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安景已經離開城,來楓林快大半個月的時間了,她很小的時候便出來打工,所以無論干什麼,到哪里,總是能很快的融入,跟身邊的人都處的不錯。
周義昂每次來店里面的時候,總是會第一時間問安景在哪兒,有時候他會走上去說兩句話,有時候見安景正在忙,也就遠遠地看上一眼,不說什麼便走了。
火鍋店基本是從上午八點開張,一直營業到半夜,越是到晚上,客人越多,有好些人甚至是在別的地方吃過飯了,只為了來這邊再過一把嘴癮。
哪里都會遇上喝多了惹事的客人,安景從前便見怪不怪,對于那些酒醉之後拿話騷擾她的客人,她更是不發一言,忍一忍就過去了。
有一次趕上一位喝多了的客人騷擾安景,正好被周義昂給趕上,周義昂二話沒說的上前,一把將那個企圖拽安景手臂的男人——推開,然後翻臉道,「當這里是什麼地方了?我們開門是做吃飯生意的,不是做皮肉生意的!」
客人的朋友將客人扶住,本是想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但見周義昂開口就是難听的話,對方也是掛不住面子,兩邊的人爭了幾句,眼看著就要動手。
從樓下趕過來的鄭哲和吳詩琪見狀,趕緊邁步上前,一邊攔著周義昂,一邊去安撫客人。
好巧不巧的是,這幫客人中有一個人,竟然還是吳詩琪爸爸的朋友。
吳詩琪也是沒想到,所以略顯尷尬的道,「王叔叔。」
男人沉著臉道,「詩琪,王叔知道你能耐,開了個楓林時下最火的火鍋店,想著帶人過來捧個場,你說說這事兒鬧得,不過是個小誤會,至于弄得這麼大張旗鼓的嗎?怎麼著,還想要警察局見啊?」
話音落下,還不待吳詩琪說什麼,周義昂便率先提高聲音道,「小誤會?我再晚過來幾秒,那爪子就抓到人家女孩子的胳膊上來了,挺大個人了,喝點酒就不知道東南西北,有能耐喝酒,你也得有能耐消化啊,別給我上這兒來撒酒瘋佔便宜!」
此話一出,吳詩琪的臉色一變,當然被周義昂指著鼻子罵的客人也不可能無動于衷,尤其他們年紀各個都能當周義昂的爸了。
後果可想而知,若不是吳詩琪搬出了她老爸的面子,這才勉強壓制住了對方,不然今晚一定就是大打出手,可饒是如此,對方在臨走之前,也放話道,「詩琪,這件事不關你的事,不過要怪就怪你找了個這樣的合作伙伴,這個店,我以後是不會再來了!」
客人走後,大家該散的都散,但吳詩琪卻是一臉的愁容。
鄭哲上前去安慰,「算了,別氣了。」
誰料吳詩琪忽然發飆道,「剛才那人是工商局的副局長,我能不生氣嗎?!」
話音落下,鄭哲一愣,安景也是心底咯 一下,誰都知道做生意的一定不能得罪工商部門的,這要是時不時的過來給你查一下,說你這個不合格那個不合格,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聞言,鄭哲和周義昂都開始沉默。
安景遲疑了半晌,終是鼓起勇氣邁步上前,看著吳詩琪,低聲道,「對不起,這次都是我不好……」
周義昂聞言,皺眉道,「安景,你道什麼歉啊?你又沒做錯什麼?」
吳詩琪聞言,看向周義昂道,「她是沒做錯什麼,錯的人是我,是我不該讓熟人過來吃飯!」
說罷,不待眾人說什麼,吳詩琪轉身就走。
鄭哲道,「我去追她。」
安景也要邁步上前,周義昂則拉著她道,「算了。」
安景一臉的為難,她出聲道,「這次因為我捅了這麼大的簍子,詩琪一定很生氣,我……」
周義昂也似是有些焦躁,他低聲道,「甭管她,她抽瘋,一會兒就好了。」
沒說兩句之後,周義昂也邁步離開,一幫店員湊到安景身邊,七嘴八舌。
「來店里面吃飯的官和有錢的越來越多,越是這樣有權有勢的人,越是不拿咱們當回事兒,如果今天不是周董出手,那安景被佔了便宜,誰管啊?」
「可不是嘛,上次小蕊是因為什麼走的?還不是有個有錢的成天過來騷擾她,每次點一桌子的鮑魚海鮮,單單上萬,吳董覺得這是個大客,所以不好直說什麼,默許了他的行為,生生的把小蕊給逼走了。」
「不過話說回來,今天這事兒,吳董夾在中間也確實難辦,關鍵是周董把話說得太絕了,我要是那客人,我也下不來台啊。」
「是啊,周董平時都很好說話的,怎麼今天突然發了這麼大的脾氣?」
