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宸東松開對安景的桎梏,垂簾睨著她的臉龐,雙手捧住她的臉頰,指月復摩挲著她嬌女敕的肌膚,季宸東能看見她艷妝下的容顏摻雜著一抹倦容,即便她現在已經很好的修飾過,但他還是一眼就能看見。
她此時緊致的妝容下,也只是為了掩蓋住她疲倦的容顏。
雙手捧住安景的臉頰,季宸東那黑曜石般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睨著她,眸中全是柔情與歉意,甚至還帶著一絲慚愧之意,嗓音低沉的說道︰「對不起。」
雖然季宸東不知道那幾張所謂的床照是什麼樣的,但他深刻的能明白在安景看見照片的時候她一定是崩潰的,如果換成是自己也許他也做不到像安景這般淡定從容。
季宸東想如果是他,他或許會瘋掉。
越是這樣想季宸東心中的悔恨之意越發的沉重。
恣意妄為了二十幾年,肆意放縱了二十幾年,在此之前季宸東從不會為了某件事而擔心,而後悔,但自從愛上安景開始,他的所有顧慮,也都油然而生。
擔心她不夠愛他,擔心她會被自己家人傷害,擔心她面對困難不能一直與自己堅持下去。
自從認識她以後,季宸東只覺那個鮮活的心髒都是為她在運作,為她狂跳,為她平靜。
捧住安景巴掌到的小臉,季宸東指月復不停的在她光滑的肌膚上摩挲,似是低吟,又是在自言自語,不停的道歉︰「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對不起。」
因身高問題,安景不得已仰著頭,看著他那耀眼的眸子,抬手握住季宸東的手腕,順勢把他的手掌從自己臉上拉下,臉頰上那炙熱的觸感也隨之消失。
如果換做是之前或許安景也會沉默不語,選著逃避這個問題,一味的退縮到自己的盔甲里,把自己全副武裝起來,不讓人窺竊。
安景看著季宸東,靜謐片刻後,紅唇輕啟,輕聲問道︰「對不起我什麼?」
因為安景的反問,季宸東一下噎住了,對啊,對不起什麼?告訴她對不起我睡了尤昔濃,還是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亦或者所有的一切都對不起?
也就在季宸東那片刻的恍惚間,就讓他錯過了回話的時間。
隨後安景徑直的說道︰「對不起,你不應該和尤昔濃上床?還是對不起你們馬上要訂婚了?又或者說對不起你家里人始終不會接受我?」
垂簾低頭看向她,看著她眸中的真摯,面對安景的咄咄逼問,季宸東有那麼一瞬間心慌了,就怕下一秒從她口中傳出自己不願听的事實。
看著安景那張紅唇想要開後之時,季宸東立馬握住安景的手臂,滿臉的驚恐,心跳都快跳出嗓子眼,開口說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都不是我想的,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在我床上,我他麼一直都把她當我妹妹,我怎麼可能畜生的去睡我妹了。」
面對安景的質疑,季宸東不敢全部的一口否定,因為他現在自己都不知道事實到底是怎麼樣的,從今天早上起床之後他腦子都是渾濁的,因為這事,他甚至失去了可以思考的能力。
聞言,安景回道︰「你把她當你妹,別人可不是這樣想的。」
季宸東說道︰「我管她怎麼想的,我又不喜歡她。」
安景說︰「她喜歡你。」
季宸東蹙起眉頭,反問道︰「她喜歡我,我就要喜歡她嗎?」。
听聞,安景輕挑眉梢,紅唇輕啟,隨即說道︰「可是你家人都喜歡她,不喜歡我,怎麼辦?」
季宸東順勢說道︰「他們喜歡讓他們去娶,關我什麼事,我喜歡你就夠了。」
對于季宸東的回話,安景並未回道,而是峰回路轉,隨即出聲問道︰「那你昨晚到底有沒有跟尤昔濃上床?」
說罷,本要張嘴的薄唇有閉了起來,深邃的雙眸有些幽怨的睨著安景。
見看見只是看著自己,並未出聲,安景在一起的問道︰「你們有還是沒有?」
季宸東此時多想語氣堅定,不容置喙的說沒有。
滯頓片刻胡,季宸東開口說著︰「我不知道,我對昨晚的事情一點意識都沒有,早上起來的時候她就睡在我床上,我根本就沒有一點感覺。」
安景仰著頭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緘默不語,看著她越是平靜的面容,季宸東越是心慌,最後睨著安景,出聲問道︰「我說我也不知道,這事都不是我自願,當時我根本就沒有一點意識,你相不相信我?」
