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兒子把這混賬女人給帶進來的,兒子為了她,不惜得罪自己和女兒,現在,就該讓兒子好好看清這小賤人的本質了。
「母妃,羅姑娘一片好意,您別曲解了。」蕭恪耐著性子和誠親王妃解釋著,望著那個縴細挺拔的背影,他心里有些酸澀。
羅錦心到底沒有回頭,徑自走了出去。
林玨也跟在她身後大步追過去。
盧氏看著錦心風風火火地走了出來,心里很是快意︰這小賤人定是沒有撈著好吧?說不定誠親王妃把她也給罵了?
安清也斜睨著羅錦心,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來。只是錦心的面色雖然冷凝,卻沒有別的表情,讓她有些失望。
身後的屋內,蕭恪和誠親王妃俱都面容凝重,誰都不說話。
方才母妃對羅錦心說的話,讓蕭恪心里很難受。
說實在的,他不覺得錦心有什麼錯。
本來就是妹妹嬌生慣養的,嬌蠻無禮。人家羅姑娘不過是來府上做客的,斷沒有找茬的道理,妹妹竟然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是一頓罵,狐媚子長狐媚子短地叫著。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性子。
羅姑娘也是出身世家,怎麼能受得了?
可偏母妃還要寵著妹妹,縱得她無法無天了。
羅姑娘好心給開了藥,母妃卻硬是說人家不安好心,這真是讓他滿肚子都是氣。
羅姑娘先前治好了不少的天花患兒,母妃當時听了還贊賞這姑娘妙手回春。怎麼一轉臉,輪到自己女兒,就信不著人家了?
誠親王妃這會子也是氣得不輕。
自己兒子為了那個狐狸精。一天之內已經兩次和她冷臉了,照這個勢頭下去,要是兒子真的讓這狐狸精進門,豈不得天天和她吵?
到時候,端惠更不放在他眼里了。
就沖這個,她絕食上吊也不能讓兒子娶了來。
只是眼下她氣歸氣,還顧不上這檔子事兒。
她憂心如焚地看著躺在床上。鼻子嘴里不停地往外冒血泡兒的女兒。
要是一直這樣,估計到晚上,女兒的半條小命就沒了。
她催了老太醫幾次。老太醫也不知道是老態龍鐘了還是耳朵背了,愣是听不見她的話。
她無奈之下,只得撂出了狠話,「來人。給本王妃到太醫院再去請太醫來。」
她就不信。沒人能治得了女兒這病。
一個不行,那就找另一個。
蕭恪站在一邊,看著母妃失去理智的樣子,不由嘆了口氣,「母妃,胡老太醫可是太醫院的醫正,平日里,皇上的身子可都是他老人家調理的。就連嬪妃們想請他看病,也得排著來。」
太醫都是越老越吃香。
胡老太醫一把年歲。什麼病沒見過?
連他也束手無策的病,請別的太醫來,還有什麼用?
雖然氣著蕭恪,但誠親王妃也不是沒腦子,一想確實是這麼個理兒。
只是要是按胡老太醫開的方子喝下去,豈不就如了那小賤人的願?
到時候,女兒真的好了,不得把人家當恩人了?
可是不喝這藥,女兒的病就好不了。
這可怎生是好?
誠親王妃在室內來回地踱著步子,恨不得自己能替女兒受了這些苦。
一連走了十幾圈,她才勉強定住心神,看一眼那花白胡子的老太醫,厲聲威脅,「要是郡主有個好歹,讓你一家子好看!」
這不是誠親王妃一慣的風格,但此時女兒昏迷不醒,身為一個母親,她也只能虛張聲勢嚇唬嚇唬別人了。
胡老太醫見慣了貴夫人,知道她們脾性大,這個時候,他才不會傻得往上撞呢。
「既然王妃信不過老朽,那老朽告退,請王妃另請高明!」胡老太醫也不是個吃素的,幾句話,就讓誠親王妃閉了嘴。
他把那張寫好的方子放在書案上,連診金都沒要,就邁步出了花廳的內屋。
事到如今,誠親王妃也沒轍了。她趕緊拿過那方子看了眼,卻無力地頹喪下去。
看來,女兒不喝這藥不行了?
誠親王妃再怎麼寵溺端惠郡主,可這藥她也不能替喝。
她只得吩咐下人拿方子抓藥煎藥。
端惠郡主被灌了一大碗的湯藥之後,不到一刻就醒了過來。
鼻子和嘴巴里的血泡也不再冒了,肚子那處也不隱隱作疼了。
她看一眼屋內的人,有些恍惚。
而誠親王妃和蕭恪,更是驚訝萬分。
誠親王妃萬萬沒有想到那小賤人的醫術竟然這般高明,不過是一碗藥,女兒就能這麼快醒來。
看來,那小賤人也不是一無是處嘛。
蕭恪驚訝的是,羅姑娘小小年紀,竟然有這樣出神入化的醫術。
這越發讓他欣賞了,這樣的女子,注定不是庸脂俗粉,可遇不可求,今生能踫上,還能說上幾句話,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緣分啊。
因為妹妹醒來,蕭恪也有些精神,面上的神情卻依然冷幽暗然,看不出什麼情緒。
看著好端端睜著一雙朦朧的大眼楮的女兒,誠親王妃只覺得尷尬極了,臉上一陣陣地發燙,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她心里暗暗佩服著錦心,那小賤人還真有兩把刷子,怪不得這麼傲呢。
蕭恪喜上眉梢,看母妃那表情,就對羅錦心遠去的那個方向松了口氣。
「母妃,妹妹就算是好起來了,也暫時不要下地,多養幾天才是正理,免得日後落下病根!」
誠親王妃默默點頭,算是跟兒子打了個招呼。
而剛醒過來的端惠,卻又故伎重演,在哥哥蕭恪面前,小嘴兒一撇,就哭出了聲。
蕭恪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忙問,「妹妹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請太醫來看看?」
這麼一說,誠親王妃也緊張起來。她忙攥著蕭恪的胳膊,也哭起來,「恪兒,你妹妹是不是病得很厲害!」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呀?
蕭恪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動不動就哭起來的女人。
就算這人貴為他的母妃,他也很難接受。
穩了穩心神,蕭恪轉過頭來狠狠地瞪了端惠一眼,嚇得端惠不敢和他對視。
「母妃,妹妹說什麼就是什麼了?您什麼時候變成了‘听風就是雨’的性子了?
誠親王妃臉上有些赧然,伸出去的手,見沒人和她握,只得尷尬地縮了回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