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手指摩挲著咖啡杯的杯口,掩蓋住心底的那一絲絲小怯意,拿了一塊方糖放在杯中,湯匙攪拌了幾下,直到融化,全程都是面色淡定,看著對面的陳頌苓她繼續說道︰「就您剛剛說的一樣,您覺得不管怎麼樣都討厭它的苦澀,但您有沒有想過,它適當的改變後,您在喝下去其實味道並不一定如您想象中的那般難以下咽。」
「在您品嘗的過程中,您一直都秉承著您的主觀意思不去更深的了解,您這樣都是先入為主的思維來去決定的,我也不求您一定要喜歡,但我希望您給它一個機會,至少您讓它好好的表現一下,在最後的決定,第一次的否決後,就算您在選著其他我想那股澀澀的味道也一直在您口中旋繞,那種感覺您也體會過。」
陳頌苓看著面前的安景,眸中帶著絲絲的探究,和一抹讓人難猜的神色在里面,片刻後,她嗤笑一聲出來。
在安景說完這些話之後,陳頌苓並沒有第一時間出聲,而是抿著唇,化著緊致眼影的雙眸就這樣一眨不眨靜靜的睨著她,還是在透過她的眼楮來看清她此時的內心。
陳頌苓怎麼就沒有想到,之前在自己面前的安景今時今日變的這樣不卑不亢,好似鳳凰涅槃,欲火重生,整個人就像月兌胎換骨一樣。
那種倔強的心,由內而出。
沉寂片刻後,陳頌苓緊抿的紅唇輕輕開啟,修剪工整的俏眉微微向上揚起︰「你怎麼知道我沒有給過機會?你又如何覺得我給它一次機會後它能給我不一樣的感覺?還是說你很有信心?」
繞來繞去,但陳頌苓把話挑出來之後,安景也就不必在和她兜圈子。
安景看著她,輕聲說道︰「我試著讓您對我有信心。」
陳頌苓說︰「我為什麼要給你一機會?再此之前我就對你說過你們不合適,不管是身份地位,還是人生經歷,你們都不合適,你是什麼家庭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還是說需要我跟你重復一遍?人要有自知之明。」
聞言,安景微微低了一下頭,隨後說道︰「我知道我是什麼身份,也知道和季家比我的地位很卑微,您說的我都知道,我也明白。」
即使安景內心此時惶恐的要死,放在桌下的手,手指也微微曲起,來掩蓋自己的緊張,但她面色也依舊淡然。
安景嘴角輕扯一下,微笑的說著︰「我也知道您對我意見依然很大,覺得我的身份無法也不能站在他的身旁,就您之前對我說的一樣,自己什麼身份,什麼地位,就要認清看這東西配不配擁有,在此之前我也承認我不配擁有高貴的他,覺得自己髒……」說著嘴角苦澀的笑了下。
「有時我自己都覺得像我這樣的人,他怎麼會看的上,說句不好听的自己除了張的不錯以外,身上還有哪一樣能拿的出手,在您勸住我的時候,我自己也反思過,我是不是真的不該擁有他的對我的好,是不是真的不配擁有,所以第一次我听了您的話,我放手了。」
「但在我們彼此分開的時間內,我想您也看見了他過的並不開心,他的生活也並沒有如您所願,雖然我們按照您的意願選著了這條路,朝著您預想的方向在發展,但在交叉口上我們還是再一次的不期而遇,再一次的搭上對方的軌道,在我和他分開的日子里,我自己也在改變我自己,我在想是不是我努力讓自己變得好點,您會對我有一絲的改觀,或許有不一樣的看法。」
說罷,安景沉默幾秒。
再次抬眸,安景開口說道︰「也直徑為止,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在所有的努力在您眼中都是那般微不足道,不值一提,但我也如您說的,我在努力,在在讓自己變的有資格去爭取,有資格去擁有,即使您現在依舊對我不認同我,這一次我也不會再退讓,這張彼此傷害的事情有過一次就夠了。」
在和陳頌苓見過的幾次面中,這是安景說的最多的一次,不在是第一次的唯唯諾諾,也不是第二次的在她面前的隱忍,這一次安景是真正真正的表明自己的心跡。
沒有退縮,沒有後悔。
說完之後,安景只覺心中一松。
壓抑在心中的一些話,此時好像都得意釋放。
說罷,安景抬起眼簾,黑黑的瞳仁就這樣一眨不眨的靜靜的睨著對方。
陳頌苓面色微微一變,眸中閃了閃,隨即開口說了一句︰「我以為我跟你說的話你已經很明白了,懂得進退。」
安景說︰「我希望您給我一次機會。」
看著她,也是五秒,又或者是十幾秒,總之在陳頌苓沒有說話的時間內,安景覺得這個時間格外的漫長也壓抑,好似呼吸都變的緊湊起來。
在漫長的等待中,一直沉默不語的陳頌苓終于開口說︰「你就真的不為自己的母親考慮一下嗎?」。
安景目光牢牢的鎖住她,在她還沒開口說話,陳頌苓再一次的出聲說道︰「我知道你媽媽現在在州生活的還不錯,在家花店工作的日子也很悠閑。」
說完,安景一直假裝淡定的面容,終于出現了一絲龜裂。
對于安景來說,她什麼都可以不在乎,什麼都可以不在意,但媽媽是她最後的也最在乎的人,好不容易好起來安景不想應為自己再一次傷害她。
安景沒有想到林婉在州的事情她都知道。
在安景看向陳頌苓的目光也微微有些變動,安景不想放棄季宸東,也不想媽媽受傷。
很早之前安景就知道這件事遲早要面對,雖然早就做了預防,但真正到來的時候安景還是有些招教不住,心髒也因為她的話忍不住的顫粟了一下。
安景也不敢賭,再一次刺激林婉她不敢想之後會變成什麼樣。
只怪她自己的軟肋暴露在她的面前,任她蹂躪。
安景的面色也不在似之前那般游刃有余,帶著淡笑的面龐也終于收起的笑意,眸中帶著一抹無奈。
片刻後,安景深吸一口氣,隨後開口說道︰「您對我怎麼樣都可以我都認,我只希望您能不要打擾我媽。」
陳頌苓笑道︰「我不想打擾你媽,但也只有她才能讓你看清現實,不要去奢望你自己不該擁有的東西。」
聞言,安景哽咽了一下口水,忍了忍有些發緊的喉嚨,說道︰「伯母,宸東不是東西,他是活生生的一個人,您為什麼要一直去阻擾他的思維,他有他要做的事,有他想要的擁有的人,您就不能退一步嗎?」。
陳頌苓輕笑了一聲︰「你想說那個人是你嗎?」。
安景避重就輕的說道︰「宸東他是您的兒子,他不是一件貨物,他有思想,有辨認能力,他知道怎麼做他是開心的,怎麼樣做是對的,難道您對宸東量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嗎?」。
陳頌苓輕呵了一聲︰「我當然知道我兒子優秀,不然怎麼會做我陳頌苓的孩子,但在所有的事情里面,在你身上就是最錯誤的一件事,你們的相遇本就是個錯誤,這個錯誤最好趁早斷了別讓它繁衍下去,你們既然能斷一次也能斷第二次。」
安景說︰「您真的就願意宸東過的不開心嗎?」。
陳頌苓不屑的回答︰「你那來這麼大的自信,覺得你可以影響他的一生?覺得他的情緒就圍著你一個人轉?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是誰離開誰就不能活了,感情不是空氣,沒了它會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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