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錦心眼見著陳令如又哭起來,不由皺了皺眉頭。
女人遇到什麼不如意的事情,除了哭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嗎?
陳令如居心叵測,她是不會同情她的。只是在她看來,一件事情,解決的辦法很多,哪里用得著這般一哭二鬧的?
她不知道接下來陳令如還會不會三上吊?
但她明白,依著陳令如這樣的性子,不達目的是不罷休的!
不過眼下,她想刺激陳令如,最好讓她自己親口承認想謀害她。這樣,蕭家這麼多人才會給她見證,也才能讓陳令如此後對她有所忌憚,不敢再輕舉妄動。
想了想,她挑了挑眉,推了推林玨的胳膊一下,「林哥哥,表妹不想做通房,不如就讓她做個侍妾吧?畢竟,人家喜歡你這麼久!我也會好好善待她的。」
羅錦心一邊說著一邊故作~小女兒姿態,那模樣看上去嬌羞脈脈,很是讓人心生憐惜。
她以一個正室的姿態,勸說著林玨。
林玨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他看著陳令如那越來越蒼白的面色,故意搓著下巴裝模作樣地想了想,才道,「我這一生最愛的人是你,除了你,我的眼里容不下別的女子。我怕納了表妹,徒惹你傷心難過!」
說完這話,林玨就看到陳令如已經捂住了嘴,睜大了眸子,像是見鬼一樣看著他。
他這番話的意思很明確,就算表妹要給他做侍妾。他也不會答應的。因為他今生只喜歡羅錦心一個女人,為了不讓她傷心難過,甘願陪著她一生一世。
這樣的話。讓陳令如哪里受得了?
心心念念地等了林玨這麼多年,到頭來,人家卻連個侍妾的位子都不肯給她。
她就算是心機再深,也不過是個未出閣的姑娘,一旦涉及到情感,她還是擺月兌不了這其中的桎梏的。
恨恨地看著眼前這一對讓她又愛又恨的男女,陳令如的眸子里迸射出一股仇恨。她拼命地忍住眸中泛濫的淚水,終是狠狠地大叫起來,「羅錦心。你這個賤人,你會不得好死的!」
說罷,她就從那畫舫上跳下來,在湖面上濺起了一個碩大的漣漪。
林玨冷傲地看著陳令如跳到了水里。眸子里滿是寒意。
沒想到。那個從小活潑可愛,被他稱作「小尾巴」的表妹,竟變成了這樣一個蛇蠍女子。
當著他的面,就敢詛咒羅錦心。
羅錦心是他未來的世子妃,詛咒她,就是詛咒他。
這個仇,他不會不報的。
不管是誰,只要膽敢傷害他的女人。他絕不會輕易放過!
羅錦心看著那水面上蕩起了一圈漣漪,不由扯了扯林玨的袖子。「不去追嗎?」。
「她會水,死不了!」
羅錦心也就住了聲,看來林玨都明白了。
他這麼一個聰慧的人,早就看出端倪來了。
陳令如也是被她給氣極了,才會失了分寸,忘記自己怎麼冤枉羅錦心了,月兌口就咒罵她,倒是坐實了她害人的事情。
畫舫上的船娘算是听出來了,原來先前救上來的那個姑娘才是賊喊捉賊的。
沒想到那般清秀可人的一個姑娘,竟是如此蛇蠍心腸。
當真人不可貌相啊!
蕭家的下人們感嘆著,趕緊伺候著林玨和羅錦心到艙里換干淨的衣裳。
羅錦心出門並未帶換洗的衣裳,這會子看見蕭家給她預備的是一套大紅的薄如蟬翼的紗衫,覺得很是不自在。
林玨看出她的尷尬來,忙問,「你怎麼了?」
錦心指了指那包袱里的衣裳,不大好意思道,「這衣裳,太薄了。」
林玨仔細看時,果然如此。
他心里暗罵著蕭恪,果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他一個誠親王府什麼衣裳沒有,偏給錦心預備這樣的紗衫,難道想看她那玲瓏有致惹火的身材?
不,他絕不會讓第二個男人看到她的身材的。
方才他已經被她那惹火的身材給逼得快要吐血了,他怎麼舍得讓蕭恪一飽眼福?