其實季宸東完全可以像之前如段奕說的一樣,抵死不承,但他並不相對安景撒謊。
季宸東話語落下,安景雙眸一眨不眨的睨著他,抿著唇瓣,見狀,季宸東接著解釋說道︰「景,我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昨晚我都是被我媽給抬回去的,震霆都看見了,我……」
「我相信。」
「要是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說話間,季宸東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驀地睜大雙眸,薄唇微張,還帶著一些不確定的再次問道︰「景,你真的相信我?」
聞言,安景點點頭,隨後開口說道︰「我相信你,你不會騙我對不對。」
「對,我不會騙你。」這一秒,季宸東的眸中立馬看見了一些希翼的曙光,之前的黯然失色也在慢慢的蛻變。
安景說︰「這事確實不是你自己的本意,如果你倆來電的話,早在我們分開的那段時間你們就可以在一起,不用等到現在。」
季宸東連連點頭,應聲道︰「對對對。」
但就在安景再一次出聲的時候,季宸東臉上又露出了難堪的神色,徹底的把他個噎住了。
安景道︰「但最主要的就是你現在也不知道最後有沒有跟尤昔濃上床是吧。」
說著不等季宸東回話,安景接著說道︰「我手機里現在好存著你們的倆上……的照片。」上床兩字安景都不想在提︰「要不要我給你看看,順便幫你回憶一下?」
說罷,季宸東的臉色猶如調色盤一樣,什麼顏色都走了一遍,有憤怒,有難堪,有慚愧,還有不平,歸根結底最多的對安景的慚愧之意是尤為濃重。
現在也是季宸東最不爽的事,他麼的他自己不知道最後到底有沒有睡尤昔濃,做了他承認錯誤,不管最後要自己怎麼樣他都會取得安景的原諒,但如果沒做他要他承認錯誤,那不是打破了他原則嗎?
他自問自己一直都是敢作敢當的人,這會在安景面前也不由的慫了起來。
季宸東垂下頭︰「我……」
安景抽離被季宸東桎梏的手腕,轉身離開。
見狀,季宸東向前一步,攥住她的手臂,著急的問道︰「你去哪?」
安景回眸看向季宸東,隨後出聲說道︰「喝水。」
說罷,徑直的朝餐廳走去,季宸東也是跟在她的後面走了進去。
從昨天這事發生至此,安景是滴水未入,腦子里的一根神經就這樣緊緊的繃著,不知為何從與尤昔濃見面之後,那根緊繃的弦就以松弛了不在緊繃的她全身難受。
在外面呆了幾個小時,這會與季宸東說了回話後,突然也覺得口干舌燥。
安景給自己到了杯涼水,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季宸東,轉過身靠在琉璃台上,一手端著水杯,一手支撐著身體,挑眉問道︰「你也渴了?」
季宸東看了一眼安景,抿著唇搖搖頭。
喝完杯中涼水,安景把水杯擱置在琉璃台上,也不在理會季宸東而後又朝客廳走去。
季宸東始終跟小媳婦似的模樣尾隨在安景身後,見安景落座在沙發上,他也隨之坐過去。
在後面的一段時間內,安景對季宸東置若罔聞,猶如把他似做空氣般的存在。
對于安景的冷暴力,季宸東最後實在是忍無可忍,對這種慢刀子割肉讓季宸東無比難受,要打要罵也就一句話的事,安景這般對他不理不睬,讓他更是讓他坐立難安,如芒刺背。
半響之後,季宸東睨著安景的側顏,出聲喚道︰「景。」
「恩?」
季宸東小心的問著︰「你在生氣嗎?」。
安景想也沒想的回道︰「沒有。」
季宸東順勢問道︰「那你為什麼不理我。」
安景側目睥睨著他,開口說著︰「我心情不好,想靜靜不行嗎?」。
季宸東還恬不知恥的問道︰「你為什麼心情不好?」
聞言,安景握著遙控的手指,微微一頓,抿著唇瓣,微眯起雙眸,只是靜靜的睨著他。仿佛就是在告訴他,我心情不好你還不知道嗎?
看到安景這樣看自己的眼神,被她盯的讓他瞬間閃躲起來。
幾秒之後,季宸東牽過安景的手,與她十指相環,輕聲問道︰「景,我要怎麼做你才不會生我的氣,你告訴我,我一定做到,要打要罵也可以,我都樂意接受,但你能不能不要對我實施冷暴力,這樣我好難受。」
說著季宸東憋著嘴,一副委屈的樣子,雙眸反倒還帶著一絲受傷的模樣,看著一旁的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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