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劫 第六章 登台

作者 ︰ 妖精可心

飛煙站在香浮身後,為她梳妝,將她絲緞般順滑的發絲握在手里,看著她鏡子里脂粉未施卻自成嫵媚的臉,由衷的贊道︰「姐姐真美。」

香浮淡淡的笑,眼楮里似涌起一層霧,她輕嘆︰「美又如何呢?小姐可知葉媽媽昨天找我談些什麼麼?媽媽說,這麼美的個人兒,定是能傾倒眾生的,三日後,便是花魁的登台之日,相信那些公子王孫們見了你,一定會為你出個好價錢。小姐,三日後,便是香浮的賣身之日了。」

飛煙一時無語,怪不得香浮從媽媽那里回來便一言不發,她把雙手搭在香浮肩上,安慰道︰「姐姐不要擔心,實在不行,到時煙兒搞出些狀況來,讓那來尋歡的人拜了興致便是。」

香浮笑著拍了拍飛煙的手︰「小姐倒是會想,躲過這一次,還有下一次的,欲仙樓里哪一個姑娘能不接客的呢?難道小姐每次都要為雙巧ˋ搞出些狀況來麼?罷了,雙巧從進來這里便知道會有這一天了,只是……」她微嘆口氣「還是有些怕吧。」

飛煙彎子,從背後摟住香浮的脖子,貼著她的臉,輕輕的道︰「姐姐……煙兒該怎麼幫你?」

「好好的為我梳妝吧,將我打扮的美一些,早日攀上個有錢有勢的王孫公子的,咱們就能離開這里了。」香浮對著鏡子里的飛煙笑著半真半假的打趣道。

「姐姐呀!」飛煙也笑起來,可心里卻一點都笑不起來,她也曾想著依靠著花魁的便利,沾著花魁的光早些離開,可這花魁變成了雙巧,卻讓飛煙感覺難過而無奈,雙巧要靠出賣色相及身體來換得她們能夠離開的機會,讓她每想到此心里便如有一根細針梗在那里,跟隨著呼吸一下下的痛。

花魁的登台表演,香浮赤著足,身著華麗而飄逸的紫衣,里衣一層是淡淡的淺紫,上面卻繡滿繁復而妖艷的花紋,外面罩一層暗紫的紗衣,將里衣的艷麗鋒芒盡數掩藏,繁復堆疊出一股飄逸出塵,卻又妖冶神秘的氣質。

舞台上一片漆黑,大廳的圓桌上有微弱的燭光,兩旁的兩排包廂有的開著窗,垂著簾,也有的掩著門窗,從門窗縫中透出絲絲搖曳的光線。尋歡的客人們興奮的望著舞台的正中,猜測著,想象著,這次的花魁又該是怎樣的傾城絕色,魅惑尤物?

樂聲起,舞台正中的光線慢慢的亮起來,伴舞的十個姑娘舞動水袖,緩緩的從香浮的四周分散開來,隨著她們的舞步,清越的歌聲隨之響起︰「傾城的笑容傾國的嬌艷,仿若桃花開千年。盈盈雙眼是秋天的湖水,淺淺笑是是彎明月。哪個男子不留戀她身邊,哪個不多憐一些……」香浮緩緩的轉過臉來,隨著音樂翩翩起舞,紫色層疊的裙擺迎風旋飛,朵朵蓮花在她**的縴足下綻放,柳腰輕搖,魅惑的眼神勾人魂魄,卻又清冷淡漠的傲視一切,讓她一時若叢林的妖精般妖冶魅惑,一時又若飛天的玄女般聖潔難侵,讓台下的男人們為之瘋狂……

一曲終了,香浮赤足輕點,傲然獨立于舞台正中,伴舞的姑娘團跪于她的身側,鋪開的裙擺如展開的花瓣,將她烘托于花心,冷漠而魅惑的盛放成一株妖蓮。

台下安靜了幾秒,然後突然紛擾起來,叫好聲連成一片。人們在舞台下簇擁著,不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各種各樣的眼光投射在香浮的身上,痴迷的、驚艷的、鄙夷的、羨慕的……

葉媽媽笑意盈盈的走上舞台,綴滿珠釵的發髻依然搖搖欲墜的偏在一側,她笑道︰「呦~~,看來各位公子老爺們都很喜歡我們香浮姑娘的歌舞啊,都不舍得落座兒了!」

「葉媽媽,開個價吧,香浮姑娘的初夜,我包了!」一個胡子稀疏的老頭喊到。

人群中有人嘲笑道︰「張員外,你還真是人老色心不老啊,小心包下來沒力氣享啊!」

大家都笑起來,被嘲笑的張員外捋著兩根稀疏的胡須漲紅著臉辯道︰「欲仙樓可是靠錢說話的地方,我包下來你管我有力氣享沒力氣享?!」

說完人群中又傳出一堂哄笑。葉媽媽忙出來打圓場︰「張員外說的在理,咱們欲仙樓是只認銀子不認人的地方,只要大爺們誰出的起錢,香浮就歸誰,哪怕您包了只讓我們姑娘給唱曲呢,咱們也管不著啊!」

「好了,葉媽媽,你開個價吧,我們可都等著一親美人芳澤呢!」方才嘲笑張員外的男子說道。

葉媽媽笑道︰「李公子還笑張員外急色呢,這會也沉不住氣了。好了好了,不廢話了,咱們香浮姑娘的初夜,開價是——五百兩銀子!」

葉媽媽話音一落,台下頓時一陣抽氣聲,李公子旁邊的劉公子回道︰「葉媽媽,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哪個花魁的初夜底價就敢拍到五百兩的?」

「怎麼,難道你覺得我們香浮姑娘值不得這個價錢嗎?」。葉媽媽看著他,似笑非笑的問道。

「值,值,怎麼不值?」張員外叫道「我出五百五十兩!」

「我出六百兩!」李公子跟著叫道。

「六百五十兩!」先前質疑葉媽媽的劉公子叫道。

「六百六十兩!」

「老爺我出七百兩!」張員外咬了咬牙,說道︰「香浮姑娘還得是我的。」

台下一陣靜默,七百兩,已經是天價了,看來是沒人敢再競拍了。葉媽媽等了一會笑道︰「還是我們張員外有眼光,那今晚我們香浮姑娘……」

葉媽媽還沒說完,又一名青衣的公子叫道︰「我出八百兩!」

眾人皆轉身去看他,竟是員外的兒子,他笑道︰「老頭,讓你把香浮姑娘給買了,那不是把一朵鮮花插到了牛糞上嗎?真是糟蹋!」

張員外听了氣的看著這個不孝子,卻說不出一句話「你……你這個……」

「那麼……」葉媽媽話未出口,只听樓上包間里報出一個價格︰「一千兩!」

眾人聞聲皆向樓上看去,紛紛議論猜測著是什麼人這麼闊綽,出得起一千兩的高價。門開了,走出一個劍眉星目的男子,一身暗紋的玄色白衣在這個地方顯得越發的縴塵不染,他微微拱手,笑道︰「葉媽媽,在下錢傲軒,出價一千兩。」

葉媽媽笑著搖著團扇,媚笑著道︰「那麼,多謝咱們錢公子的慷慨,香浮姑娘今晚是您的了!祝您在我們欲仙樓過的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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