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吸吸鼻子,帶著一絲鼻音的說道︰「我以前不愛哭,每次都是你把我弄哭的。」
其實在認識季宸東之前,安景還真不是一個愛哭的人,有什麼苦,有什麼怨她都是一個人憋在心中,不會表露出來,因為她知道,就算你說出來,哭出來,也不會有任何意義,最後的結果還是你一個人承擔。
但在和季宸東在一起之後,安景的喜怒哀樂全全都表現在臉上,她也為他喜極而泣,悲傷而哭,也為他笑過,也為他傷心過,也許在她潛意識里,季宸東就是那個能撩撥她情緒,能在她心中蕩起漣漪。
季宸東唇角勾起,面色柔和,笑著說道︰「你的意思是想說,一直是我把你弄哭的?」
安景順勢接話說道︰「就是你。」
「好都是我不好。」季宸東垂簾睨著安景嬌嗔的模樣,笑了笑,心中不禁柔了柔,笑言︰「這麼一雙漂亮的眼楮哭壞了,到時我要心疼死了。」
安景擦一下眼角的眼淚,抬眸睨了眼他,看著他的不正經,也沒有說多的話,徑直的說道︰「這幾天就讓小影在我們這邊住著,腳好了我會送她回我媽那。」
即使現在季宸東心中有這千般不願,這會也不會回絕她,也只能順著她的意思,在他心中不管責備誰,欺負誰,到最後最不能負的也就是安景。
聞言,季宸東聳聳肩,面上一臉無所謂的說道︰「你開心就好。」
安景看著面上裝作一臉坦蕩的樣子,其實心中她知道他多多少少也有些不大高興。和他再一次這麼久安景也不說百分之百的了解他,但對他也是了解的七七八八。
三人住在一起的那一段時間,安景能從一些小細節看出他的不自在。
季宸東驅車送安景到工作室後,季宸東才自己轉方向回公司,但在回公司的路上,他接到了段奕的電話。
「喂,給我打電話做什麼?」季宸東單手握著手機,目光直視著前方。
段奕調戲的話語從電話那頭傳來︰「听說你中午去我公司了?」
季宸東眉頭微不可秒的蹙了一下,薄唇輕啟,出聲說道︰「消息這麼快就傳到你那呢?」
話畢,段奕哼了一聲,隨即說道︰「那可是我的公司好不好?」
季宸東唇角勾起,嘲諷的回駁道︰「公司里每天有什麼人進進出出你這個大老板都知道,你每天活著夠累的啊。」
段奕不予理睬他的調侃,不完發揮他本質工作的特質,徑直的八卦問道︰「哎,你家小姨子對你感情可真是夠深的,放著近處的人不願求救,非得千里迢迢的把你招過來,嘖嘖,有了小姨子的人就是不一樣。」
季宸東眉目之間也隱藏著一絲難掩的不耐,也倒不是因為他的話,而是真的因為安影的存在而惱怒,現在的他也是敢怒而不敢言,讓他覺得憋屈不已。
所以這會說話間,季宸東的語氣也是極其的煩︰「誰是我家的,除了我老婆,誰都不是我家的,別在這里給我亂搭線。」
「嘖嘖。」段奕說道︰「這話要是讓你小姨子听見了,那不知道會傷心。」
季宸東不以為然的說道︰「我還就怕她不知道。」
說著,季宸東沒等段奕回話,他又徑直的說道︰「你現在在那?」
段奕隨性的說道︰「我還能在那,還不就在某個小角落玩,我又不像你,又要照顧小姨子,還要照顧丈夫娘,我多逍遙。」
季宸東忽略他口中的揶揄,唇角輕扯,開口說道︰「滾蛋,別在我著瞎得瑟,我看你以後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快說,在那?」
听見段奕報了地址之後,季宸東話也不說話徑直的掛斷電話,隨手把手機丟在副駕駛上,方向盤回轉朝公司相反的方向駛過去。
段奕說的地方是家高級桌球廳,這地方也是他們這圈人經常游玩的地方,季宸東也很久沒有來過這了,他邁著步子輕車熟路的朝他熟悉的包間走去。
一路上不少人都恭維的喊著季少,季宸東都只是面色淡然,一副疏離的表情,淡淡的頷首。
