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皇兄還在這!」習陵一臉堅定。
李驍鶴回頭看她嘲笑道,「還真是個累贅,這麼快就忘記我說的,要死可以,起碼死的有點意義,否則就是個吃干飯的。」
「王妃……」秦鷲不忍心,他跟在習陵身邊十年,從沒舍得任何人罵過她。
李驍鶴眼一瞪,「王什麼妃!再這麼叫我,要是嫁不出去我錘你啊!趕緊走!」
習陵被訓得啞口無言,不舍地望著在人群中廝殺的南烜,最後看著李驍鶴,「我們一起走,皇兄讓你照顧我來著!」
殺手畢竟人多,五名黑影衛僅是體力就開始不敵,一個不留神,幾個殺手就躥到習陵他們跟前,秦鷲沖上去攔住他們。
「皇嫂……」習陵哀求。
「你干什麼!」習陵朝她身後大叫。
耳邊刀光劍影,一片廝殺,李驍鶴正要回頭拎她上馬,忽然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她猝不及防被撞得往前一撲。
「啊!」習陵連帶被撲倒,雙眼滿是驚恐,身子直挺挺地掉下了懸崖。
「公主!」秦鷲被殺手攔住,驚懼大喊,
李驍鶴掉下的一瞬間一把抓住身後那撞她的東西,是一只手。
她仰面掉下懸崖的那一刻,看見南烜一臉慌張地撇下「姬千瀧」向她跑來,千層綾如飛虹般向懸崖下沖去,在要纏上自己的腰時被一把匕首撞歪了,發出「叮」的金屬的聲音,然後她看見了跟隨自己掉下來的一張驚訝的麥色的臉,雙目如蟄伏的幼獸。
那眼中有驚訝也有少年的倔強,卻沒恐懼,驚訝之後便是滿滿的得意與憎恨,他張口說了什麼。
快速的墜落過程中風聲太大,耳朵像被刀割一般,聲音順著風聲灌到她耳中。
「我說過我會殺了你!」
李驍鶴在凜冽的風聲里隱約听見了崖上有人在喊她的名字,然而很快除了風聲什麼也听不見了。
李驍鶴心里全是怒火,她不介意他來報仇,但他憑什麼讓習陵陪葬!她抓著那只手不由得用力,少年的臉瞬間浮現痛苦的神色,隨即慘叫一聲。
「啊!」
二人隨即跌入陰黑的懸崖下。
懸崖上,南烜雙手顫抖不敢相信,直接想跳下去,被譚明一聲喊下。
「將軍!雲妃娘娘還在等你救她!」
南烜握緊了拳頭,發出咯吱聲,他的習陵,還有那個妖女……
桑寧匆匆趕來,唐茗的臉色更加蒼白,她冷冷地問,「他人呢?」
「誰?」桑寧還沒明白唐茗干嘛吃人一樣看著他,場面一片混亂,白馬在崖邊焦躁地鳴叫,黑影衛慢慢落了下風,王將大人卻干站在懸崖邊。
等等,懸崖?他忽然心頭涌上不詳預感,「李姑娘呢?」
他沒注意到自己聲音都在抖,只听見唐茗憤怒的一句,「我要殺光地靈衛!」
桑寧如道糟了,回頭一句話還沒說出口,眼前便有一道紫色人影倏地跳下崖。
「公子!」桑寧失聲叫出來,隨後站在崖邊見白襲是用輕功飄下去的才松了口氣。
「譚明帶人撤退!」南烜目光堅毅,這筆帳他遲早會算回來的,紅葉樓,南離!
