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夏光年 90.莫睿笙的心意

作者 ︰ 炸毛鬼

管家壯著膽子,確認了尸體的身份,正是吳齊無疑!他手腳抖得厲害,眼楮瞪大,臉上寫滿了驚恐。管家慌慌張張跑向門口,中途跌倒了幾下,卻不管不顧,斷斷續續朝著門口四處張望的家丁大喊,「快!快!快點去……去叫夫人,快去把大夫人找來!快去!就說老爺出事了!!快去啊!!」

眾人听入耳中,以為是自己的幻覺,怎麼可能,他們剛剛好像听到了……里面的人是……是吳老爺?!!好奇與恐懼一並冒了出來,促使他們連忙向里頭看去,想看出些端倪來。卻被管家一個巴掌拍在後腦勺,「兔崽子!不要你的眼楮了!看看看,現在是多管閑事的時候嗎?!還不快去把大夫人請來做主!!」

伴隨著怒吼,家丁跌跌撞撞跑去向大夫人董氏請命。只是隔牆有耳,剛剛管家的聲音和情緒又是那般異常,不一會兒,吳齊死亡的消息如插了翅膀般快速散播開來,使得眾人人心惶惶……

董氏本來在看書,卻被這樣大的消息打斷了心思,只是驚訝片刻,卻已經恢復了鎮定。她與陌慕白早已經談好了一切,現在吳齊死了,自然是陌慕白動的手腳,她並沒有什麼好驚訝的。相反,當吳齊死掉時,她心里居然莫名的喜悅,一想到很快,她的兒子就會回到她身邊,她居然荒唐地覺得,吳齊,死的太是時候了!

只是下人面前豈可露出端倪?臉上隨即流露出不安和焦急,命令人帶路,匆匆趕去現場。

很快,原本寧靜的書房已經擠滿了人,各個夫人都聞聲而來相繼趕到,笑話!吳齊死了,等同于她們的靠山倒了,要是這個時候還毫無動靜,那才不正常。

當確立了吳齊真的身亡,而且被仵作診斷是自殺時,那些個娘們無一不是哭的肝腸寸斷,死去活來,大夫人也非常聰明地掉出幾滴眼淚,跟著失聲痛哭。只不過,她們究竟為何哭的這般決絕,是真情真心還是虛情假意,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哭泣,那就不得而知了……

一干奴僕自然也是泣不成聲,書房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悲痛萬分。另一邊,雲織還在房中等待著什麼,她並不知道陌慕白已經回房,腦海中只是一直在徘徊著莫睿笙臨走前說的話,「你如果不相信,也不願意去理解陌慕白狠辣的裁決方式,那好,我們來打賭,我敢肯定,不出兩個時辰,吳齊絕對駕鶴西去!」

雲織不是不理解,只是,她卻覺得,自己有些愚笨,她一直都看不到陌慕白背後的艱辛和努力,就算陌慕白真的用這樣的方式面對一切,她也不會說什麼,她知道,陌慕白,一定是迫不得已的,因為她雲織所認識的陌慕白,本身並不願意用這些方式去處理事物,只是,她現在還需要一個證明,如果吳齊死了,那麼,就真的證明了陌慕白的身不由己,那麼,她也可以放下心來,面對一個真正的陌慕白,一個完完整整,本來面目的陌慕白!她不會疏遠他,只會盡全力幫助他!

消息滿天飛,雖然雲織呆呆楞楞在房中等待,但吳齊自殺此事很快也傳入雲織耳中,當家僕嘰里呱啦說著此事時,雲織心中,似乎落下了一塊石頭,沒有了壓力,一切都輕松了。

慕白……

雲織定了定神,稍後帶著青黎趕去了陌慕白房中,她迫不及待想知道他這些年來壓在心頭的一切,她想幫忙分擔。

左拐右拐,莫睿笙在中途與她會合,似乎他也直奔陌慕白房間而去。兩人四目相對,眼中都快速閃過不知名的情緒,一切盡在不言中。

敲了敲門,房中正等待時機的陌慕白聞聲開門,頓時,一高一矮,兩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小……小雲雲?你們……你們怎麼來了?」雲織听到這里,水汪汪的眼眸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切,你居然還學會明知故問了,現在吳府出了什麼大事,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說著,兩人推開陌慕白,自顧自來到房中坐下,夜晚涼風瑟瑟,雲織突然覺得兩臂有些涼嗖嗖,只得攏了攏披風。

