娘子也看到了,咱家和賀家的關系不太好。」杜小喜點點頭,十五年了她就沒見過賀家的人上門,只是听說過柳二爺不喜賀家具體什麼原因不知道。
「這事兒說起來就長了,當初二爺和二夫人成婚好像因為聘禮的事情鬧過一回,我听我娘說老爺給的聘禮不少,可賀家的人回來的嫁妝一成都不到,除了一些村子里常見的東西一件值錢的也沒有,讓二爺丟了老大臉。」
杜小喜明白。未來公公看著大方,但他某些方面特別摳,這種明晃晃佔他便宜的事情他心里肯定不舒服。
「這些老皇歷也就算了,老爺也不在乎,可他們待少爺不好,兩家這才鬧翻了。」
杜小喜微愣,听說賀家當初的條件並不好,對于這個外孫肯定會特別寶貝,怎麼會對柳垚不好?
白荷撇撇嘴接著道︰「當初賀家三天兩頭過來打秋風,二爺也沒當回事兒兒就當養了一個窮親戚。等著少爺出生後。賀家覺得他們是大功臣一連要了老多東西。二夫人生了少爺二爺高興送了好大一個莊子。結果二女乃女乃扭頭就給了賀家。
這些也就算了,二夫人帶著少爺回娘家結果少爺身上的東西都被拿走了,剛開始的時候二夫人說把東西收起來了,二爺也沒在意。結果有一次大冬天的少爺的皮襖都被拿走了。少爺回來的路上就這麼生生凍病了。二爺這才發現少爺的東西都被二夫人給了賀家人。
那次少爺病的很重。差點救不回來,二爺惱了賀家的人再也不肯讓賀家的人登門。剛剛娘子也看到了,賀家又想用破平安符換少爺身上的寶貝。他家的人就是鑽錢眼兒里。根本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娘子以後可要好好听老夫人和二爺的話不要和那些人來往。」
白荷接著一件件的數落賀家和二夫人那些年干過的混賬事,絲毫沒有說主家黑歷史的不安。
同一個院子的正房中,柳垚發了會兒呆便午睡去了。
柳二爺的院落中卻是正熱鬧。
賀家人被趕了出去,柳二夫人自然不在其中。想著三哥的事情,听說丈夫吃了飯回了院子忙趕了過去。
「相公,我哥哥是冤枉的你一定要救救他!」賀敏茹淚眼朦朧的看著柳二爺,可惜這份美感被大濃妝糟蹋了。
柳二爺就沖著當年他們賀家虐待他寶貝兒子根本不會管賀家的事情,但想到剛剛賀李氏說賀三被抓走了,怕他真干了什麼混賬事兒連累到自家還是開口問道︰「到底什麼事情?」
听丈夫這麼問,賀敏茹以為丈夫已經答應幫忙了,小聲道︰「三哥就是貪便宜去買了點私鹽。」
「什麼?」柳二爺猛的站了起來眼楮瞪的老大。
見丈夫這麼恐怖的樣子,賀敏茹想到了當初兒子生病他暴怒的樣子,抖了抖身子重復道︰「就是,就是買了點私鹽,絕對沒有賣鹽。」
面對妻子信誓旦旦的保證,柳二爺冷哼一聲「有沒有你們自己知道,這事兒我不會管,若是敢攀扯柳家就算不顧兒子的面子我也要休了你,現在滾回你的院子去!」
賀敏茹見丈夫是真的怒了,嚇的頭也不敢回的往自己的院子跑去。
「青楓,你去縣衙探探怎麼回事兒?」柳二爺在屋中來回走了一會兒突然喊道。
青楓知道事關重大應了一聲急急出門去。
柳二爺在屋中恨恨的罵了賀家人一頓,心焦的鎮定不下來。想的越來越多,最後都忍不住害怕起來。
販鹽在大商是重罪,輕則流放,重則抄家滅族。
鹽在大商是絕對不能踫的東西。
大商、雲國、北昌和其他諸多國家中產鹽的國家不多,大商是其中產量最大的一個。
做為一種生存必備的東西,食鹽已經上升到戰略用品的高度,亦是大商制約其他國家的有效武器。
大商為了控制食鹽,延續前朝的鹽鐵專營等政策,對食鹽的控制一直是重中之重。
嚴格控制到那種程度?
一地百姓只能去指定的地方購買,購買者要帶上戶籍根據家中人口情況確定最多能買多少,絕對不能超。這些還不算,一戶人家購買登記後專管賣鹽的鋪子還要進行統計,若是有一戶人家連續兩個月沒從鋪子里買鹽就要去這戶人家中詢問他家這兩個月的鹽在哪里買的。若沒有在規定的鋪子里找到購買記錄,那麼這戶人家就會被認定購買了私鹽。
不僅這戶人家要被抓起來受罰,他還要找到販賣私鹽的人把鹽販子抓起來。總之,大商用一切辦法避免私鹽。
諸國普遍人口眾多,生產力低下的情況下導致食鹽的價格一直居高不下,平常一斤食鹽能賣到八、九十文,若是私鹽一半也用不到,這種超高利潤的誘、惑下也導致了私鹽不絕。
柳二爺是沒想到賀家的人竟敢沾這個要命的東西,說賀三就是買了點私鹽,柳二爺是打死也不信。甚至因為杜小喜和喜樂大師的關系,柳二爺想的更多。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