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夏光年 23.回憶(3).

作者 ︰ 炸毛鬼

陌慕白望著雲織,他在期待,期待她會說出什麼讓他感興趣的事。只見雲織小小的身板站了起來,耳根子似有些紅,她說︰「陌慕白!你可听好了,我只說一遍,我!雲織!實為女兒身!!」說完低下了頭不敢看陌慕白。!!!什麼?!她是……女的?怎麼會?!可是?不是說雲府自古只出少爺嗎?嘖!原來如此,呵呵,自己早該猜到。

他許久未出聲,雲織的心也漸漸沉了下來,原來,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的……是啊,自古女子都低賤,有哪個人會願意跟一個女生做朋友,更何況他又是堂堂皇子。

雲織低著頭,陌慕白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見她說︰「我知道這件事告訴你很突然,你如果接受不了,你也可以不跟我親近。」略有些低沉的聲音瞬間讓人覺得心頭一緊,這傻瓜,都在想什麼?自己說過不要和她做朋友?陌慕白只得立馬開口,希望她不要誤會︰「雲織啊雲織,我說,你這脾氣得改改,我還未曾開口,你卻只當我先斬後奏,難不成,在你心中,我陌慕白竟是那種輕視女子的俗人不成?」听他這麼說,原來,是自己多想了?

雲織于是支支吾吾問︰「那,那你不問問我為何要裝扮男孩嗎?」。陌慕白瞧她緊張兮兮的樣子,倒不及見面時的冷靜以及剛剛的爽朗了,或許,這才是真實的她吧。他說︰「咱們既是朋友,那在我面前,你又何必畏畏縮縮?放心吧,我陌慕白還沒有想去探問別人私事的習慣,你若願意說我便听著,你若不願,我也不會介意,咱們還是朋友。」他如此直接,雲織也不必遮遮掩掩,于是向他坦白︰「其實,我們雲府自祖上便只出男孩,突然的,出了我如此列外,我父親實在不知道怎麼說,唯恐其余三大家族借題發揮,惹禍上身,父親讓我一直裝扮成男兒身,對外也稱呼是雲二少爺,父親想著,等到十五歲,成人禮那時,自然可尋求時機向世人說明。」

陌慕白總算明白,早就听聞雲府世世代代只出少爺,看來自己也猜了個七七八八。「雲織,你不必擔心,不等到你十五歲,慕白也不會向外界透露此等機密的,如若慕白有一日違背今日誓言,那麼,慕白自來請罪,慕白這鷲國三皇子的秘密雲織自也可向外界大肆宣揚,慕白絕不會有半句怨言!」听他如此信誓旦旦跟自己保證,讓自己放心,讓雲織心頭一暖,雲織突然笑了︰「哈哈!瞧你,不也緊張的跟什麼似得,我雲織沒什麼好怕的,自然也是信你!」

「好!」

兩人詳談甚歡,不知不覺,天色都漸漸暗了下來,雲織卻是突然出現了一個鬼主意,她說︰「慕白,天色不早了,我在你這里耽誤你太長時間了,我也該走了,不過,我剛剛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我說出來你考慮考慮可否?」在與她交談的時間里,陌慕白已知道她性格直爽,從不扭扭捏捏,看似詢問,恐怕這鬼機靈早已打定主意了吧,且看看她有何小把戲︰「好啊,你說出來,若我覺得妥當可考慮。」

雲織立馬神秘兮兮地靠近他,說︰「那個,青黎,你知道吧,就是那個有些害羞的,抓著你的手不放的那個,我的親信,還記得吧?」陌慕白有些疑惑,好端端提他作甚,不過還是乖乖點了點頭。雲織繼續說︰「哎呀,慕白啊,你是不知道啊,青黎那孩子可苦了,父母早亡不說,要不是我帶他回來,可能他……他都……哎。」說完,還擠出幾滴眼淚,陌慕白看著雲織,知道雲織把事情說得略過夸張化了,不過,那個叫青黎,原來這麼不容易,陌慕白頓了頓,說︰「那雲織,覺得他該如何?」

听陌慕白問到重點,雲織立馬收起可憐的樣子,馬上兩眼放光說︰「誒嘿嘿,是這樣的,青黎現如今已經跟了我一年,我想著,他以後出去總要有幾分本事吧,慕白你那麼厲害,不如,就讓青黎跟著你學本事如何?」原來,這才是她的目的,那麼說,剛剛的哭戲,果然是鋪墊咯?不過……收徒弟?好像听上去還挺有意思的,青黎這個人也不會讓自己討厭,既然是小雲織所托,不如,就試試看吧。

「好!明天就舉行收徒儀式。」陌慕白想通了後,爽快地答應了。什,什麼?!這麼直接?就答應了??還以為要再多磨嘴皮子呢。雲織不敢置信︰「真的嗎?你說真的?!誒,等等等等,不管你剛剛是不是認真的,我都當你是了,耶!我現在就去告訴青黎!」陌慕白瞧著她興沖沖的樣子,搖搖頭笑了,雲織正想離開,想了想,又轉過身來對陌慕白說︰「慕白,我就先走了哦,明日午時我便帶青黎來見你。」陌慕白一听,點了點頭,說︰「好!」

雲織飛也似的趕回,就想著能趕快讓青黎知道這個好消息,他肯定會很高興吧!抱著這個念頭,不一會兒,雲織就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興致沖沖地大喊道︰「青黎!青黎!我回來了!你家少爺回來了!」

