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令如被紫芝那氣勢洶洶的話給鎮住了,她愣了一下,旋即就反應過來,破口大罵起來,「到底是賤人身邊的丫頭,尊卑不分。今兒本姑娘要是不把你給治服了,這個陳字就倒過來寫!」
她也不顧自己身為一個大家閨秀,完全就沒有了章法,就那麼不管不顧地沖了過來,對著錦心就要出手。
在她看來,紫芝之所以會這麼囂張,完全都是錦心這個做主子授意的。
她倒要看看,今兒要是打了錦心,林玨會怎麼著她?
不管怎麼說,她都是恆王妃的親佷女,林玨再護著錦心,也不會把她打回來的吧?
紫芝一看她那張牙舞爪的樣子,嚇得趕緊就擋在了錦心面前,陳令如那揮出來的巴掌毫不遲疑地就落在了紫芝的臉上,那長長的指甲在紫芝的臉上劃出了兩道深深的抓痕。
紫芝忍住痛,怒目圓睜地瞪著陳令如。
陳令如沒有打著錦心,自是不解恨,不依不饒地罵道,「賤人,給我死開!」
一把就把紫芝給推搡到一邊兒去,那雙鋒利的魔爪眼看著就要觸及到錦心身上,就听門口處響起一聲怒喝,「住手!」
陳令如堪堪地住了手,慢慢回頭看時,卻是林玨,正由小廝溫鶴和冷煙扶著,怒氣沖沖地站在門外。
因為喝了酒,他的面色在夜色里越發顯得面如冠玉,白里透紅,如上好的羊脂玉上染了一絲紅暈。
那雙精致如風羽般的眸子里,說不清是迷離還是怒氣,反正看著陳令如,只讓她一顆心都如同小鹿在撞,一雙眸子更是一瞬間就亮了起來,嬌聲喊著就奔著林玨跑了過去。
「表哥,你看,她們欺負我!」陳令如還像從小兒那樣,有點兒事情就朝林玨撲去。
那嬌俏的聲音正是一個懷春少女才有的,听得溫鶴和冷煙都起了一聲的雞皮疙瘩。
錦心更是狠狠地一顫,只覺得渾身都不好了。
老天,這可是她的男人好不好?
一個女人對著她的男人這麼著說話,是沒把她這個做正室的放在眼里吧?
陳令如這是有多眼瞎啊,林玨要是喜歡她,何必娶了自己?
只是陳令如此刻已經被林玨那張帶著酒氣的面孔給迷得七葷八素的,壓根兒就不會用腦子了。
她還以為林玨會像以前那樣,能夠包容她一切。
可是林玨在她撲過來的時候,身子輕輕地往旁邊一閃,差點兒就讓陳令如煞不住腳往外摔去。
陳令如吃了一驚,生生地頓住腳,咬著下唇委屈地看著林玨,那雙水汪汪的眸子泫然欲泣,看上去我見猶憐。
「表哥,她的丫頭打了我……」
她似乎也看出林玨有些不快來,雖然還是告著狀,但到底沒有那麼理直氣壯了。
就算當著林玨的面兒,她也不會叫錦心「表嫂」,只是用了一個「她」。
林玨雖然喝了不少的酒,但心里還清明地很,一听這話,就明白了自己這位表妹心里怎麼想的了。
他淡淡地掃了一眼陳令如,勾唇冷冷一笑,「是麼?我怎麼只看到紫芝臉上的傷痕?」
他方才站在門外就听見陳令如那如瘋魔了一般的尖叫和罵人聲,紫芝臉上那兩道傷痕又是那麼明顯,他不想注意都不行。
陳令如明明也是吃了紫芝的虧的,只是倒霉在她摔在了地上,腰部被門檻給撞了一下,外面看上去,完好無損,也難怪林玨不信。
只是听著林玨冷淡輕蔑的話,她一下子就急了,恨不得此刻就撩衣給林玨看,「表哥,她一個賤丫頭打了我,就是以下犯上,我教訓她一下也是應該的。表哥,您都不知道,她剛才是怎麼撞的我……」
她還要說下去,卻被林玨不耐煩地給打斷了,從他那張薄薄性感的唇里溢出來的話像是千年寒冰一樣,令人不寒而栗。
「陳令如,請你注意分寸,這是我恆王府,不是你陳府,想怎麼撒野就給我滾回去撒!」
從小到大,平生第一次,陳令如被林玨給毫不留情地罵了。
她的眼圈兒頓時紅了,委屈得渾身都在輕輕發抖,「表哥,您,您說什麼?為了一個賤人,您竟然這般對我?」
她實在是想不透,表哥什麼時候這般體恤憐下了?
是紫芝先打得她好不好?
「表哥,不信,您問我的丫頭,是不是這個賤人打得我?」
她不死心,還想讓自己的小丫頭作證。
說完這番話,她就拼命地朝自己的丫頭使眼色。
小丫頭自是也明白主子的心的,忙使勁地點頭,「是啊,是啊,世子爺,是這賤人先打姑娘的。」
「滾出去,這里是你插話的地兒?」林玨怒了,為陳令如的胡攪蠻纏,也為她的御下無方。
看看,都是什麼主子什麼丫頭?
在他的洞房里,陳令如就跟個潑婦似的。他的錦心還一句話沒說,她的丫頭臉上都被抓傷了,陳令如還在這兒信口雌黃?
小丫頭嚇得立即閉上了眼,渾身如同篩糠一樣,慢慢地就往外挪著。
雖然是陳令如的丫頭,但是在恆王府里,她還沒有那個膽量和林玨頂嘴的。
陳令如見林玨听都不听她的辯解,又對她的丫頭又喊又罵的,頓時就火上眉梢,不顧臉面地喊了起來,「表哥,這個賤人有什麼好,竟然讓你六親不認?」
「啪」地一聲脆響,陳令如的話湮滅在林玨的耳光里。
她的臉被打得歪在了一邊,她的手捂著自己的那半邊火辣辣的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林玨。
林玨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陳令如,「這是恆王府,這是我的妻子,恆王世子妃,你要是敢辱罵她一句,信不信我讓你立刻消失在京城?給我滾,滾回陳府去!」
他毫不留情面地趕著陳令如,嘴里的話更是冷酷異常,讓陳令如完全都沒有招架之力了。
她呆呆地看著林玨好半晌,終是一跺腳,撂下一句狠話「你會後悔的」就跑了出去。
屋內,寂靜一片。
林玨甩開溫鶴和冷煙的手,走到了錦心面前,很是愧疚地輕聲道,「錦兒,讓你受委屈了。」
轉臉看了看紫芝,他又道,「你跟著我的小廝下去,上點兒藥。」
紫芝看了眼錦心,默默地行了禮下去了。
屋內,恢復了寧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