「將軍!」譚明不敢置信地大喊。
南烜將虎符扔給他,負起長槍準備縱身一躍,「譚明听令,帶領居庸關全部黑影衛,揮師攻入京都!違令者斬!」
「等等!」桑寧及時阻止南烜,從石頭叢里拽出來一個人,居然是陸豪。
陸豪一身衣服破成了條狀,臉上鼻青臉腫的,全是亂七八糟的眼淚鼻涕,狼狽不堪,「別打了別打了,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他們逼我的,這條道是張猴子挖的,我也不清楚通到哪兒,他們自己找的地兒啊~不關我的事啊!」
桑寧踢了他一腳,「怎麼去下面?」
「下面?」陸豪疑惑了一下,順著桑寧的視線看過去,臉一下白了,手直搖,滿臉恐懼,「那里不能去,去不得,去不得!」
南烜槍戳著他脖子,煞氣逼人,「說!」
陸豪被嚇得差點尿褲子,「從……從這條路下去往左再往……」
南烜不耐煩,一把拎住他就走。
秦鷲緊跟其上,唐茗牽著白馬時回頭往上山的路看了一眼,桑寧似不經意地說了句,「紅葉樓不做賠本的買賣,林公子不會有事的。」
唐茗不自在地哼了一聲,「若驍鶴有事,你家公子也會有事。」
桑寧︰這傲嬌的感覺是在害羞嗎……
「听令撤退!」譚明掩護南烜等人下山後便下令撤退。
「追!」「姬千瀧」狠狠地扯掉面巾扔在地上,一張年輕英俊的臉泛起怒氣,一身書生氣消失殆盡。
「閉嘴。」一聲淡漠的命令。
「姬千瀧」被這毫無感情的聲音嚇得身體一抖,這純粹是條件反射,由靈魂而來的恐懼,這輩子听到這聲音都會恐懼。
「樓主。」他轉身跪下,冷汗滴下。
真正的姬千瀧雖然俊郎,但長的很正常,不像傳言中的那般如女子般妖艷。舒朗的眉,雙眼是常年不化的寒冷,那不是唐茗那種性格上的淡漠,而是對生命的漠視的死寂。眉心一片楓葉形狀的朱紅胎記讓他帶了幾分出塵的氣質,然而只能顯得他更加的冰冷。
「找到尸體,確認死亡後交給南離。」
「是。」
「死了幾個就再去找幾個補上,」姬千瀧終于賞了他一眼,「墨淵,可不要再讓我失望了,否則我可以一圓你書生夢。」
「是……」
所有住在丹陽城的百姓幾乎都听過老一輩的人說過關于丹陽山下那片林子的故事,它被稱為不老林,因為它從來都沒有變化過,不僅是沒有人敢踫它,更離奇的是連暴雨和干旱都不能施它淹沒或干涸。
一個時辰後,南烜等人根據陸豪所說的方向,呈現在眼前的是一片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茂密森林,偶爾還有鳥兒鳴叫。
對于跟隨公子見過那麼多地方的桑寧來說,這簡直連雲澤禁地的最外層都比不上,整片森林的面積只有雲澤的十分之一不到,里面一看就生機盎然。
「諸位,這……你看,我也帶你們過來了,放過我吧,潘熊那一大家子都不是我干的,我也是被迫的啊!我六耗子只是個小人物……諸位……」陸豪哭喪著臉。
「那就是老一輩的人說的不老林,那里面邪乎的很,整個丹陽都知道那里面不能進去,人進去了就出不來,也不知道到哪去了,諸位神通廣大,我可不行,進去就是個死啊!」
「正常。」桑寧直接踏了進去,周圍的樹木雖然高大茂密,頭頂依然有被割成細線的陽光照射在鋪滿落葉的地上。
唐茗牽著啊白馬也跟著走了進去,腳踩在一層落葉上,發出枯葉斷裂的聲音,耳邊有鳥兒的鳴聲,也有野花開著。
「很普通的森林。」她道。
陸豪見南烜扯著他就要進去臉都嚇白了!兩腿拼命往後蹬,死活不願進去。
「不正常!一點都不正常!那些落葉一年四季都在,這里從來都是又是春天又是秋天從來都不正常!」
幾人猛然一頓,不約而同地看著自己周圍,頓時心里一個激靈,紅花綠葉絕不可能與枯葉同時出現!
一瞬間,所有人都覺得這普普通通的林子莫名地詭異起來,連耳邊的鳥叫聲都變得怪異起來。
「這鳥鳴不對勁。」秦鷲道。
見眾人看著他,他的神情變得復雜起來,他一直擔心著習陵,因此顯得心不在焉,他們的對話也沒听進去幾句,滿腦子就只有鳥叫,「鳥叫的聲音一樣。」
什麼?桑寧猛地反應過來,「連鳴叫的間隔時間都一樣!」
唐茗緩緩開口,聲音回蕩在這片林中。
「我們所在的這片林子時間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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