大家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安景低聲道,「三位老板都有自己的難處,怪我,知道這桌的客人喝多了,應該叫個男店員進來招待的。」
「哎,安景,你也別往心里面去了,吳董人還是很好的,估計過兩天就沒事了。」
安景跟吳詩琪也打了一段的交道,雖然她家里面挺有錢,但是沒什麼大小姐的脾氣,人也確實不錯,本以為這件事很快就會過去,但是自打這件事情之後,吳詩琪對她的態度,就明顯的轉變了。
從前吳詩琪來店里面的時候,看到安景,總是會笑著打招呼,然後聊上兩句,但是最近的幾次,安景看到她,本想上前說話,但吳詩琪不是裝作沒看見,就是忽然掏出手機,裝作在打電話的樣子。
鄭哲說是帶著安景晚上一起去宵夜,吳詩琪也說,「總是帶著個店員一起行動,其他的店員有意見怎麼辦?大家都是來這里打工賺錢的,干嘛只請安景不請別人?」
鄭哲有些尷尬,周義昂則坦然的道,「我們跟安景是朋友啊。」
吳詩琪看向周義昂,「向來都只是我們三個一起行動的,現在多了個安景,算怎麼回事?」
周義昂回道,「什麼怎麼回事?我怎麼覺得你最近總是要在一些沒必要的問題上面糾結呢?以前也是我們四個一起吃飯的,怎麼現在就不行了?」
吳詩琪跟周義昂對視數秒,眼看著就要針尖對麥芒,鄭哲趕緊出面打圓場,「好了好了,義昂,其實詩琪也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怕下面的員工覺得安景跟我們走的太近,怕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我們對員工向來都是一視同仁,沒有任何的偏袒。」
吳詩琪忽然道,「你是真的一視同仁才好!」
說罷,她站起身,拿起包包,一邊往外走,一邊道,「不吃了。」
鄭哲哎了一聲,剛要起身去追,周義昂便皺眉道,「她最近犯病啊?成天沒事找抽!」
鄭哲嘆了口氣,隨即看向周義昂道,「兄弟,你是真不懂還是裝傻啊?」
周義昂皺眉看向鄭哲,鄭哲模了把腦袋,然後道,「從上大學的時候起,我們只要是長了個眼楮的,都能看出詩琪喜歡你,唯獨你這小子,成天跟人家哥們長哥們短的。」
周義昂馬上否定,「少來,不可能,你說詩琪喜歡我?那她怎麼從來都沒跟我表白呢?」
鄭哲道,「那丫頭的性子你還不知道嗎?她在等你說,可你一直把她當哥們,當妹妹,你讓她怎麼說?」
周義昂有些遲疑,不過再次反駁,「我可不听你在這里妖言惑眾,按你那麼說,她還喜歡我四五年了呢,一個人要是能憋得住四五年,那還叫喜歡嗎?」。
鄭哲搖搖頭道,「那是因為這四五年的時間里,你雖然沒說喜歡她,但也從來沒對其他的女的動過凡心,可如今你對安景明顯的跟對別人不一樣,詩琪這不就Hold不住了嘛。」
周義昂反應很大,立馬瞪著鄭哲,皺眉道,「你瞎說什麼呢?」
鄭哲冷笑,「是我瞎說嗎?你敢說你對安景一點什麼心思都沒有嗎?」。
「我……」
周義昂話到嘴邊,但卻說不出來,他眼中帶著自己都看不懂的迷茫。
鄭哲道,「你還沒听懂詩琪剛才的那句話嘛,一直都是我們三個在一起,憑什麼現在要四個人?其實她是想說,憑什麼安景就可以後來者居上?」
周義昂一直沉默,好半晌才道,「走,出去吃飯。」
鄭哲詫異,「啊?還吃?都誰啊?」
周義昂道,「就我們兩個,陪我喝兩杯。」
朝天驕店內,安景依舊是每天的忙碌,看似什麼都沒變,但是她心里面清楚,自打上次的事情之後,她便是得罪了吳詩琪。
如今吳詩琪基本上不跟她說話,偶爾踫見,安景打招呼,吳詩琪也是冷淡的嗯一聲,算作回應。
周子昂最近不怎麼常來店里面,來了也沒有刻意找安景,倒是鄭哲每次來店里面,還是會熱情的跟安景打招呼。
時間很快便過去一個月,安景已經離開城一個月的時間了。
剛來的時候,她很怕季宸東隨後便趕到,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躲去哪里,可如今這麼久過去了,季宸東竟是連一次都沒有出現過,這樣……反而讓她心中更為難過。
難道真的如別人所說,季宸東對她,只不過是貪圖一時的新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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