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女乃女乃那是越想越氣呀,這個混賬兒子為了那病秧子竟連自己的親佷子都不管了,她的大孫子念書那得多累呀,這麼好的雞他不想著留給佷子補身子,竟敢給一個啥活也干不了的病秧子吃了。
「娘你看,大柱還敢打你呢。」寒三嬸怕秀娘他們揭穿自己,還不斷的在煽風點火。
听她竟想誣賴自家兒子,秀娘也急了,「他三嬸你不能胡說……」
「她沒胡說。」秀才女乃女乃抬起頭,一雙老眼竟有些發紅的厲瞪著秀娘,「好你個範秀娘,竟敢挑撥老二懺逆親娘,教唆兒子毆打親女乃,你、你們……」
秀才女乃女乃用手指逐一的指著秀娘、寒爹爹和大柱他們,「你們都等著,老婆子這就去告你們去,告你們毆打老人,告你們一個大不孝。」
說完,她轉身就要走。
秀娘一見急了,大昌朝可∼是很講究孝道的,如果真讓家里老人以大不孝告上公堂,先不說他們,就是大柱這輩子也得完了,再顧不得其他了,秀娘撲上前一把抱住秀才女乃女乃的腿,「娘,大柱他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他這一回吧,媳婦求你了。」
寒三嬸也勸道,「是呀娘,大柱畢竟還是個半大孩子,會這樣也是大人沒教好,總不能讓孩子替大人背黑鍋不是。」
她這可不是好心,而是他們三家雖然分家單過了,作為同是秀才家的兒子,在外人看來還是一大房人來的,如果真出了個大不孝的堂兄,那可是會影響她還在念書的兒子前途的。
秀才女乃女乃剛才也是一時怒火攻心才那麼說的,畢竟寒三嬸怕影響自己兒子,她也怕會影響自己的大孫子呢,只不過讓她就這麼算是不太可能的了。
想了想,她發泄似的一腳把抱著她腿的秀娘踢開,本就病弱的秀娘哪受得了她的踢,頓時倒在地上。
大丫急呼一聲娘,便見有個影子一閃,秀娘身邊便蹲了個人。
是寒初雪終看不過眼了,蹲急忙查看了下秀娘的情況,一邊以靈力替秀娘順氣,她一邊抬起眼冷冷的看著秀才女乃女乃。
秀才女乃女乃不知怎麼的竟不敢與她對視,看著寒爹爹匆匆丟下一句,「寒永柏,別說當娘的狠心,不想大柱上公堂你就把這病秧子休了,再拿出三貫錢來給玉祈趕考。」
寒三嬸一听,沒自家的便宜呢,這哪行。
見秀才女乃女乃想走了,她忙拉著她,「娘,他二伯之前說家里斷糧了,去年的養老糧還沒給你和爹送去呢。」
一邊說著,她一邊朝那兩籮白米努了努嘴。
秀才女乃女乃一看便會意了,兩籮大白米可能讓大孫子吃上好多頓了,立時道,「沒錯,老二這兩籮白米就當你們欠的養老糧,剩下的……」
秀才女乃女乃還沒想到怎麼辦,寒三嬸已經給她出主意了,「娘,外面還有頭驢子呢。」
秀才女乃女乃眼楮頓時一亮,她剛才進院時可看到那驢子蠻壯實的,正好給大兒子整輛驢車,這樣他們一家子也可以經常回家來看自己和老頭子了。
「對,剩下的就用那頭驢子抵了。」
二柱終是忍不住了,「女乃,那驢子是二丫的師父的。」
只是現在的秀才女乃女乃哪里會信這話,冷哼一聲道,「老婆子不管它是誰的,反正它在你家院子,既然你們交不齊養老糧,就得拿這驢子抵,否則我就上公堂告你們去。」
二柱立時被氣紅了眼,但大丫怕女乃真的會告大哥,暗中扯了扯他,示意他別說話了。
見他們沒人敢說話了,秀才女乃女乃滿意的哼了一聲,「老三家的,把這兩籮米讓那驢子馱上,咱回家去。」
「好 娘。」寒三嬸輕快的應了聲,三兩下就把兩籮米給搬出院子了。
見她還真把那米往自己身上放,某驢正想給她個教訓,寒初雪的傳音冷冷的傳來,「跟她走。」
某驢已經揚起的尾巴默默的放下了,靈驢報仇三天不晚,這記尾巴就先記下了。
寒初雪從來沒把某驢當牲口看待自然就不會給它上套,要不是那米本來就是它馱回來的,寒三嬸連那兩籮米都沒辦法放穩呢。
找了一圈沒找到驢套,也只能是用根繩子往它脖子上一套,就這麼拉著走了。
低眉垂目瞅著那根敢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爛繩子,某驢默默的又記多了寒三嬸一記驢尾巴。
「大勝」而歸的秀才女乃女乃婆媳倆牽著驢子帶著兩籮大白米趾高氣昂的走了,留下寒爹爹一家子愁眉慘目,無語淚先流。
得寒初雪靈力之助,順過氣來的秀娘,悲淒的看著寒爹爹,「柏哥,你還是把咱休了吧。」
柏哥、秀娘,這是他們夫妻倆剛成親時的恩愛昵稱,後來隨著孩子的出生,秀才爺女乃的嚴肅家教,秀娘便漸漸改了口,如今又听到媳婦這樣叫自己,想起兩人一起走過的少年時光,寒爹爹不由流下了男兒淚。
知道他心里痛苦,可是為了兒子,秀娘不得不逼他,「大丫去拿紙筆來。」
作為女兒,大丫如何肯,搖頭哭喊,「娘……」
二柱已經忍不住了,「娘,你不能走,咱們又沒做錯,為什麼每回女乃都要偏著大伯三叔他們,每回都要欺負咱家。」
這也正是寒爹爹心里的痛,就因為自己不得爹娘的喜,所以連累妻兒都從來沒在爹娘那得過公平的對待,是他連累了妻兒,是他……
「是咱沒用,是咱沒用……」
越想越覺得對不起妻兒的寒爹爹一邊哭著一邊狠命的煽自己的耳光,一掌接一掌的還真完全沒省力。
秀娘等人初是一怔,而後被那巴掌聲給嚇醒,急忙撲上前去。
「孩子他爹,你這是作啥。」
秀娘一邊去抓他的手一邊哭喊著。
大柱幾個也急忙上前幫忙,「爹,你別打自己呀。」
「是呀,爹這怎麼能怪你呢。」
「不怪他怪誰?」
在一片哭喊聲中,這平靜得有些冷的話顯得異常的唐突,寒爹爹一家子都不由停了下來,傻傻的看著說話的寒初雪。
「二、二丫……」
此時的寒初雪小臉上並沒什麼表情,就連向來靈動的眼楮此時也是一片沉靜,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是她怒到極致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