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是什麼?」繁星拉拉杜小喜放在旁邊的毛衣和簽字。
杜小喜甚是自豪的看著兒子,「這是毛衣,你不是嫌棉襖太厚,穿這個的話又暖和又好看。不過大冬天的時候要套兩件,一件還是會冷。」
嫌棄棉襖太厚神馬噠,繁星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左顧右盼的轉移話題「哦!那挺好!對了!娘!我們書院的老大夫問可不可以把娘教的那些急救法子教給他?」
老大夫?
這個杜小喜有印象,繁星入學的時候杜小喜就打听過這個事情,畢竟書院算是在深山老林里真要生了病還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據說書院大概養著七八個太醫院退休的老太醫和一些醫術不錯的小大夫。若是學子們有什麼病在書院里就能治好。
能夠救更多的人自然願意,杜小喜心思一轉把兒子摟進懷里笑眯眯的道︰「好!這是好事,等著你爹回來我們先商量一下再說。」
見母親答應繁星眼楮彎成了月牙。
小繁榮剛睡醒便看見娘親抱著他哥你儂我儂,想起女乃女乃身邊的丫鬟說的話,果然娘親最愛哥哥不愛他。
「哇哇!」小繁榮一陣悲從心來,世界上再沒有比小繁榮更可憐的寶寶了。
杜小喜和繁星齊齊扭頭就看到旁邊坐在床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兒子,小繁榮直直望著他們眼中滿是控訴。
兩人趕忙過去,杜小喜掐著兒子的小肥腰讓他站起來,補刀道︰「小繁榮是不是又尿床了?沒事兒!你哥四歲的時候還尿床呢!」
被傷及無辜的繁星一點都不喜歡和弟弟比較尿床史,鼓著嘴看了眼檢查小繁榮棉褲的杜小喜氣哼哼的把頭轉向了一邊。
杜小喜見兒子棉褲干干淨淨,甚是欣慰的夸獎︰「小繁榮竟然沒尿床!比你哥哥強多了!」說著杜小喜抱著兒子下了塌帶著他去噓噓。
繁星望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盥洗室無語凝噎。
杜小喜剛指揮著兒子便後洗手,茜草便掀簾子進來了,「少夫人,長信伯家的少夫人來訪。」
長信伯,杜小喜記憶中柳家的關系譜沒這一家,「快請!」
杜小喜到花廳便見一個年輕的夫人帶著個七八歲的男孩坐在一起,兩人見著杜小喜進來忙站起來。
「前些時日小兒貪食花生,多虧令郎相救,今日特來道謝。」說著商寶妮站起身拉著身旁的男孩對杜小喜行禮。
杜小喜側身避過笑著道︰「這些都是孩子的功勞,我可不敢居功。既然是孩子們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說吧。」說著對著跟著的芳草道︰「去請孫少爺來。」
繁星很快過來,對著商寶妮行禮之後被拉著夸了許久,最後拉著傻呵呵對著他笑的常博文出去玩了。
杜小喜被商寶妮拉著說了會兒話,看差不多到官府下衙的時間了商寶妮便拖著依依不舍的兒子離開了。
繁星等著長信伯家的馬車離遠了,拽拽杜小喜的袖子甚是得意的道︰「娘,我剛剛帶他去玩具房,他覺得里面的東西可好玩了,我告訴他舅舅家的鋪子有賣,他說要去買一套。」
杜小喜腳步一個趔趄,扭頭看向求表揚的兒子,語重心長的道︰「兒子,你舅舅鋪子里的東西賣的可好了,不差你那兩個同窗。你還是別見一個推銷一個了,那些人會輕視你的。」
繁星撇撇嘴,「才不會!舅舅家的都是好東西,我又沒非讓他們買。爹說了若是他們因為這個輕視我,代表他們不可交。」
杜小喜「……」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管不住你。
兩人手拉著手進屋,正被芳草勸著喝水的小繁榮直直的看著兩人拉著的手,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
杜小喜快步走上前,兩人在小繁榮身邊站定。
杜小喜模模兒子的額頭見不熱,又模了臉蛋和後背疑惑道︰「小繁榮不舒服嗎?怎麼今天一直哭?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訴娘。」
小繁榮順勢抱著杜小喜的脖子用腳去蹬站在旁邊的哥哥,豆大的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娘親只喜歡哥哥不喜歡我,我不要和你玩兒了,我要去找女乃女乃。」
杜小喜看了眼臉色一白的繁星氣的想要打人,可別告訴她丁點大的小繁榮會知道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更何況找女乃女乃,他嘴里的女乃女乃可是大伯母而不是不怎麼露面的婆婆。
杜小喜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莫生氣,低頭柔聲對著繁星道︰「繁星,去榻上坐著。」說著自己也走了過去。
杜小喜月兌鞋上榻把抱著她脖子不撒手的兒子扯下來放到一邊,三人圍城一個圈兒團坐在一起。
杜小喜見兩個兒子一個氣哼哼,一個哭唧唧,真是頭疼的要命。
為啥她家會出現獨生子女和二胎弟妹之間的爭寵問題啊!