他想看,做夢吧。
他瞥一眼那大紅的紗衫,皺著眉頭道,「你且換上再說!」
雖然大熱的天兒,但穿著濕漉漉的衣裳,還是容易冒了風寒。羅錦心這樣縴細的人兒,他怕她扛不住。
錦心看一眼那衣裳,再看一眼緊貼著自己曼妙身姿的濕衣裳,只得進了艙內換上了。
只是那過于透露的薄衫還是讓她羞紅了臉,不敢出來見林玨。
林玨在外頭等了一陣子,可羅錦心在里頭磨磨蹭蹭的,著實讓他著急起來,忍不住就在外頭喊了聲,「羅姑娘,你換好了嗎?」。
雖然在心里千百次地想喊她一聲「錦兒」,但當著蕭家下人的面,他還是不想這麼做。
這樣的事情,就該留給他們兩個獨處的時候,才能做。
羅錦心磨磨蹭蹭欲遮還羞地出來了,她垂著頭不敢去看林玨那雙眼,兩只小手不停地拽著裙擺,生怕有風給吹飛了。
林玨見到這小女人的那一刻,雙眼就是一亮。
說實在的,這身大紅穿在她身上真是太美了。
越發襯托出她那欺霜賽雪的肌膚和傾國傾城的容貌了。
那薄薄的紗衫下,透著玲瓏有致的身材,讓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羅錦心還渾然不自覺,拎起裙擺在林玨面前轉了圈,不無苦惱地道,「你看,太薄了些。」
林玨的眼楮幾乎噴出火來,上前一把就把自己那身還未換上的干淨衣裳給披在了羅錦心的身上。
「的確太薄了,簡直有傷風化!」林玨惡聲惡氣地說道。手上動作卻很是麻利地把那干淨的外衣給扣上了。
錦心不悅地撅嘴,薄是薄了點兒,可也不至于有傷風化吧?
這廝。也太夸大其詞了吧?
但林玨不容她說什麼,就很霸道地把她給攬在了懷里,擋住了岸邊那火辣辣投射過來的視線。
不用說,他也知道這是誰的視線了。
蕭恪在水里搜尋了一陣子,見沒人影,就上岸吩咐船娘駕著畫舫過來。
後來,林玨救上了陳令如。他就害怕起來。
陳令如在水里都昏迷了,那羅錦心會不會有事兒?
再找一陣子,他是不是該著手讓人撈尸了?
可是潛意識里。他總覺得羅錦心沒事兒。所以,站在岸邊雖然著急上火的,但他始終沒有再下去!
直到林玨托著羅錦心游到了畫舫,他才一錯不錯地看著那個身姿曼妙的女子!
林玨一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哪里經得住自己心愛女人的磨蹭?
當下他就覺得自己的身子跟起了火一樣。騰地就燒著了。
他滿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抱著懷中的佳人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好藏起來狠命地親熱一番。
可是陳令如還攀著他的胳膊,讓他無法全力和羅錦心享受二人世界。
何況,陳令如把矛頭指向羅錦心,這讓林玨很是不快。
他又不是傻子,實在是想不通羅錦心為何會推陳令如下水。
陳令如對她,一點兒威脅都沒有。談不上爭風吃醋。
她本來就不是很想嫁給他,是他反復游說她才答應下來的。
說到底。是他死乞白賴地賴上人家的,她為何要針對陳令如?
反倒是陳令如,一心鬧著想嫁給他,听說了他要娶錦心為妻,心生歹念,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吧?
眼下無憑無證,光憑陳令如的一面之詞,他自是不好說什麼。
看一眼那眼神中閃著簇簇小火苗的女子,林玨就有些想笑。
這丫頭,這火辣辣的眼神是想做什麼?
想氣氣他這不省心的表妹嗎?
如果真是陳令如陷害她的,那麼,他陪著她演一出戲氣氣她,也沒什麼。
林玨睨了一眼陳令如,那嘴角的笑容慢慢地隱去。
他很是不快地看一眼被陳令如狠命拽住的胳膊,冷聲道,「阿如,你松開手。羅姑娘身子虛弱,我得扶著她。」
陳令如正嚎哭著,滿以為自己這番話能讓表哥將信將疑。
就算信不著她,也要在他心里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到時候對景兒就抖落出來,好讓羅錦心這小賤人嘗嘗被人懷疑的滋味兒。
可誰承想表哥不僅沒有因為這番話疏遠了陳令如,反而說她礙著他扶這小賤人了。
當著蕭家幾個下人的面兒,表哥對她這般冰冷無情,陳令如只覺得自己一顆芳心都在流血!
