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敏的一個電話,惹得姜家和段家都風雲色變,而唯獨季家卻一片太平,當然了,這看似雲淡風輕的背後,實則是一場風起雲涌的開始。
江松濤知道範敏給陳頌苓打了電話之後,他立馬通知了季宸東,現在說什麼不好意思都是虛的,主要得給季宸東提個醒,好讓他有所防備。
不過千算萬算,還是棋差一招,因為季宸東被季羽 給支走了,陳頌苓已經親自找到安景,並且是帶著一束花。
安景跟陳頌苓在一家咖啡廳踫面,陳頌苓打扮的很低調,像是跟她見面,是一件很不想被人發現的事情。
安景看到陳頌苓,沒有了從前的恐懼,但心中還是不免緊張。
她依舊是禮貌的頷首,叫了聲伯母。
陳頌苓也算是客氣,點了下頭,出聲道,「跟宸東在國外玩的還開心嗎?」。
安景粉唇開啟,不答反問道,「伯母,您這次來找我,是為了要讓我離開宸東對吧。」
陳頌苓也不拐彎抹角,徑自道,「是。」
安景暗自調節呼吸,她看著陳頌苓道,「對不起,伯母,我改變心意了。」
安景本以為這句話一定會讓陳頌苓臉色一變,卻沒想到陳頌苓只是勾起了唇角,笑的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
安景前一秒才鼓起的勇氣,因為陳頌苓這個令人後脊梁發冷的笑容,再次有些萎靡。
她放在雙腿上的手緊握成拳,努力地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住。
陳頌苓淡笑了幾秒之後,出聲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反悔,在宸東身邊待得安逸,吃喝不用愁,什麼都是最好的,你們去了一趟丹麥,他刷了快一千萬出去,這樣的旅行,一定會讓你終生難忘的吧?」
什麼叫優雅的說話,但卻能讓人全身發麻,陳頌苓就是一個活例子。
安景看著陳頌苓的表情,她知道她的笑是嘲諷,是鄙夷,是不屑,但偏偏她笑的那麼柔和,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正對一個晚輩露出慈愛的笑容。
安景全身發麻,一是因為陳頌苓的態度,二就是因為她的話,季宸東花了快一千萬?這是她想都沒有想過的。
陳頌苓看著對面的安景一聲不吭,她繼續道,「每個女人在年輕的時候,總是或多或少的會做一些公主夢,我也不是個吝嗇的人,所以我沒有阻止宸東帶你去那個童話的世界,不過你要知道,你不是公主,平凡人當公主,這只是個夢,就連灰姑娘都要遵守十二點的鐘聲之約,何況是你呢?」
安景緊緊地攥著拳頭,她知道,她早就知道,如果夢醒了,她就要回到現實,可是……
勇敢的直視陳頌苓的視線,安景出聲道,「伯母,您說得對,我是個平凡人,但是平凡人遇上自己喜歡的人,只因為對方的家世比我好很多,所以我們就不能在一起嗎?」。
頓了一下,安景繼續道,「伯母,我有很努力的學習,很努力的去趕上宸東的步伐,只要您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陳頌苓耐心的等待著安景說完,見她閉了嘴,她這才道,「我听說你在學服裝設計,我可以送你去任何一所國內外頂尖的設計大學里面學習,除了城。」
安景聞言,眉心微蹙,她出聲道,「伯母,您試著給我一個機會,我真的很愛宸東,他也不想離開我的。」
陳頌苓听安景提及季宸東,她出聲道,「安景,做人要講信譽,你回來城的第一天就答應我的,等宸東傷好之後,你會離開,怎麼現在又反悔了?」
「我……」
「宸東能給你提供的,我一樣可以,而且我承諾你,只要你離開他,我能給你的,只多不少,你開個價吧。」
終于還是說了這句話,安景听到之後,心如刀絞,她還是被迫淪為了一件商品。
強忍著心頭的酸澀,安景低聲道,「伯母,我不要錢,我只想留在宸東身邊。」
陳頌苓聞言,眼中很快的閃過了一抹冷意,唇瓣開啟,她聲音淡淡的道,「這麼說,你是不願意跟我好說好商量了?」
安景如鯁在喉,她把能說的都說了,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陳頌苓看著她,抬起左手,把放在自己身邊的一束百合推到了安景的面前,安景看到這束花,一時間還不懂是什麼意思。
只听得陳頌苓道,「你母親去了州養花,這花養的不錯,我挺喜歡的,這一束就送給你了,等回頭我親自過去州多要一些。」
