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嬤嬤來了?
錦心不由得抬起頭來,看著林玨。
莫非是王妃等不及了?
林玨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微微地搖了搖頭,就見錢嬤嬤已經踏進門來。
許是王妃身邊的人,氣勢格外大,錢嬤嬤進門就直直地站在錦心和林玨面前,曼聲道,「世子爺早安,老奴奉王妃之命來驗元帕!」
一听是這個,錦心頗有些不自在起來,就好像她和林玨之間的私密事都被人家給看見了一樣。
不過王府規矩大,她不過一個新嫁婦,哪里有置喙的余地?
林玨也沒說什麼,只是心里有些不痛快。這老嬤嬤仗著自己是母妃身邊的人,光問候了他一聲,竟然沒把錦心看在眼里,當真是狗仗人勢。
不過是個奴才罷了,還能大過主子去?
錢嬤嬤見林玨沒吭聲,誤以為他答應了,徑自繞過錦心,就去往他們的臥房。
不過是一瞬,她就把那張皺巴巴的元帕給拿了出來,裝模作樣地笑道,「世子爺,老奴這就把帕子送給王妃娘娘看去。」
她手腳倒是麻利,彎了彎腰身就邁開腳往外走。
林玨冷聲喊住她,「錢嬤嬤,你看過了嗎?世子妃可是處子身?」
「這……」錢嬤嬤竟然頓住了,臉色變了變,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圈,愣是不說話。
錦心就納悶了,這有什麼難說的?
不是明白的嗎?
林玨一雙眸子如刀子一般射過去,「嬤嬤是不是老眼昏花了?既然你都看不清,那就交給我吧。我親自呈給母妃看去。」
經歷了上次陳令如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折騰,林玨也不敢全然相信他的母妃了。
倒不是他小人之心,萬一被表妹利用了,到時候反咬一口錦心,可就有嘴說不清了。
他母妃又是個軟耳根子,保不準在表妹的慫恿下做出什麼糊涂事兒來,他不得不防一手。
錢嬤嬤一張滿是褶子的老臉青紅不定地變了幾變,到底沒有吭一聲,老老實實地把元帕遞給了林玨。
見林玨瞪著眼看她,她趕緊麻溜地行了禮,撤身往後退去。
林玨不緊不慢地敲了敲桌面,慢條斯理道,「世子妃還沒讓你走吧?」
這是明擺著提醒錢嬤嬤還沒跟錦心告退呢。
錢嬤嬤****听陳令如在王妃面前叨叨,心里早就認定陳令如是未來的世子妃了,就算錦心能嫁進來,也呆不久,她哪里把錦心當作主子?
听林玨這麼一說,她愕然了一下,才意識過來什麼意思。
非常不情願地走到錦心面前,錢嬤嬤別別扭扭地說了一聲,「那,呃……先告退了。」
含含糊糊地連個稱呼都沒有。
她以為自己意思意思也就罷了,林玨看在王妃面子上,也不會為難她。
雖說林玨平日里在外人眼里是個冷酷嗜血的主兒,但他在王妃面前從來連說句話都不敢大聲。
錢嬤嬤也是看著林玨從小到大的,自打王爺沒了之後,世子爺對王妃幾乎是百依百順的。當然,除了娶妻這件事兒。
她還從未見過林玨在府里發過火,而且,世子爺對王妃身邊的使喚人也從來都是禮遇有加的。錢嬤嬤以為自己意思到了也就罷了,糊弄完了錦心就想跑,卻不料還沒走出去兩步,就被林玨一聲冷喝給攔了回來。
「錢嬤嬤,你在母妃身邊伺候了也有二十多年了吧?」林玨面色冷然,一雙修長的大手摩挲著面前的青花茶盞,不動聲色地問著。
「回世子爺的話,老奴伺候王妃娘娘整二十年了。」錢嬤嬤眼皮耷拉著,語氣雖然客氣,但听上去卻沒有多少誠意。
「哦,那也算是老人了。」林玨忽然勾了勾唇,笑得有些詭異。
錦心不由有些擔心,雖然和他接觸的時候不長,但他這個動作她還是了然的,這預示著他已經動了真怒了。
為了一件小事兒,去懲處長輩身邊的奴才,不大值得。
「世子爺,時候不早了,咱們還是給母妃請安吧。」錦心岔開話題,想讓林玨放過錢嬤嬤。
畢竟是她婆婆身邊的人,得罪了她,到時候王妃還不得給她小鞋穿啊。
林玨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
但是他是了解自己母妃的固執的,如今縱得下人都不把錦心放在眼里,到時候錦心的日子豈不是更難?
擇日不如撞日,趁著今天這事兒,一並挑明了說出來,到時候母妃也沒有借口了。
他一副護著錦心的做法,母妃到時候就算不待見她,也好歹不會太出格的。
雖然他以前說過,到時候若是母妃真的容不下錦心,她可以到外邊住,但他到底還是希望一家子能團團圓圓住在一塊兒的。
給了錦心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林玨依然冷冷地盯著錢嬤嬤,「既然是恆王府的老人,那府上的規矩想必也已經爛熟于心了。我想,不用我說,對主子不敬這一條,錢嬤嬤也該知道怎麼處置吧?」
錢嬤嬤聞听愣了愣,似乎沒有意識到林玨在說自己,半日方道,「對主子不敬,杖五十。」
「既如此,那嬤嬤就下去領罰吧。」林玨毫不客氣地一揮手,門外候著的冷煙等侍衛就沖了進來,連拖帶拽地就把錢嬤嬤往外拖。
「世子爺,冤枉啊。」錢嬤嬤嚇傻了,高聲喊冤起來。
平日里在王妃面前,都是別人敬著她的,哪里被人這麼粗魯地對待過?
這樣的陣勢,當真嚇著她了。
不過,她還是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听地喊冤,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哪地方錯了。
「冤枉嗎?」。林玨背著手踱到錢嬤嬤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嘴角的笑意邪肆詭異,「既然覺著冤枉,那本世子就公平些。拖下去,一百杖,什麼時候知道錯了什麼時候放手!」
「是。」冷煙等人齊聲應和,拖了錢嬤嬤就下去了。
他們早就看這老家伙不順眼了,世子爺捧在手心里的人,她也敢作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