季宸東徑直的走進他所熟悉的包間,邁步走進去他就見段奕一個人在桌球台上玩,整個包間里再無他人。
因為段奕此時是背對著他的,所以此刻他也並沒有看見他,季宸東雙手插兜邁著步子,薄唇輕啟,突兀的出聲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弄的這麼落寞,不想你的個性啊。」
在他們這圈人里面,段奕也是出了名的愛熱鬧,哪里熱鬧哪里就有他的存在,這會偌大的桌球室里只有他一人的存在,到讓季宸東有些不習慣。
段奕一手拿著桌球桿,聞聲,他站起身子徑自的轉過身來,開口說道︰「來了,陪我打會球。」
聞言,季宸東拿過桌球桿走過去,眉梢輕挑,睨著他有些晦暗的表情,唇角上揚,調謔道︰「這是怎麼呢?一副被人欺壓過後的表情。」
季宸東睨著段奕一副晦暗不明的模樣,臉色深沉的都能滴出墨汁了,剛剛還有些壓抑的心情,頃刻間也是陰轉多雲了。
現在能讓段奕出現這樣表情的人,他季宸東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季宸東想想他,在想想自己,突然覺得自己有幸運多,雖然半路多出一個礙路的石頭,但對他也起不到大作用,只是稍稍影響一下他的心情而已,他能忽略不計,可以做到眼不見心不煩。
此時看見段奕一臉惆悵有頹廢的樣子,也就忍不住的想揶揄嘲笑一番,誰讓當初他一直調侃他。
段奕也是一臉煩躁的說著︰「你說這女人的心都是什麼做?人家都說水滴石穿,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你說我著一天天的,每天跟只哈巴狗似的在她面前討她歡喜,她就不能稍稍對我服一下軟嗎?」。
他蹙了一下眉頭,再次說道︰「每天在我面前除了擺臉色就是擺臉色,我是不想從她臉上還能看見其它的表情。」
話音擲地,季宸東球桿一挺一只籃球就以進洞,發出‘啪’的一聲響。
季宸東眉頭輕挑,回眸看向一旁的愁眉苦臉的段奕,唇角上揚,戲謔道︰「誰讓你除了她以外的女人你都不喜歡,別人上趕著你不要,偏偏你自己要上趕著去喜歡葉琳。」
聞言,段奕也是自我唾棄,出聲說道︰「誰讓我這麼犯賤。」
季宸東眼簾上揚,輕笑出聲︰「的確是。」
段奕嘆口氣,而後說道︰「可能是我招報應了吧,可能就是為了懲罰我以前玩弄其她女孩子的心。」
說罷,段奕側目看向季宸東,又徑直的出聲道︰「不對啊,你說你也不比我好多少,怎麼就你能這麼幸運了。」
話畢,季宸東唇角輕扯,一邊說,手上的動作也沒停,開口說道︰「可能是覺得我比你長的帥一些,連老天都眷戀我吧。」
段奕嫌惡的瞥了季宸東,他話題一轉,隨即說道︰「話說,你小姨子怎麼樣呢?」
季宸東站起身子,雙手向後靠在身後的桌球台上,撐著自己的身子,雙腿交叉,慵懶隨性的靠著,薄唇輕啟,說道︰「腳步肌肉扭傷,打著腿部受傷的旗號又住進了我們家。」
聞言,段奕口哨親啟,笑著說道︰「這感情好啊,左擁右抱,齊享天倫之樂。」
季宸東抬起眼簾白了他一眼,說著︰「滾蛋,你要是想我把她送給你?反正你現在也寂寞,送個美女給你調劑調劑,免得你荷爾蒙失調。」
段奕順勢回應道︰「哎,我不需要,我有葉琳一人就夠了,我的荷爾蒙用在她一人的身上就夠,我可沒有多于的精神來應付其她人,我也沒你的好福氣,我無福消受,還是你留著慢慢享用吧。」
說著段奕似乎想到什麼,看著對面的季宸東,徑直的說道︰「對了,我可讓公司的人幫你盯著安景的妹妹,你這小姨子動作很豪放嘛,不愧是國外留過學的人,在國外受過燻陶的就是不一樣。」