此話一出,安景當即變了臉色,陳頌苓起身要走,安景連忙起身,出聲道,「伯母……」
陳頌苓無一例外的看到了一臉慌張的安景,她出聲道,「還有事?」
安景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心里面不是不委屈的,她強忍著酸澀,略顯哽咽的道,「我的事情,請您不要去找我媽媽。」
陳頌苓道,「子女不教,都是父母的過錯,我沒把宸東教育好,這點我要檢討,而你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你又不听我的,我只好去找你母親說一說了。」
安景下意識的搖頭,出聲道,「伯母,我媽媽身體剛剛恢復,她不能受刺激的,我請您別去找她。」
陳頌苓道,「既然你能有這份孝心,我也請你體諒一下做人母親的難處,你跟宸東在一起,季家已經頂著很大的壓力,如今因為你的緣故,導致江松濤被一個當了別人小三的女人騙了,姜家人親自打電話給我,問宸東到底交了什麼樣的女朋友,害的他們兒子也跟著受牽連,你說我怎麼回答?」
安景看著陳頌苓,這時候縱使有千言萬語,但也是啞巴吃黃連,有口說不出。
陳頌苓看著安景一副泫然若泣的樣子,她出聲道,「安景,我還是那句話,你跟宸東真的不合適,你們在一起,只能讓宸東飽受更多的非議,你口口聲聲的說愛他,那你覺得愛就這麼自私嗎?」。
安景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不是憤怒,只是心有不甘。
陳頌苓在安景最為糾結的時候,別給她絲毫喘息的機會,直接丟下對她殺傷力最大的話,「你出爾反爾第一次,我就不會再相信你第二次,你也別說讓我再給你機會和時間,我們兩個今天就把這件事解決吧,你有兩個選擇,第一,我給你錢,給你提供最好的大學,你離開城;第二,你可以拒絕我,不過你依舊不可能跟宸東在一起。」
先禮後兵,陳頌苓已經將這根弦繃到了最緊,只等著安景扛不住,自動放棄。
安景在丹麥的時候就想過,無論如何,等她回來城之後,一定要堅持住自己的想法,一定要留在季宸東身邊,人生哪怕有一次,為了愛而勇敢一回,但是她忘記陳頌苓是個手眼通天的女人,就算林婉去了州,但對于陳頌苓而言,不過是多坐幾個小時的車而已。
安景最大的軟肋就是家人,這輩子她最不可能放任別人去傷害的,也是家人。
但是……她也不想放棄季宸東。
就在安景陷入兩難的境地下,咖啡廳的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力氣很大,速度也很快,門上的鈴鐺跟著叮當作響。
進門的人,是穿著黑色短毛外套的季宸東,他環視整個咖啡廳,很快就在一處不顯眼的角落看到了站著的安景,他立馬沉著臉,大步走了過來。
季宸東是接到江松濤的電話,又逼問了季羽 ,直接趕到這里的,還好讓他趕上了。
他大步走來之後,直接站在安景身邊,一把拉住她的手,安景抬眼看到季宸東的瞬間,眼淚嘩啦一下就掉下來了。
季宸東見狀,心都跟著一疼,他皺著眉頭,伸手幫她擦掉眼淚,低聲道,「別哭,有我呢。」
陳頌苓見狀,不由得出聲道,「我一沒打她二沒罵她,別一副我怎麼她的樣子。」
季宸東聞言,連頭都沒回,他拉著安景的手,邁步就要往外走。
在經過陳頌苓身邊的時候,她目光一沉,出聲道,「站住!」
季宸東沒有要停下腳步的意思,是安景,她停下,而且把手從季宸東的手中掙月兌出來。
季宸東感覺到,所以他也停了下來,一眨不眨的看向安景。
安景好想平靜的跟季宸東說一句我們分開吧,但是事實上,她卻是極度的哽咽,很低的聲音道,「宸東,我們……」
分開兩個字,安景怎麼都說不出來。
季宸東看著安景的樣子,自己的心也跟著揪在了一起,他當即看向陳頌苓,沉聲道,「喜歡安景是我的事情,你有什麼沖著我來,你找她做什麼?!」
這會兒陳頌苓也顧不上這里是咖啡廳,她面色難看,出聲道,「你要是不想看著她難受,我勸你最好別再糾纏下去!」
這是一句赤|luoluo的威脅,陳頌苓終是跟季宸東撕破了臉。
季宸東聞言,眉頭一簇,眼中也是迸射出黑暗的洶涌。
他拉過安景的手,想直接帶著她走,而安景這一次卻是大力的甩開了季宸東的手,她深吸一口氣,出聲道,「季宸東,我害怕了,我不想再繼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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