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誰出嫁,都要熱熱鬧鬧的,今兒安國公府什麼主子都沒來,錦心還以為自己得孤單單地出嫁呢。
誰料到不僅沒有讓別人看了笑話,這迎親的場面還弄得這麼熱鬧,連一向喜靜的她,都覺得心潮澎湃了。
林玨一身大紅的喜服,墨發高束,星眉劍目,寶帶束腰,越發顯得玉樹臨風,俊逸瀟灑。
他此時從那兩排黑衣人面前走過,身後跟著幾個穿著吉慶服飾的年輕人,看上去可能是林玨的好哥們。
幾個年輕男人一路輕笑著來到了錦心的門外,楊儉夫人見了,笑得臉上開了花,先是恭喜了林玨,「林世子,恭喜您了,祝您和羅姑娘百年好合,白首到老!」
幾個丫頭也紛紛說著祝福的話。
林玨听得心情大好,對後頭的人一擺手,笑道,「紅包拿來,咱們接上新娘子好回府嘍。」ˋ
「搶紅包嘍,接新娘子了……」身後齊聲回應著,接著,就見四五個精致的大紅荷包朝楊儉夫人幾個人飛了過去。
楊儉夫人和丫頭一見,也顧不上堵門了,趕緊去接。
對于她來說,倒不是在乎這麼點子銀子,無非就是想圖個喜慶罷了。但對于那幾個丫頭,卻是非搶不可的。
等每個人都搶到一個在手,坐在屋里的錦心明顯就听到幾聲驚呼,「哇,林世子真是大方,里頭竟然是一百兩的銀票!」
錦心不由挑眉︰這給丫頭的紅包都用銀票?林玨到底多有錢?
還沒等她想明白,就听見面前傳來鏗鏘有力的腳步聲。
她的心忽然拔高了,耳根子也跟著熱了起來,直覺告訴她,來者是個男人,這個男人還是她的夫婿!
兩只柔細的小手輕輕地絞著大紅的絹帕,頭一次,錦心有些心跳如擂鼓的感覺。
那腳步聲就在她面前停了下來,她只覺得這一會子四周的空氣都窒息了,渾身發軟,全然沒有往日的平靜了。
下一瞬,她那兩只柔細的小手忽然就被一只大手給握住了,那只大手,不用說,就是林玨的。
錦心只覺得渾身一個哆嗦,有些不可思議地想把手掙月兌開來,可是林玨握得很緊,她的手紋絲不動。
她的臉頰一下子就火燒火燎起來,前世今生,從來都沒有一個男人握過她的手,就連前世,表哥安言,都沒有這個榮幸。
倒不是安言是個循規蹈矩的人,而是他多次想有些非分的要求,都被她給拒絕了。
前世里,她是那麼守規矩,可是到頭來,卻被舅母盧氏給害得失去了清譽,硬是被冠上了「狐媚子」的稱號。
潛意識里,她對于這樣親密的動作很不適應。
可是不適應又能怎樣?林玨已經貼在她耳根上小聲說道,「錦兒,我們回家!」
一句回家,讓羅錦心的眼眶濕潤起來,連帶著也忘了掙月兌自己的手了。
多少個午夜夢回,她想的都是回家。
可是爹娘沒了,家也就沒了。
如今,听見林玨這聲「回家」,她不知為何,心頭猛然一暖,情不自禁地就想跟著他走了。
下一刻,她身子一輕,整個人都飛了起來。
她嚇得驚呼一聲,耳邊听見那個醇厚磁性的男人笑聲,就像是千年美酒一樣,惹人沉醉。
「走,夫君抱你上花轎!」林玨湊近她的臉,笑呵呵地說著。
錦心的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要不是大紅蓋頭蓋著,這會子,真要找條地縫鑽進去了。
她扭了扭身子,想下來,林玨卻抱得死緊,讓她一點兒機會都沒有。
羅錦心徹底服了,不由小聲哀求,「這個,讓人看見了,不大好吧?」
林玨卻輕輕地笑,「新嫁娘本來就不能腳沾地的,你又沒有親兄弟,我不抱你誰抱你?」
難道要讓安言那色眯眯的家伙來抱?
別看林玨不怎麼來安國公府,對安言也是一知半解,但男人的直覺,就讓他看得出來,安言對他的女人有想法。
錦心被他的話給堵得啞口無言。
的確,他不抱她,誰來抱她?
安言要是想來抱她,她也不會讓他抱的。
那樣的表哥,有也等于沒有。
林玨抱著錦心出了門,踏上門前鋪著的大紅氈墊。
外頭鞭炮熱熱鬧鬧地炸著,鑼鼓喧天,兩邊跟來的人,都齊聲喝彩,听在錦心耳里,竟有種恍然隔世的錯覺。
前世,那般淒涼地隨林玨去了,沒想到今生,她和他,竟然還有這麼喜慶的一天!
看來,上天待她不薄,那她,就好好經營此生吧。
今生,她一定不會讓林玨出事,不會讓他英年早逝。重活一世,她可不是白活的。
出了二門,花轎就停在那寬敞的地方。
林玨也真是舍得,那大紅的花轎,連轎頂的圍子都是瓖金邊的,看上去金光燦燦,在晨陽中,閃爍中五彩繽紛的光亮。
錦心隔著大紅的蓋頭,雖然看不清,但是眼角的余光還是能感受得到這璀璨耀眼的奪目光彩。
心里,不由得更加甜蜜。
林玨要不是把她喜歡到心坎兒里,能這樣處處考慮周全嗎?
就這麼一路抱著,她窩在他的懷里,能听得到他那有力的心跳聲。那兩只修長的大手,牢牢地把她抱在懷里,仿佛用了無窮的力量。
這一刻,錦心終于安心了。
她和他,要組成一個家了。
這個家,只屬于他們兩個!
呵呵,真好!
耳邊听得一聲輕笑,「錦兒,上花轎了。」
下一瞬,林玨已經把她放了下來,壓根兒不管別人的眼光,親自彎下腰把轎簾給挑開,扶著錦心坐了進去。
跟著林玨的幾個好兄弟紛紛圍了上來,打趣著他,「林世子,沒想到你這麼個冷清的人兒,竟也有這麼體貼的時候,看來,新嫂子定是個可人兒。」
林玨笑得見牙不見眼,呵呵笑著,「怎麼?看著眼紅啊?那你們也去找一個可心的。」
幾個男人打打鬧鬧的,簇擁著林玨上了雪白的高頭大馬,就要出發,卻不妨從斜刺里忽然跑出一個人來,沖向那花轎。
幾個人大吃一驚,定楮看時,卻見是一個女子,看上去有些慌張,不過雙眼一直看向花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