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李驍鶴也沒有回尚翼的房間去睡覺,而是抱了床棉被去楊思諾那里睡了一晚上,總之她今晚是不想再見到死蛇精病了。
至于情緒調整什麼的,等明天吧!
由于經脈和丹田被封,身體又虛弱素來以體質強悍自豪的李驍鶴感冒了。
迷迷蒙蒙過了一晚,天亮時李驍鶴睜開眼就覺得頭疼,捂了一晚上被子顯然沒什麼效果,還是鼻涕呼拉的。
「煩人……」她吸溜著鼻涕,但鼻子毫不留情地堵上了,她張開嘴呼吸結果嗓門又火辣辣的疼,各種不順心,隱約听見窗外有丹朱的叫聲,心里才安定了下來。
「李姑娘?」
「啊切!」
爬起來拉來門,吳柯仿佛見鬼一樣嚇了一跳,「李姑娘?你是不是生病了?」
「沒事……謝了。」一開口說話才發覺嗓音沙啞的厲害,李驍鶴擺擺手接過他手上的洗漱用品,「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在下……瞎猜的。」吳柯面色尷尬,昨天晚上鬧的動靜連老板都驚動了他們自然是第一時間查看去了,沒想到正好听到主子怒吼一聲,他們黃泉也不好再進去了。
一大早主子那樣子就跟要吃人一樣,李姑娘又不在他房中,估計是吵架了。他們幾個大男人的房間她自然不會來,只能跑來楊姑娘的房間窩一晚上了。
「嗯。」李驍鶴甕聲甕氣地應了聲,便什麼也不想說了。
吳柯見她疲累的樣子,也不再問,只讓她下去用早膳就離開了。
李驍鶴下樓地時候居然破天荒地看到了尚翼也坐在大堂里和幾人一起吃東西。
不得不說,這個人就算被人追殺著也是像度假一樣,依然那麼優雅斯文,連殺人時也是一樣,不動聲色。
「李姑娘。」吳柯笑著打招呼,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下意識地看了尚翼一眼。
尚翼慢條斯理地吃飯,目不斜視,像是沒見到李驍鶴一樣。
「早啊!」其他幾個人她沒打招呼,隨意地坐在了吳柯身邊,剛拿起碗筷卻被沒了胃口,鼻子不通,干脆不想吃了。
桌子底下,吳柯偷偷遞給她一塊錦帕。
她對他笑了一下,然後陽光明媚地笑著把錦帕放在鼻下,狠狠擤了一下鼻涕。
那響亮的一聲在寂靜的清晨里里特別的響亮,所有人頓時沒了胃口。
李驍鶴笑的歡快,臨走時留下一句,「你們慢慢吃,我去外面散散步。」
吳柯哭笑不得地看著早餐,其他幾個黃泉衛一臉糾結痛恨地看著李驍鶴的背影。
「啟程。」尚翼面無表情地吩咐。
「我去叫李姑娘。」吳柯登登地跑出去。
這邊李驍鶴也沒真想去散步,怎麼說也是在被追殺的途中,不好太散漫。吳柯來叫她的時候,她就跟著去了。
「李姑娘不收拾行李嗎?」。臨上馬車的時候吳柯後知後覺地問。
李驍鶴笑了聲,「沒有,重要的東西都在身上了,只有北斗還在你手上了。」
于是吳柯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其他三個黃泉衛看的慘不忍睹,艷娘姐那麼精明能干的人,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佷子,瞧這一路蠢的,蠢哭了有沒有?
可能是上次被圍剿的事讓南碩和青狐嚇到了,這次的暗殺他們出奇的耐心,以至于李驍鶴都有等不及了。
馬車離開甘遠城的第二天,楊思諾就醒了,格外的沉默,就那麼抱著腿縮在馬車角落里,低頭發愣,完全看不出當初那個掛著最天真的笑容干著最殘忍的事的小毒女。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過去,李驍鶴也沒心思開解她,有些事只能自己想清楚。
第十天的時候,馬車在行到一個封閉的山谷時,綠妖終于動手了。無數巨大的山石從山坡之上推下來,直接砸翻了馬車。
楊思諾的動作比李驍鶴還快,她本以為這位得了抑郁癥不想活了,沒想到求生的意志比誰都強,馬車才要倒下去的時候,她們倆都一前一後地跳了出來。
四面的山坡上忽然射出了密密麻麻的箭雨,尚翼手中兩枚莫染,箭根本無法近身。
吳柯費力地將背上的北斗拔下來,劈手扔向李驍鶴,寬厚的重劍深插進地下,擋住了射向李驍鶴的箭,李驍鶴來不及感謝便拔出北斗,向後靠著倒下的馬車將北斗橫在身前作掩護,楊思諾默不作聲地也躲進來。
四周冒出了許多黑衣人,可能是以為女子比較好對付,二話不說地沖先上來將李驍鶴和楊思諾圍住了。
「全部殺了。」尚翼冷靜的就像早知道了一樣,無情地命令道。
吳柯第一時間沖到李驍鶴很前去,他可是知道她還在生病的。
來人大約有百十來人,但帶頭的人並不是南碩,也不是軍人。
為首的人也是一身黑衣,沒有一絲猶豫地直接對上了尚翼,簡簡單單的一刀卻逼的尚翼翻身下了馬,尚翼露出一絲意料之中的笑容,衣袖翻飛,顯然是認了真。
楊思諾畢竟大病初愈,由于全身鈴鐺被毀,她的幻眠自然也使不出來,在十幾個黑衣人的圍攻下她有意識地將人往李驍鶴這邊引,再技巧性地躲到她和翻倒的馬車之間。
李驍鶴真是又氣又佩服,虧她之前還以為她得了抑郁癥,不想活了。放屁!就這高超的禍水東引的求生技能誰比得上!