話音擲地,季宸東輕挑眉梢睨著段奕,抿著唇,緘默不語,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別看你小姨子長著一副楚楚可憐小白兔的模樣,和安景比起來,這兩人真是相差十萬八千里,同是一個爹媽生的,差別怎麼就如此之大,年紀輕輕的就喜歡亂交。」
段奕說完,又把視線移向季宸東,出聲說道︰「哎,我現在可是自掏腰包在捧你小姨子,你不知道我虧損了多少,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態度,真不知道她在國外是怎麼過來的。」
話語剛落,季宸東丟了一根煙給段奕,薄唇揚起,不屑的說道︰「靠她姐過來的唄。」
以安景為她們付出的程度,就算之後唐家衰弱後,安影的生活費,學費,季宸東也不難猜到這些費用全都是靠安景支撐著。
季宸東想到安景這瘦弱的身子要扛起家里的重任,他就不禁心疼她,柔軟的她總是要裝作很堅強,只恨沒有早些認識她。
段奕深深的吸一口香煙,吞雲吐霧,睨著季宸東出聲說道︰「現在看安景,真不知道要好多少,你也是拾到一寶玉。」
聞言季宸東一臉傲嬌的說道︰「那是,我看上的東西還會差。」
說罷,季宸東沒等段奕回話,自顧自的徑直說道︰「你在讓人把她看緊點,玩歸玩,別到時出事就好,不然到時安景回扒了我的皮。」
段奕調戲道︰「怎麼還怕安景讓你跪搓衣板?」
季宸東把煙蒂從嘴巴拿開,似乎想到什麼,隨即輕笑出聲︰「我怕她跟我分房睡,晚上沒有軟玉在懷,我無法入睡。」
「靠。」話語落下,段奕就忍不住的爆出口,一臉嫌棄的睥睨著他,順勢說道︰「你他麼的一天到晚不膩歪你會死啊。」
季宸東輕挑眉梢,唇角上揚,掛著似笑非笑的的笑意,調侃道︰「你羨慕啊。」
羨慕?
其實段奕真的很想說,他是羨慕嫉妒恨,他又沒有對葉琳做出什麼出格的事,為什麼就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了,每每看見季宸東在他面前秀恩愛,他心中不知有多少邪火要發泄,但偏偏又沒人可以供他發泄。
他段奕這一輩子都沒有這麼窩囊過,唯獨就栽在這麼一女人身上,還是那麼的心甘情願,忍不住暗自在心中謾罵一句。
想到早上又在她那般受的氣,他就頭疼,心情也是頗為煩躁,吸煙的動作也變的有些粗魯。
季宸東問道︰「你說我要想個什麼法子才讓她對我斷了念頭?」
季宸東這會問他話,他的語氣也變的不是很好,聲音煩躁︰「我怎麼不知道。」
話畢,季宸東怔了一下,剛剛還好好的,這會突然變臉,讓他一臉迷茫,滯頓幾秒,隨後說道︰「你干嘛,剛剛還好好的,這麼沖做什麼?吃炸藥了?」
段奕抬眸看向他,語氣不佳的說著︰「心情不好。」
聞言,季宸東很快接話說道︰「你有沒有出息?」
回眸段奕反倒嫌棄的說道︰「你有出息?你當初為了安景可沒少折騰你自己,折騰我們,你好意思說我?」
話畢,季宸東眸中也是閃過一絲尷尬,眸光也微微有些閃躲,確實,當初他為了安景也是要死要活,沒少折磨人,這會段奕不提起,他似乎都快忘了當時的瘋狂。
但季宸東很快就恢復正常,剛剛的一絲小尷尬也是一閃而過,快的讓人抓不住。
季宸東雙手抱臂,鎮定自若的說著︰「不管怎麼樣,最後我還是把安景拿下了不是嘛。」
見狀,段奕也是啞口無言,事實確實如此,就算過程在怎麼艱難,他們兩人的結局還是圓滿落幕。這事他不想承認,也必須承認。
即便如此,段奕嘴上還是不想放過一臉瑟的季宸東,反駁道︰「你得意個什麼勁了,不就是訂個婚嗎?又還沒結婚,結果如何誰知道會怎麼樣,你可別高興的太早,說不定到時到嘴的鴨子都會飛走。」
本部小說來自看書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