憑什麼這賤人的一句話,就讓表哥避她如蛇蠍,而她,說了這麼多,換來的不過是一句冷冰冰的話!
她不甘心。
當著這賤人的面兒,她要讓她看看她的手段!
「表哥,我方才也昏過去了,這會子身子還軟著呢。」陳令如見林玨想掙月兌開自己的手要去扶羅錦心,她連忙也使出自己的殺手 。
反正剛才她從水底纏上林玨時,也是以昏迷狀態出場的。
羅錦心徹底被這厚臉皮女人的話給激得無語了。
明明是她裝暈的好不好?這會子卻在這兒演戲,打量林玨是個瞎子啊?
林玨可是她已經親口答應的未來夫婿了,她這般藐視他的智商,那就是對自己赤果果的看不起啊。
和林玨沒什麼瓜葛倒也罷了,這如今有了瓜葛,她自然不能由著這不要臉的女人在林玨跟前睜著眼楮說瞎話!
「林哥哥,我不要听她胡說八道。剛才她在水里可是想掐死我的。」
羅錦心小嘴兒一張,就在林玨的耳邊嘀咕起來,那委屈的小模樣兒,讓林玨頓時就心疼起來。
表妹的話,讓他疑心大起。
這會子,她還在誣賴是錦心要把她掐死。
可是方才在水底救她上來的時候,她身上那件銀紅色的外衣分明是月兌掉了的。
要是有東西給掛著,那早就爛了。
他當時看見那件外衣的時候,就已經留心了。
既然能在水下月兌下外衣,那就意味著她會水。
不然,怎能還想起月兌了外衣?
看一眼貼在羅錦心身上那件月白色的衣衫,林玨心里砰然一動。
陳令如之所以月兌了外衣,他有點兒明白了。
陳令如在水底穿的那套里衣分明也是月白色的,當時他在水底被她纏住的時候,還以為是羅錦心。
後來浮上水面,才看清楚她的臉。
這麼說,她一早就盤算好了,在水里看不大清楚的情況下,讓他誤以為她就是羅錦心。等他把她救上來的時候,好拖延著他,讓他不能下去救羅錦心。
這心思,果然縝密,不愧是大家子的千金小姐想出來的。
只是這樣想謀害人命的詭計,還是讓人不寒而栗的。
林玨見她不松手,也不再心軟,騰出一只手來,一下就捏住了陳令如的手腕,沉聲喝道,「放手!」
陳令如還以為自己這番死纏爛打的功夫能讓林玨心軟,可是沒料到的是,林玨壓根兒就無動于衷。
不僅沒把她的話听進去,反而對她還如此冷言冷語。
這讓她那顆滴血的芳心越發承受不住了。
她只得松開手,退後一步,看著窩在懷里的羅錦心,潸然淚下,「表哥,你真是好狠的心!憑什麼你救了她就答應她以身相許?可是我也是被你救上來的,你看光了我的身子,為何不對我負責?」
她一個大家閨秀,此時竟然說出這樣誣賴的話,讓林玨真是始料未及。
他救她上來不假,但那都是因為她死命纏著她的。再者,他也不是那鐵石心腸的人,見她昏迷過去,怎能見死不救?
沒想到她就月兌口來了句「看光了她的身子」?
他何時看光了她的身子了?
她當時雖然昏過去,但還穿著里衣的。
何況,他一心焦急地去找羅錦心,哪里會想得到要看她的身子?
見陳令如撕破了臉把髒水往他身上潑,林玨也惱了,他冷笑一聲,那雙精致如鳳羽般的眸子里迸射出一絲邪魅的笑,「既然你想以身相許,那就做我的通房丫頭吧。」
陳令如的身子猛地僵住了,臉色白得跟鬼魅一樣!
表哥方才說什麼?
竟讓她做通房丫頭?
她堂堂書香門第出身的嫡女,會給他做通房丫頭?
做夢吧。
她就算是再喜歡他,也不會做這般下賤的事兒。
要說羅錦心做個侍妾,她還能接受。
但讓她做通房丫頭沒名沒分的,她死也不會干的。
只是林玨的這話,著實傷了她的心,讓她頓時淚水漣漣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