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長了一副勢利眼,心里光想著怎麼討好端慧郡主了,只以為眼前這位世子爺只是位名不見經傳的世子爺!
他哪里知道眼前這人正是那位沙場令敵人聞風喪膽、小小年紀便被譽為「戰神」的恆王世子——林玨?
如果他事先認得林玨,這會子就算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去踫林玨的手。
見自己的手被掌櫃的那只肥胖的手掌給推了推,林玨不由面色一沉,眸中寒芒大射,冷冷地盯著那掌櫃的。
掌櫃的被他盯得脊背生寒,訕訕地縮回了手去,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端慧郡主,「郡主,您看……?」
言下之意,我胳膊掰不過大腿,現在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端慧郡主輕蔑地從鼻子里哼出一聲,見林玨固執地不放手,頓時惱羞成怒,上前就去拉拽那散發著迷幻色彩的百鳥裙,「給我放手!」
林玨的手並未動彈半分,端慧郡主就下大了力氣去扯,就听「嗤拉」一聲,那條價值不菲的百鳥裙已經被扯得從中間裂開了。
掌櫃的臉色一下子跨了下來,一拍大腿,就哭爹叫娘地喊起來,「哎喲喂,我的寶貝啊。」
端慧郡主也不妨這裙子這麼不禁扯,她也不過就是多用了些力氣而已,怎麼就爛了?
這下可好,到手的寶貝完了。
她耷拉著小臉,懊惱地瞪著林玨,「都是你這人。好死不死地非要跟本郡主搶,這下倒好,誰也穿不成了。」
林玨望著手里那條已經裂成了兩半的百鳥裙。心里不覺惋惜的要命。好不容易看了一樣好東西要送給羅姑娘,結果卻被這個蠻橫的郡主給撕爛了。
他正窩著一肚子的火,卻听端慧在這兒死命地抱怨她,不由就冷了臉,扭頭狠狠地朝她瞪過去。
他年未弱冠,可已經經過了常人難以經歷的東西。他要是生起氣來,真的能把人給嚇死!
女人他不會打。但瞪一瞪總可以的吧?
于是他就把滿腔的怒火全都聚攏到一雙精致如鳳羽般的眸子里,可謂是惡狠狠地瞪著端慧郡主。
端慧郡主從小到大,都是錦繡叢里長大。哪有人敢這麼對她?
所以,她也就養成了一副嬌縱蠻橫睥睨天下的性子,什麼好東西都得是她的,別人都要依著她。
頭一次被一個年輕陌生又俊美絕倫的男子這麼瞪著。她哪里受得了?
「哇」地一聲。她就捂著臉大哭起來。
「你……你,再這麼瞪本郡主,小心把你的眼給剜出來。」端慧一邊哭著一邊還不忘了威脅林玨。
林玨見她哭了,也就收回了目光。听端慧還這般嘴硬,不由輕蔑地冷哼了一聲,甩下那條殘破的百鳥裙就往外走。
溫鶴上前一把從櫃台上把那張千兩的銀票給收回了荷包里。
「喂,這位爺,這裙子您還沒付銀子呢。」
掌櫃的一見自己一兩銀子沒賺著不說。還白白地損失了一條寶貴的裙子,自是心疼肉疼。幾步出了櫃台,就攔在了林玨面前。
林玨負手而立,氣定神閑地打量了他一眼,「你確定?」
掌櫃的沒有意識過來,只傻傻地點頭,「百鳥裙是您先要買的,這會子壞了,自然也得您來賠付!」
這是要賴上他們家爺了?
溫鶴和冷煙兩個已經摩拳擦掌,打算要把這掌櫃的胖揍一頓了。
女乃女乃的,沒想到這京都還有這麼潑皮賴臉的人!
剛才端慧郡主搶這條裙子的時候,他怎麼不說是他們家爺先要買的?
這會子見裙子爛了,沒銀子可賺了,倒賴上了。
只是他也不打听打听,他們家爺是那等想賴就賴上的人嗎?
「掌櫃的,想撿軟柿子捏嗎?」。冷煙嘿嘿冷笑一聲,擼著袖子就往前走了幾步,逼近了那矮胖掌櫃的,「在郡主面前,你拍馬溜須倒也罷了。如今竟敢欺負到我們家爺跟前,先讓你嘗嘗小爺的拳頭再說!」
他伸出拳頭來就要對著那掌櫃的捶去,掌櫃的嚇得抱著頭就蹲在了地上。
林玨這會子氣也消了,不屑于和一個市民小人計較,當即就喝止住冷煙,「住手!」
冷煙不解地停了手,一臉不忿地看著林玨,「爺,這等小人,不修理修理他,他記不住!」
話還未說完,就在林玨冰冷的眼神逼視下住了嘴。
「把銀票給他,把那裙子包起來。」林玨淡淡地吩咐著,轉身就走了出去。
那矮胖掌櫃的先頭還想著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了,沒想到最終不僅沒折了,反而一分不少地把一千兩給拿到手了。
他喜得眉開眼笑,忙親自把那殘破的裙子給包起來,放在紅木匣子交給了溫鶴。
見這兩個小廝鼻子不是鼻子眼楮不是眼楮地盯著他,他涎皮賴臉地賠笑問道,「不知這位世子爺是哪個府上的?」
冷煙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恆王府上的。怎麼?還不足,想賴到王府里不成?」
說完,也不理會那掌櫃的面上什麼神色,揚長而去。
點石齋內。
掌櫃的石化了。
只覺得自己手里的那張千兩銀票跟個燙手山芋一樣,不知道該放在哪里。
天,剛才他沒听錯吧?
怎麼是恆王世子?
這可是個要命的主兒,他怎麼偏偏得罪了他?
還以為端慧郡主厲害,沒想到人家那主兒更嚇人。
端慧再怎麼嬌蠻任性,也不能怎麼著他。
頂多踹了他的鋪子得了。
可那個主兒,卻是會要人命的啊?
蹲在地上正嚎啕大哭著的端慧郡主,也傻了。
方才那男人就是恆王世子?
也就是當今太子妃的胞弟?
怪不得長得那般驚才絕艷、郎若明珠呢。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可惜自己跟他爭一條裙子惹火了他。
早知道就不跟他搶了。
不過,他一個大男人家,買裙子送給誰呢?
是不是送給心儀的姑娘?
一霎時,端慧腦子里就冒出了無數的疑問,一張小臉更是花痴地笑著,早就忘了剛才的不快了。
…………
溫鶴抱著紅木匣子,和冷煙追上了林玨,兩個人心里還不服氣,對著林玨嘮叨,「爺,怎麼就輕饒了那掌櫃的?憑爺的名號,告他一個訛詐的罪,讓他吃幾頓牢飯也是好的。」
林玨腳步不停,也不答話,匆匆地往前走著。
及至來到栓馬的地方,他忽然站住了,勾唇魅惑一笑,冷冷道,「你以為那一千兩銀子他敢要?」
「啊?」溫鶴和冷煙都愣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