杜小喜安慰的看了眼繁星,對著小繁榮發問︰「柳繁榮,請問你哪里覺得我喜歡你哥不喜歡你了?我平時管你吃管你喝對你多好呀!不說別的就說你的蠢狗,當初你哥哥要養狗我沒同意,你一哭一嚎我就同意了,我這是對誰好啊?」
小繁榮每次被娘親連名帶姓的喊出來都表示娘親生氣了,狗不狗的他不知道,拽了拽衣角鼓足勇氣甚是理直氣壯的道︰「就剛剛,每次哥哥回來你都陪著他都不陪我!」
杜小喜呵呵一笑,雙手伸到他跟前掰著指頭數給他看,「一個月三十天我哪天不陪你,你哥一個月就回來兩天,我對他好兩天不對嗎?你算算,你是三十天,你哥兩天,我到底對誰更好?」
小繁榮看著杜小喜彎來彎去的手指,好像是他比較多?
杜小喜見兒子掰著手指頭還沒鬧明白接著問︰「還有哪兒娘對你沒你哥好?」
小繁榮眼珠子轉了轉,「娘去給哥哥送好吃的,都沒有我的。」
「哎呦!」杜小喜氣笑了,「你說說兩天前是誰非要吃糖葫蘆?大晚上的不給吃不睡覺,你說說是誰給你買的?還有前天見著人家的彈弓好玩,是誰給你買的?還有……」
杜小喜一連串數落了好些兒子恃寵而驕的任性表現,只把小繁榮說的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繁星忍不住在旁邊默默吐槽母親,明明那些東西都是奴才買的。
小繁榮被母親數落了,鼓著腮幫子想了又想做出最後的掙扎,「娘親給哥哥織毛衣,不給我織。」
杜小喜伸手拽出兒子袍子下面的腳丫子,指著他腳上大紅色棉線上面勾著黃色太陽花的毛襪子問道︰「娘做的第一件給了誰?當初咱倆說好了沒,第一個給你,第二個給你哥。你這是穿了襪子就不認人了?」
小繁榮趕忙奪回自己的腳用袍子遮住,傻呵呵的笑道︰「娘說的對,娘對我最好了!」
當然對你最好了,對你不好早打**了!
繁星默默的注視著弟弟幽幽的問︰「听娘這麼一說,我感覺娘有了弟弟再也不喜歡我了。」
杜小喜扶額,一個哄好了另一個鬧,這是鬧哪樣啊?
小繁榮笑呵呵的爬到哥哥旁邊安慰道︰「沒關系,娘親第一喜歡我,第二喜歡的就是你。」
見哥哥一臉要哭了的表情,小繁榮支著腳抱著哥哥的腦袋安慰起來,「哥哥放心,我們都喜歡你,弟弟也喜歡你。」
繁星下巴放在弟弟肉肉的肩頭蹭了蹭,愜意的道︰「恩,哥哥也喜歡弟弟。」說完還不忘沖對面的杜小喜笑了下。
杜小喜看著相親相愛抱在一起的哥倆,心里嘀咕一句‘沒事找事的小混蛋’,道了句「娘去給你們做飯,有什麼想吃的沒有?」
「土豆泥!」
「紅燒肉!」
一小一大同時回道。
窗外早早回來的柳垚見繁星帶著小繁榮嘻嘻哈哈的玩的開心,嘴角帶笑的朝廚房走去。
「哎呀!嚇死我了!」杜小喜正翻炒著鍋中的豆腐,猛不丁的被人從後面抱住嚇了一大跳。
柳垚把下巴擱在杜小喜肩窩滿意的蹭了蹭問道︰「今天吃什麼?麻婆豆腐嗎?」。說完在杜小喜耳朵上叼了一下明晃晃的吃豆腐。
杜小喜扭扭脖子一臉嫌棄「你一邊兒呆著去,別礙事!」
柳垚順從的放了手聲音中滿是失落的道︰「你果然是有了兒子就不喜歡我了。」
喜歡不喜歡神馬噠這個話題杜小喜剛和兒子討論過,听柳垚的話頭就知道當時他也在听,杜小喜憤憤把豆腐鏟進盤子里「你還好意思說,剛剛你兒子為難我都不幫忙?」
柳垚頓時語塞,乖乖的站著給杜小喜遞東西。
開飯的時候兩個小家伙已經你儂我儂的緊緊坐在一起,你給我夾一筷子菜,我給你加一塊肉。絲毫不見剛剛‘都是你搶走我的寵愛’的別扭氣氛。
