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鬧了半個多月,媒體每天都瘋狂的圍守在城季家的別墅外面,等著是否有機會能拍到季宸東一張照片,但卻沒想到,季宸東在這段時間中,其實一直都在楓林。
安景陪在季宸東身邊,兩人就住在白馬路的鼎都,因為鮮少有人知道季宸東在這里為安景買了一棟公寓,所以兩人也好巧不巧的避開了風口浪尖。
之前網上和雜志上都在說安景曾經當過皇庭的公關,也是因為這樣才被季宸東看上,對她各種貶低和詆毀,甚至有人爆出安景曾經跟萬科集團的少東唐邵元訂過婚,還把兩人當年在一起的照片挖出來,那都是幾年前媒體偷拍唐邵元的時候,不小心拍到的,照片中安景的樣子並不是很清晰,但饒是如此,季宸東還是憤怒的打電話叫人趕緊把照片刪了,不然就封了雜志社和網站。
季宸東一直小心翼翼的不想安景受到任何+.++的傷害,他也不讓她看電視,看電腦,平日里就拉著她跟他一起做康復運動。
其實這些背後的詆毀和謾罵,安景全部都知道,只是為了季宸東開心,她從來都裝作不知道,不在意。
跟章家的官司打完了之後,季家自然要接季宸東回去城的,安景還記得那天,門鈴突然響起,她不知道是誰,所以快步過去門口一看,在可視電話中,她看到了一身套裝,拿著昂貴皮包的陳頌苓。
安景無法形容那一刻,心中的感覺是怎樣的,就好像是一直在倒計時,而如今,時間終于到了。
伸手打開房門,安景還沒等出聲,陳頌苓就徑自跨步進來,安景只能被動的側了子。
「宸東呢?」
「他在睡覺。」
陳頌苓踩著高跟的皮靴邁步往里面走去,安景跟在陳頌苓身後,她來到主臥,看到季宸東躺在床上,睡得香甜,放輕腳步,陳頌苓坐在床邊,伸手輕輕地模了下季宸東的臉頰。
季宸東迷迷糊糊的伸手覆上了陳頌苓的手,勾起唇角,微笑著道,「管家婆……」
安景站在陳頌苓身後,心底別提有多難受了。
陳頌苓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容,唇瓣輕啟,出聲道,「宸東,起來了,我們回家。」
季宸東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似是五秒之後,他睜開眼楮,眼中睡意全無。
陳頌苓微笑著看著季宸東,開口道,「起來吧,我跟你爸來接你了,他在樓下等你。」
季宸東躺在床上,一時間一動沒動。
過去了一會兒,還是安景主動出聲道,「我去幫宸東收拾一下東西。」
季宸東聞言,當即從床上坐了起來,他臉色不好看,徑自出聲道,「我不走。」
話音落下,安景身形一頓,陳頌苓眼底閃過了一抹慍怒,但是臉上卻依舊維持著淡笑,她出聲道,「怎麼還在楓林待上癮了?你爸這次回來的時間不長,還想一家人聚一聚呢。」
季宸東不出聲,明顯了一副抗拒的樣子。
安景不想讓陳頌苓尷尬,所以她轉過身來,看著季宸東,盡量維持著臉上的微笑,粉唇開啟,出聲道,「宸東,跟伯母回去吧,我幫你收拾東西,你快起來。」
季宸東抬眼看向安景,神情中帶著太多的壓抑和心疼,安景只是看了一眼就別過視線,她怕自己會一個忍不住就哭出來。
就在此時,陳頌苓出聲了,「不用收拾東西了,你們兩個跟我們一起回城。」
此話一出,不僅是安景愣了,就連季宸東眼中都滿是驚訝。
陳頌苓像是早就知道季宸東會有這樣的表情,她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徑自道,「你們兩個在城不是住在南國公府嘛,那里什麼都不缺,不用收拾東西了,趕緊下來吧,你爸還在下面等著呢。」
說罷,陳頌苓徑自起身,邁步往外走去。
待到房間中只剩下安景和季宸東兩人的時候,季宸東忽然從床上下來,一把拉過安景,開心的道,「我們一起回去!」
這一刻,安景什麼都沒說,只是眼楮一下子就紅了。
季宸東心中也是難受,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是這樣的安排,但總歸是出人意料的好結果。
他伸手模著安景的頭頂,低聲道,「乖,別哭,我們回去。」
季宸東和安景只是換了身衣服就去到樓下,樓下停著兩輛私家車,季宸東拉著安景往第一輛走去,他隱約看到車中坐著的人是季程遠。
才走到一半的時候,後面的一輛車,車門打開,司機出來,然後恭敬地對季宸東道,「少爺,夫人叫安小姐坐我們這輛。」