莫睿笙看了她一眼,一路上沉默不語的他,自從上次更加尷尬後,兩人說話少之又少,但心中,莫睿笙又不知為何,舍不得她受凍……

有意無意,他的眼眸在掃描房中的一切,目的,居然只是想找到能讓房間更暖和的東西。

「你房中,可有暖爐之類的東西,我看……我看她凍得厲害。」生平一向淡定的莫睿笙,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有說話都變得支支吾吾的一天。

又指了指雲織,陌慕白順著看過去,雲織雖然極力掩飾,但身子仍然在微微發抖。被莫睿笙說破,她睜大眼楮,有些錯愕看向他,緊緊盯著他,似乎沒想到寡言少語的他,會說出這般出乎意料的話。

雲織突然覺得他莫名的貼心,隨即微微一笑,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抓著披風的手又有意識的拽緊了幾分,卻又不怎麼敢看他,連忙轉過頭去,垂下了眼眸。一向大膽的她,表現出了少有的,獨屬姑娘家的羞澀。

陌慕白這才反應過來,該死,他居然沒有看到,「對不起小雲雲,我,哎呀……你等等,我馬上去準備。」說完連忙去準備暖爐。

青黎看著二少爺的模樣,眼中是滿滿的心疼,從小二少爺就畏寒,怕水,一到冬天若身子冷了起來,對她可是不好受的折磨。如今吳府死了人,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該說話,也沒什麼好說的,只能用著自己的行動為她取暖。

見他來到雲織跟前兒蹲下,會心一笑,在雲織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握住她的手,開始搓,企圖讓雲織獲取更多的熱量。

雲織卻被他的行為嚇了一跳,連忙縮回手,「青黎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快起來,別蹲著了,等會你師父回來見你這樣,又要罵你了。」

被這麼說,青黎這種臉皮薄的人那還會賴著不起?紅了臉,他手足無措躲到了後頭,他這樣的舉動,是被二少爺討厭了嗎……?

只見他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問道,「二少爺,是青黎冒犯了,不過青黎絕無惡意……」他正想繼續說什麼,卻被雲織笑著打斷,「嗨,沒什麼的,青黎的意思我自然明白,等會你師父就要拿暖爐過來了,我怕你被數落而已,放心吧我沒放在心上。」

主僕二人的互動被莫睿笙盡收眼底,嘶……這個青黎,跟雲織還真不是一般的親密,親密到,已經完全不是主僕的情分了,若說是朋友,怎麼青黎卻頻頻做出些不妥的舉動?希望,是他多想了吧。

陌慕白匆匆拿來暖爐,房間這才暖和了不少,雲織也停住搓手,取下披風。過後,她一臉正經,看向陌慕白,「慕白,我這次來,可不光光是來打听吳齊的死是否屬實的,我想問,這件事,跟你有關系嗎。」

卻不是詢問,隱隱約約有肯定的語氣,只是半信半疑罷了。陌慕白一怔,片刻,他苦笑,「你,不是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了嗎,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來問我?」

陌慕白早已經做好了準備,一直以來,他在雲織心中,是個與眾不同的存在,縱使身為皇子,也絕不會成為宮中一名尋常的劊子手,只是如今,這個形象怕是要被打破了吧……不過他不怕,他一出生便注定如此,這也是他活該,假若小雲雲從此而疏遠他,他陌慕白,也認了!

青黎在後頭瞪大眼楮看著陌慕白,他從未想過,有一天,高貴如雲的師父,居然……居然也會殺人?!

雲織身子像泄了氣一般,彎著腰靠在桌子上,她閉上了眼楮,好像很累似得。不過她卻不知道,陌慕白誤以為她真的在生氣,隨著雲織的沉默,陌慕白的心也越來越下沉,好似要一下子墜落到地獄一般,他嘴角的笑也愈來愈大,不斷在心中嘲諷著自己的期待。

其實,雲織只是在整理這凌亂的信息而已,當真相擺在眼前,她還是有些處理不過來,但並不代表她不能接受,早在過來的路上,她就已經將一切都想的清清楚楚了。

陌慕白是她這一輩子的朋友,不論遇到任何事,這都是不會輕易改變的事實!

她緩緩睜開雙眼,又坐直起來,莫睿笙在這時候插嘴,「雲織,我所料不假吧,不過,這之後的決定,就由你自己說了,如果你不想再幫助陌慕白,你可以選擇立刻啟程回去。我會幫你。」

一句,「我會幫你。」已經說明了莫睿笙的意思,不管怎樣,他都尊重她的決定,並且願意與她同行。這讓陌慕白心中更是苦澀,如今,他可以百分百確定,莫睿笙,是真的喜歡上小雲雲了,那麼他,還能繼續留在她身邊嗎,哪怕是以朋友的身份,他也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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