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永方昨晚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寒大爺爺听他說完提早回來的原因後,就開始發愁了,也就沒來得及跟他說起寒初雪的事,所以此時一見面,才會讓寒永方吃了一驚。
寒爹爹便笑著把自家小閨女回家的事簡單說了一下,因為跟寒永竹一家關系已經挺融洽的了,也就沒提是他騙自家的事,只是用一時誤傳含糊了過去。
憑寒爹爹的口才,自是讓寒永方听出不對勁來,不過他在外求生多年,早學會如何看人眼眉行事了,自然也看出四弟這是不想多說,也就沒再多問。
打量了寒初雪好一會,這才笑道,「四弟,你這小閨女長得跟弟妹像,不過這身氣派卻一點也不象呢,要不是你們說了,要在外面先見著她,咱還真不敢認是你家的閨女。」
大爺爺對這佷孫女也是挺滿意的,听兒子這般一說便笑道,「可不是,二丫這孩子可是佛祖座下的小仙童呢。」
大爺爺此言全緣于對了空尊者身份的誤解,不過寒永方並不知道這麼一茬事,只以為是因為四弟家這小閨女長得白白淨淨,水靈靈的,不像一般的農家子弟,所以自家老爹才會發出這般感慨,畢竟農村里的人稱贊別人家的娃長得好時,很多都愛說這種話的,于是也沒放在心上,只是附和著說笑了幾句。
寒初雪一臉乖巧笑容的也不多作解釋,待一群人說笑了幾句,玉書幾個小輩都坐下後,秀娘這才想起現在才剛入冬,便好奇的道,「二哥,往年你們不是年前才會回家來的嗎,怎麼今年這般早就到家了?」
寒爹爹這才注意到這問題,也跟著問道,「是呀二哥,難不成你那東家今年這般好心,這麼早就給你出了工錢讓你回家來了?」
現在離過年還差不多有兩個月呢,二哥的這東家以往可是不到年根不放人的,今年難不成還大發善心了?
本來笑得挺開心的大爺爺,老臉頓時沉了下來,罵道,「他們那東家哪能這般好心,永柏,你堂哥那活計丟了。」
「啥?丟了?」
這答案甚是出乎寒爹爹等人的意料,都詢問般的看向寒永方。
寒永方嘆了口氣,點了點頭,神色有些氣憤的道,「東家有個遠堂佷子跑來投奔他,听說在老家那邊也是做豆腐的,他一來,東家就說他的手藝比咱的好,將咱的位置給了他,把咱降成了小工,還說玉江手藝不過關,愣是讓他重新回去當學徒。」
「什麼,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
寒爹爹氣得一拍椅子站了起來。
因為家里的地少,寒永方十二歲就去縣里的豆腐坊當了學徒,那時是只管飯沒工錢的,一直熬了五年才升作小工,能有工錢拿了卻不多,又熬了六年這才又升了一檔,工錢也多了些,直到那個時候他媳婦才跟去了縣里,同時也把寒玉江帶了過去當學徒,一直到去年玉江才升作了小工。
可以說在前面的十多年里,寒永方除了能有兩頓飯吃,是一直給那東家白打工的,就是寒玉江也白給他干了六七年的活,如今那東家一句話,就把寒永方降加小工,寒玉江降成學徒,這不是明擺著還想讓他們給他白打工嗎,寒爹爹又如何不怒。
這其中的道道,大爺爺父子昨晚便想明白了,此時听到寒爹爹的話,大爺爺氣哼哼的道,「可不就是欺負人嗎,他那是看咱家永方、大江人老實,想著好欺負,還想著讓他們給他白干活呢,永方他們氣不過,便不干了,結果那可惡的家伙趁勢說他們沒干足一年,連今年的工錢也沒肯算就把人趕走了。」
這下連寒初雪都意外了,「這工錢不是每個月結算的嗎?」。
寒永方搖搖頭,「東家說怕有些人拿了工錢就半途跑了,害了他的生意,所以一直把工錢扣下,直到干滿一年這才肯發工錢的,而且每次發工錢時,也是發不全的,不是說哪天豆腐做差了,就是哪天浪費了豆子,反正啥原因都有,總會扣掉一部分。」
寒初雪一臉佩服的看著寒永方,「二堂伯,這樣的活你居然都能干得下去,還一干就是這麼多年。」
做豆腐可不比學釀酒什麼的,技術含量要低上不少,只要不是蠢的,學上個一兩年總能學會了,就算技術不精,升作小工肯定綽綽有余,而寒永方的東家卻光學徒都讓人當了五六年,這明擺著就是蓄意壓榨勞工嘛。
寒永方先是怔了怔,想明白這娃的話是什麼意思後,苦笑道,「這有啥辦法,咱啥都不會,就光學了門做豆腐的手藝,自己又沒本錢另起爐灶,在他那干著,好歹有口飯吃,不至于回來拖累家里。」
他的地自分下來就一直是寒永遠種著的,若是他拖家帶口的回來了,寒永遠誓必要把地還他,先不說這地一分開,兩家能不能填飽肚子,光是寒永遠年年花了那麼些心思保養著那田,自己一回來就拿走,這也不厚道呀。
那東家雖說為人苛刻,在他那好歹有飯吃,拿著工錢再加上妻子做些針線活,幫人打些零工,一家人總算能勉強度日,這也正是寒永方一直在那邊忍耐著的原因,他不想回來害得哥嫂老父老母連頓飽飯都吃不上。
小兒子的心思,大爺爺自是知道的,頓時黯然,若不是爹娘非要供三弟入學,還逼著自己答應照看好他一家子,自己家也不至于難成這樣,也難怪媳婦會這般不待見老三夫婦。
抬起頭,大爺爺眼帶懇求,「永柏,是大伯沒本事,害得你堂哥落至這般田地,你看看能不能在鋪子上給他安排個活計,讓他多少有些入帳,好歹能撐過這年關。」
寒爹爹也知道,二堂哥會年紀小小就去當學徒,跟自己家月兌不了關系。
那時候寒永松鬧著非要去鎮里上學,而寒秀才當時又去郡里赴考了一次,把家里的錢都用了,後來秀才女乃女乃不知怎麼知道大伯娘正在給二堂哥議親,猜到她手里有錢,就找上大伯鬧開了,還拿去世的爺女乃說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