季宸東聞言,下意識的皺眉,安景則看著季宸東道,「沒事的,你去另一輛吧。」
季宸東眼中帶著一絲擔憂,而安景則回以一個微笑。
最後,季宸東上了季程遠的車,而安景則上了陳頌苓的車。
兩輛車一前一後的駛出鼎都小區,開回城。
靜謐的車內,除了司機之外,就只有安景和陳頌苓兩人,安景知道陳頌苓做這樣的安排,一定是有話要跟她說,果不其然,上車之後沒有多久,陳頌苓便率先開口道,「宸東的傷恢復的怎麼樣了?」
安景出聲回道,「刀口已經愈合了,現在正在做復健。」
陳頌苓聞言,沉默數秒,然後道,「宸東很听你的話,你說什麼他都听,我見床頭放著半碗海帶豬肝湯,他從前是最見不得這種東西的,更別說是吃了。」
安景想到她炖了這種湯給季宸東之後,他捏著鼻子滿屋子跑,就是不喝,她追了好久,也軟磨硬泡了好久,他這才肯勉強的喝了小半碗。
心中說不出是甜蜜還是酸澀,安景喉嚨有些哽,所以低聲回道,「他現在已經沒有以前那麼挑食了。」
陳頌苓道,「你把宸東照顧的不錯,按理說,我應該感謝你,不過說到底宸東弄成今天這樣,也全都是因為你,而且你是過大于功,所以我不會謝你,而且作為一位母親,我也有理由不喜歡你。」
安景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因為緊張和愧疚而微微蜷起,心底已經很是難過,但是她想到季宸東,想到季宸東為了她所做的這些事,她覺得自己不能從一開始就退縮,她也要做出自己的努力,努力爭取可以跟他在一起的機會。
心中不停的在給自己打氣,安景暗自深吸一口氣,然後道,「伯母,請您給我三分鐘的時間,讓我正式的向您介紹一下我自己,可以嗎?」。
陳頌苓沒出聲,也算是默許了。
安景咕咚咽了口口水,然後道,「我今年二十一歲,再有一個多月就滿二十二歲,四年前,我無意中結識萬科集團的少東唐邵元,他追了我大半年的時間,後來正趕上我家中出了很多的事情,我爸欠了賭債,高利貸上門追債;我媽身體不好,需要住院療養;我還有一個妹妹,她很優秀,她拿到國外的錄取通知書,但是我們家拿不出學費……」
要安景當著陳頌苓的面,把當初的委屈重新扒出來說一遍,那不僅是心酸,更多的是服軟和乞求。
頓了一下,她繼續道,「唐邵元說他願意照顧我們一家,所以我答應跟他訂婚,我向您保證,雖然我不愛他,但是我從未想過要騙他的錢,我已經做好這輩子都跟著他,本本分分的過日子,但是我們訂婚之後不幾天,他就出了車禍,還……還喪失了男人的生理功能,所以我跟他在一起的三年半時間中,他從沒真正的踫過我一下。」
安景還記得當初她跟葉琳說過,為什麼她不能跟季宸東在一起,其中有一點很重要,就是她無法做到向季宸東的家人解釋,其實她這些年就算跟唐邵元住在一起,但卻一直沒有夫妻之實。
安景以為她是面子薄的,可能一輩子都會羞于啟齒,但是今天,她還是咬著牙說了,她已經拋下了所有的自尊和底線,只希望陳頌苓能夠給她一個機會。
「唐邵元出事之後一直萎靡不振,還染上爛賭的毛病,敗光了家里,讓我幫他還債,我去皇庭上班真的只是為了打工賺錢,我模著良心保證,我絕對沒有賺過一毛錢的髒錢。」
「伯母,遇見宸東是我這輩子都沒有想過的,起初我真的不敢高攀,我也不認為宸東對我是認真的,但是這麼長時間以來,宸東為我做了很多,我真的很喜歡他,所以我求求您,不要因為我的家庭跟季家差的太多,就不讓我跟宸東在一起。」
安景聲音哽咽到極致,眼淚也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如今她真的是被逼到了絕路,只能用求的。
陳頌苓一直安靜的听她說完了所有,她甚至從包中拿出了隨身的手帕,遞給她。
安景微顫著手指接過去,只听得陳頌苓道,「安景,你以為我不讓你跟宸東在一起,只是因為你的家世跟季家相隔甚遠嗎?」。
安景微垂著視線,因為哽咽而不能應聲。
陳頌苓見狀,她徑自道,「我是想過給宸東找一個門當戶對的結婚對象,但是對方家中有多少錢,還真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因為放眼國內,已經很少有比季家還有錢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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