正在廚房忙活準備雲織晚餐的青黎,一听到雲織的聲音,趕忙走出去,他高興地說︰「少爺!你回來啦,一定餓了吧,二少爺快去坐會吧,飯菜青黎一會就做好!」瞧著青黎忙得大汗淋灕,雲織就覺得眼楮酸澀,青黎如今只不過也才八歲,按理說還是個孩童,只是,卻為了自己,整天忙里忙外,做著本是大人該做的事,每日為了自己的一日三餐,費盡心思……

瞧著雲織沉默,小青黎問道︰「二少爺?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是不是餓壞了?」這時,青黎聞到了一股味道,看著自己身上傳來的油煙味,青黎立馬覺得不好意思,二少爺定是不習慣這難聞的味兒,于是青黎馬上說︰「不好意思啊二少爺,青黎儀態不正,讓您見笑了,青黎等會就去換身干淨的衣裳。」雲織被青黎的話拉回了思緒,卻只是更加感動,她看著眼前這個有些羞澀的小男孩,連忙說︰「沒事的沒事的,你家少爺不介意這些,你趕快去做飯吧,我等著青黎的飯菜上桌呢!」

「好!青黎馬上去!」說完就跑回了廚房,雲織卻是有些期待地回到了房間,青黎整天都圍著自己轉,那麼辛苦,等會告訴他讓慕白做他師父,他一定會很開心吧,能學到本領,也可以暫時不用那麼累了每天!嗯!自己看來做了個不錯的決定啊!嘻嘻。

等得差不多了,青黎一一把飯菜擺上飯桌,此時的他已經換了一身清爽的衣服,正準備著幫雲織布菜,小雲織卻是說︰「青黎啊,以後,你就不用幫我這幫我那的了,以後吃飯你都和我一起吃吧!哦對了!不許問東問西!本少爺批準的!知道了嗎?!」青黎愣了會,只覺得,跟著二少爺真是太好了,也只有少爺才會把下屬當做朋友,親人!他沒多想,立刻答應,然後他坐了下來,望著一桌香氣騰騰的飯菜,青黎一邊扒飯一邊不忘幫雲織夾菜,雲織吃了會,享受地說︰「嗯!!果然青黎做的飯菜就是香!」

青黎听了後,心里樂滋滋的,只要少爺吃得開心就好。

雲織想著,也差不多了,于是開口道︰「對了青黎,少爺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那個來咱們雲府居住的三皇子,今日你家少爺我去和他說了說,他答應做你的師父,教你學本事啦!興不興奮?!開不開心?!」

青黎一听,頓時心中不知道該如何,他立刻站了起來,撲通!跪在了雲織面前!雲織被嚇了一跳,連忙打算去扶他,卻听他說︰「二少爺的大恩大德!青黎這輩子無論如何都報答不了!青黎,青黎無以為報!只願生生世世給您做牛做馬!在所不辭!!」

他小小身板跪得筆直,說得話皆令雲織心頭一暖,她連忙去扶他起來,兩人身高相當,此時兩人心有靈犀,都不再說什麼感人的話。

兩人已經吃得差不多了,青黎收拾了一下,雲織只是告訴他,明日午時去拜師。

就這樣,到了第二天,雲織起床用過了早飯,便吩咐青黎去換一身得體的衣服,看時辰差不多,兩人就一起去陌慕白的住處。

不到片刻已經來到目的地,推門而入,卻見陌慕白早已等待在院落中,今日他一襲踏雪尋梅的衣裳,點點梅花點綴于白衣之上,整個人煥發著光彩,他靜靜坐在那里,成了一道可口的風景。

看著小雲織和小青黎已經來了,還算半個大人的陌慕白說︰「你們來了,雲織,來,坐。青黎嘛,也過來吧。」兩人听著他的話都各自坐好,陌慕白這才又開口︰「雲織,我已經跟你父親說了這件事,你父親也是同意的。現在,青黎,我要跟你說,拜我為師之前,我要對你約法三章。第一,學成之後不可向外透露我是你的師父;第二,一生都要效忠雲織,當然我的話你偶爾也要听;第三,不管學習的過程發生什麼事,都要忍受,不可以有半句怨言!這三點你若發誓你做得到,我便做你的師父。」

雲織笑說︰「果然還是慕白想得周到。」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青黎當然立馬答應,並且立誓,陌慕白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說︰「好,那接下來,你便端拜師茶給我吧。」

青黎說,好的!立馬就去準備一杯溫溫的茶,他像個愣頭青一樣,緊張得差點茶水都倒到自己的手上,他的手一直抖,終于,他跌跌撞撞地跪在陌慕白面前,恭恭敬敬地奉上茶水,陌慕白瞧著他雙手都是汗,果然還是個孩子啊。陌慕白慢慢接過茶,緩緩喝下,把茶杯輕放在桌子上,說︰「好了,從今以後,你便是我陌慕白的徒弟!」

緊張的時刻終于結束,慕白扶他起身,雲織坐在椅子上蕩著雙腿,這真是太好了!

接下來的三年里,青黎除了照顧雲織起居,還得跟著陌慕白學習,青黎選擇了學習易容術,其艱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三年時間轉瞬即逝,看著青黎一日比一日有進步,已經學的七七八八,他甚是欣慰。也到了差不多,該回鷲國的時候了。

那年,十一歲的雲織和青黎送別了十五歲的陌慕白,這一走,就是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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