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爹爹這話的意思就是要真救不了,那也只能讓寒秀才他們自求多福了,畢竟這事是他們自己惹下的,可沒有讓自家小閨女代他們受過的道理。
得了他這話,寒初雪甚是欣慰,自己這爹總算分得清親疏了。
「爹,你就放心吧,我要是沒把握才不會應下這事呢。」
說著她從懷里掏出那張抵債文書,遞給了寒爹爹,「爹,這是五堂叔還的債,你瞧可滿意。」
寒爹爹狐疑接過,當看清楚上面的內容後,臉上神情好生復雜,看得大柱他們都擔心起來。
「小妹,這是啥呀?」
寒初雪接過大丫端來的水,喝了口這才道,「是五堂叔寫的抵債文書,那二十貫錢,他跟三堂伯每人分了十貫,他後來得的五畝水田就是用那錢買通里正得的,現在他還不上錢,所以羅老爺就作主,讓他把那五*畝水田抵給我們家了,我們家可以一直耕種到五堂叔出丁再歸給官府。」
「五畝水田?」
大柱听得眼楮都亮了,秀娘他們也是一臉的喜形于色,要真是這樣,他們家的日子以後可就好過多了。
寒初雪走到寒爹爹身邊,「爹,你這是不忍心嗎?」。
寒爹爹嘆了口氣,仔細的收起那張文書,「是有些,但是那錢本就是咱們家的,如此這田本也該是咱們家的,反正就算沒了這五畝水田,你五叔也還有五畝。勤快些也餓不著他們一家子。」
當然如果他還想供寒玉華念書,日子肯定就緊巴巴的了,但這已經不是自己該為他擔心的了,畢竟自己這些年為了那一邊已經欠家人良多了,從今往後他必須多為家人考慮,可不能再讓家人寒心了。
如果寒爹爹一口說不是不忍心,寒初雪還會擔心他只是想讓自己安心,而現在他承認了自己是有些不忍,卻又分析得頭頭是道,這就說明他是真的這麼想的。這個爹總算想明白了。寒初雪也不由高興。
秀娘他們也是很高興,他們又不是泥捏的,一直被那邊這般欺壓著,心里怎麼可能沒想法。只是寒爹爹這一家之主一直想不通非要這樣。他們也只得跟著做了。現在寒爹爹終于想明白了,一家子頓時覺得呼吸都輕松多了。
二柱迫不及待的拉過寒初雪問道,「小妹。那三堂伯呢?」
剛才小妹已經說了這只是五叔還的,可是要說欠自家的,三堂伯欠得更多,總不能放過他吧。
提起寒永松,寒初雪沒吭聲,只是快速的看了寒爹爹一眼,又移開了眼楮。
寒爹爹心一突,「二丫,你三堂伯又干啥說啥了?」
剛才小閨女就說過那邊的人沒事了,現在卻這般看自己,跟寒永松當了幾十年兄弟的寒爹爹立馬猜到,只怕這個大哥不像三弟那般輕易就認了這債,莫不是又為難自己小閨女了?
寒初雪剛才那舉動就是為了引起寒爹爹注意,增強氣氛的,現在听他問了,便一臉擔心的道,「爹,我說也可以,但你要答應了,不能生氣,更不能沖動,行嗎?」。
一听她這話,寒爹爹的心莫名沉重起來,慢慢的點點頭,「行,你說,爹不生氣。」
寒初雪這才道,「在羅家,三堂伯還不想承認,還想著讓五堂叔把那事全擔了,結果惹惱了羅老爺,不僅把福滿樓的掌櫃找了來,還讓人直接去搜了三堂伯的屋。」
寒永松的德行一家人心里也是有點底的,他會死不承認,倒也不意外,不過听到羅家讓人去搜屋倒是驚了一把,會這樣做,這寒永松只怕是真把人家羅家給惹狠了,這樣子他們一家子還能在鎮上呆得下去嗎。
二柱倒沒父母想得那麼多,他只是急著想知道結果,「小妹你快說,後來咋樣了?」
寒初雪順勢道,「福滿樓的掌櫃來了後,羅老爺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面問了爹跟他們換糧的事,結果那掌櫃說三堂伯是經常拿些獵物去換糧,因為是他拿去的,人家掌櫃還特意給得比旁人多,一只野雞就給了五升糙米,就跟楊大哥給我們的價是一樣的,而且這事不只是他一個人,就是整個福滿樓的跑堂伙記都知道的。」
這話一落,全屋靜默,半晌,二柱才氣得跳了起來,「原來不是人家福滿樓的掌櫃,而是三堂伯一直在貪默咱家的糧食。」
秀娘也有些接受不了,「他咋能這樣,以前大柱他們可是他的親佷子呀。」
寒爹爹也是氣得臉色鐵青,如果是福滿樓的掌櫃要坑自己,大哥不想沒了那活計而跟著隱瞞自己也就罷了,結果人家一個外人壓根沒要坑自己,坑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親大哥,明知道自己一家就靠那些糧食撐日子的,他居然還下得手去,這、這根本就是……
「畜生,他就是畜生。」
寒爹爹恨不得沖到寒秀才那找寒永松拼命,還好寒初雪早有準備先一步把他壓住了,「爹,你說過不生氣的,你這樣,我怎麼敢把後面的事說出來呀。」
啥?還有事?
寒爹爹強受著怒火又坐了下來,「二丫你說,爹不生氣。」
他倒要听听,自己那好大哥到底還作了些啥畜生都不如的事。
看他雙手緊握,額間青筋迸起的模樣,可一點也不像不生氣,不過寒初雪就是為了讓他看清楚寒永松的真面目,免得日後人家哄兩句,他又心軟,所以仍是把事情全說了。
「羅家在三堂伯家搜出了一匣子的錢後來數了一共是十五貫,還有一匣子銀首飾,他說是玉琴姐的嫁妝和聘禮,可是後來羅夫人告訴我,那些首飾不少都是戴過的,而且看模樣戴的時間還不短,根本就不可能是新買的聘禮,最讓人吃驚的是,還搜出了一張房契,是他們現在在鎮上住著的那個院子的。」
原本怒氣沖沖的寒爹爹表情都僵硬了,驚呆了。
怎麼也沒想到寒永松竟攢了這麼些身家,居然能在鎮上買房子,只怕連里正都比不過他。
作為外人的栓子都震驚了,「小妹不會吧,那寒永松每次回來都喊窮的呢,而且他那媳婦和女兒也沒見戴過什麼首飾呀。」
二柱氣呼呼的道,「他是在裝窮,既然要裝窮又怎麼會讓他媳婦和女兒把首飾帶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