晚上繁星特好心的帶著弟弟一起睡,杜小喜幫兩人掖好被角才回了屋子。
小娃覺多,小繁榮听哥哥講了一個故事便昏昏欲睡。見弟弟要睡了,繁星恰似隨意的問道︰「弟弟,是誰告訴你爹娘喜歡我不喜歡你了?哥哥對你多好。建安給哥哥的用貝殼做的小船,你說喜歡哥哥立馬給你了。說我對你不好,簡直是睜眼說瞎話!以後他說的話你再也不要信了。」
「恩恩」小繁榮連連點頭,「哥哥對小繁榮最好了!我以後再也不听玉竹的話了。」
「這就對了!下次回來的時候哥哥給你帶好吃的肉包子,好了,睡吧!」
等著小繁榮睡著,繁星把心里把玉竹罵了個底兒朝天,咂咂嘴也跟著睡了。
正房里。
丫頭端走兩人的洗腳水,柳垚檢查了門窗也跟著上了床。
杜小喜正興致勃勃的等著。
柳垚放下帳子杜小喜便湊了過去一臉興奮的道︰「剛剛忘了給你說,你知道嗎?繁星在書院里救了個被花生米嗆著的孩子。用的是我教的法子哦!」
這是求表揚了!
「不錯,你們兩個太棒了!」
你的演技好浮夸,能不能少點套路,多點真誠。謝謝!
杜小喜悶哼哼的恩了一聲接著道︰「那個孩子是長信伯家的,今天已經來家里謝過了。」
柳垚換衣服的手一頓,「我說最近怎麼同僚突然熱情了許多。」
對上杜小喜巴巴求解的眼神柳垚不緊不慢的道︰「長信伯家屬文,因著祖上負責編撰了《太祖本紀》,之後便一直負責編撰歷代皇帝本紀、聖訓,是翰林院編修一支的領頭羊。現在的翰林院編修就是長信侯家的老狀元。」
杜小喜點點頭,這是好事 !
柳垚點點她的額頭,「大伯不是讓你背了京里的人家了嗎?怎麼還沒記住!小心回頭大伯又罵你。」
說到這個杜小喜想哭,辣麼厚辣麼厚的好幾本磚頭書讓人背,杜小喜表示上輩子就是高考都沒這麼努力過好嗎?
柳垚知道媳婦兒是個琴棋書畫都懶得學的懶姑娘,讓她背書真是在折磨她。模模杜小喜的腦袋安慰道︰「記不住沒事兒,多跟著大伯母走走看看,見的多了就記住了。」
杜小喜哀嚎一聲,她不喜歡參加一群孤單寂寞的長舌婦舉辦的宴會。猶記得有兩次穿了一樣的衣服出去,那些女人的眼神不是鄙夷就是可憐,一個個竊竊私語的好像柳家已經落魄到養不起她了。
媽蛋!我穿什麼關你們什麼事情!一群浪費國家布料的長舌婦!
和柳垚吐槽兩句杜小喜接著剛剛沒說完的話題,「繁星救了一個孩子,我想把這些法子傳出去救更多的人,你說好不好?」
「能救人是好事,你喜歡就行。」
「不是,我是說我們也寫本書好不好?就搜集一些急救的法子,肯定有人看的。」
杜小喜可以把法子教給老大夫讓他和他的弟子們傳播開來,可杜小喜作為現代人知道一本流傳千古的好書帶來的利益有多大。
不是杜小喜吹,至少在醫學方面大商還沒有關于家庭急救的專著,若是出現一本非常實用的急救書,不說人手一本,至少關于怎麼樣搶救溺水骨折燒傷的法子肯定能流傳開來,並且世世代代的流傳下去。
杜小喜一直讓莊子里的人研究雜交水稻糧食增產的問題,到現在已經五六年卻沒出太大的成績。杜小喜不知道農業這條路子能不能成功,只能趁著還知道些東西的時候給孩子多做幾道護身符。
在京中幾年杜小喜見過幾次一個家族因為皇帝的一句話說沒就沒了的皇權至上後,實在害怕有一天她的孩子也被牽連著沒了性命。雖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可杜小喜還是忍不住多做些什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