黃泉衛雖然排名在綠妖之上,而綠妖也不擅長正面作戰,但架不住人多勢眾。三個黃泉衛全力殺了不少人,吳柯也是在拼命清楚接近李驍鶴的人,但架不住楊思諾使勁拉仇恨值。
「吳柯擔憂地將她護在身後,卻被李驍鶴靈活地繞出去,拔出匕首就刺向了黑衣人。
黑衣人身手自然並非一般的土匪山賊那般遜色,被踢掉刀後居然抓住了李驍鶴的雙手,若在平時李驍鶴絕對不可能會被這人制住,可現在她生著病,身體的力量減了一半,一時居然二人居然僵持起來,身後幾個殺手趁機砍向李驍鶴後背。
「李姑娘!」見李驍鶴與人僵持,吳柯雖焦急卻被纏著無法分身。
听到吳柯這一聲驚呼,正與交戰的尚翼飛快地回頭看了李驍鶴一眼,就這一眼被為首的那人迅速捕捉,陰鷙的雙眼閃過精光。
身後幾道勁風讓李驍鶴心一驚,昏沉的腦子也清醒了幾分,右手手腕迅速一轉,匕首翻轉間猛地劃過那人手腕脈門。
「啊!」手筋被割斷,那人疼痛之下松了手,李驍鶴趁機側身一刀刺進他的心髒,同時把人往後一扔,那幾刀全都砍在了那倒霉的黑衣人身上。
幾個黃泉衛看的一驚,吳柯松了口氣。
楊思諾漠然地瞥了一眼,扭頭那一刻對上了李驍鶴警告的眼神,目光閃了閃,飛快地閃過一絲懼意。
事實上李驍鶴早已是在強撐,拿著匕首的手有些抖,她再厲害也無法在內功被封住又生病的時候,對付這麼多暗軍級別的殺手,她還真有點力不從心。
好在黃泉衛畢竟不是吃素的,不一會兒就解決了不少黑衣人。而那包裹的嚴實的頭領在與尚翼對戰中慢慢落了下風,那人頻頻後退又前進,像是在試探,又像不甘失敗。
忽然那人一個跳躍,似乎要從空中下劈一刀,尚翼下意識去格擋,沒想到那人居然直接憑著輕功直接躥到了李驍鶴身後,李驍鶴若有所感,反身一腳踢掉了他的刀。
然而那人不僅身形靈敏還內功深厚,根本不是無法使用內功的李驍鶴所能對付的。
同樣硬踫硬的一招,李驍鶴卻被他擒住了肩膀,下一刻他奪過了李驍鶴的匕首,橫在了她的脖子上。
尚翼目光立刻冷了下來,「只有一次機會,立刻放了她。」
那人將李驍鶴緊緊地勒著胸前,貼著她的耳朵從喉嚨里發出如野獸般的低吼般的笑聲,鋒利的刀刃割進了她的皮膚里,白皙的脖子上不一會兒就血跡斑斑。
「他讓我放了你,你覺得我會不會放了你呢?嗯?」
這聲音很熟悉,李驍鶴瞬間認出了身後這人是誰,「青狐。」
「你認出我了?許久不見,你是不是將我忘了啊?你我還真是有緣,沒想到你會跟皇帥呆在一起。」青狐絲毫沒將尚翼放在眼里的樣子,神經質地將臉貼在她脖子上,感受到她異于常人的熱度後,輕聲問道,「你的身體怎麼這麼熱?嗯?」
「住手!」吳柯氣憤地呵斥,那個綠妖居然敢趁機輕薄李姑娘!
尚翼的臉上毫無表情,但那雙冰冷的眸子卻越發的黑了。他一步步地走向前,好似沒看見李驍鶴脖子上越發深陷的匕首。
李驍鶴的緊貼著他的胸口,被他勒的脖子疼,雙手下意識地抓著他胳膊。
他在她耳邊說道,「他過來了?我是否抓錯人質了?」
李驍鶴神色自若地被挾持著,只有在匕首再一次割進去的時候皺了次眉,之後就是漠然地看著尚翼步步走近,「的確抓錯了。」
「皇帥大人,您再進一步,我就會讓您看一看她的血是多麼的鮮艷。」青狐的強調仿佛吟詩般,帶著特有的癲狂。
尚翼的腳步停了下來。
「您知道我要什麼。」青狐慢悠悠道,「趕快交出來吧,這可是雲澤少女奧~」
「你認為我會交出來?」尚翼露出不屑而諷刺的笑來。
「呵呵~你看他不願意,是否傷心了?」
「你要報仇嗎?」。李驍鶴一直沒有什麼表情,這會她突然浮現笑意,「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可好?」
「別耍花樣,我真的會切開你的脖子。」
「甄憐兒還活著。」
青狐的眼楮露出驚訝,手上動作松懈了那麼一瞬間。而就在那一瞬間里,李驍鶴抓著他手腕的雙手迅速往身後一送,廢話這麼久就是為了這一擊,鋒利的匕首擦著她的喉管往後刺進了青狐的脖子。
鮮血一下飛濺出來,斑點狀撒在了李驍鶴慘白地臉上,無比的妖艷詭異。
青狐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楮,伸手要刺向李驍鶴,卻被她反手一扭奪回了匕首。
青狐轟然倒地,眼珠子瞪的死大,手捂著的脖子還在不停往外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