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面前人這衣衫不整的樣子,洛奈立馬猜出來剛剛那里究竟發生了什麼。想到那里,洛奈的臉立馬黑了下去,一絲不快涌上心頭。
「您快去睡覺吧,這里有我看著保準沒事,放心吧!」男子打著馬虎,話語溜皮。
洛奈也不想在這里繼續留下去了,便道︰「那好,你在這里守著,有什麼意外立馬呼叫,明白嗎?」。
「您就放心休息去吧,這里有我您就放心吧!」說著還不忘移動身子擋住洛奈看向灌木叢的視線。
「嗯」,洛奈眼波冷冷,轉身便走。
而就在他離開後,留守的侍衛搓搓手,嬉笑著又走進了那片地方,簌簌的聲響再次有規律的響起,若仔細听還有細細的**。
一切都穩步的發生著,而就在他們都看不到的地方,一個紅袍女子斜倚在樹枝上,縴細潔白的手托著腦袋一眨不眨的看著地上發生的一幕幕,嘴角不覺揚起。
不知過了多久,像是終是看的無趣了,紅衣女子再次邁起步伐,從樹尖上一掠而過,擺尾掃著樹葉仍舊發出簌簌的聲音,身影如夜鬼魅。
「原來在這里,真是叫我好找啊…」忽的,女子低語出聲,猛地降落,大紅袍子綻放成一朵滴血玫瑰,美麗不可方物。
她提起裙擺,小巧的腳一步步向前走去。仿佛每走進一步,前方的東西都在後退一分。
月光太過明亮了,照著這里慘不忍睹。只見一個個扭曲浮腫的頭顱、尸體散落地上,有的甚至還在倔強的抽搐。
而女子卻沒有在意這些殘破的東西們,而是向著更為隱蔽的地方走去。她不急不緩地走著,越是接近那東西越是笑的歡。
「看來是傷的不輕啊,誰傷的你?為什麼不去報仇?連同那麼多同伴的仇一起報了不是比在這里躲著強多了嗎?」。
一連三個問句,女子越走越近,越說越激動。連听著的那東西都忍不住嗚咽出聲。
「還是要我幫你?」
這次真的走到了那東西身旁。只見那東西正蜷縮在一個陰暗的角落,混身上下沒有一處完整的皮肉,或是掉落在了草叢中,或是想外卷曲著裂開。
要非說出一處,那便是胸口了。那里不僅沒有受傷,反而還十分的干淨,胸口地衣服上隱約還看得到繡著的一朵牡丹花。
四周腐臭味太濃了,紅袍女子忍不住用袖捂住口鼻。
「還以為會是什麼烈性玩意,中原人原來做成了鬼都是縮著頭的」,嘲諷意味盡出,「本想著留你一條命,現在看來是沒有辦法了…」
只見它听到此話更是抖得厲害,完全沒有了尸王的戾氣。
其實若是旁的人走近,它完全可以將那人殺死,不費吹灰之力。可面前之人仿若有種天生神力,讓它沒有緣由的害怕,恐懼。
忽的,它不再只是發顫,伸著殘破的雙手就向女子揚去,想著做最後的反抗。怎奈連她的衣角都沒踫到,反而被她扔來的東西正中手心。
不知女子嘴中念叨著什麼,只見那個握在尸王手中的瓶子四散而裂,從瓶中跳出一團黑色的東西,瞬間僵尸王的手掌包圍。
接著黑色東西越長越龐大,直到將它的全身包圍。只聞從尸王口中發出最後一聲模糊不清的嗚咽,它便永久的閉上了嘴巴。
再看它站著的地方,哪還有它的一點影子,那團黑色的東西在吸食完它後也四散而去,在雜草中穿梭的離開,只有地上的一灘水跡在月光下襯著發亮。
紅袍女子掃掃手掌,托著袖口緩緩低子,準確的從那潭水跡中取出顆紅色豆粒般大小的圓珠,小小的殼子中血紅由內向外滲透。
那是摒棄一切的信念,盡管皮囊早已破爛不堪,內心卻頑強的維系著最後的一片殷虹!
「沒有一絲雜色,紅的還真純正啊!看來死前應該是個不錯的君子吧…」,女子將這放入袖囊,忍不住感嘆︰「一定很感謝我結束了你這恥辱的生命吧,剩下的歲月你可以好好安息了。」
時光倒轉,千年之前他還是個來這里監督伐林工匠的皇家統帥。武藝超群,年輕有為,清秀俊朗,是整個聖朝百年難得一遇的人才!
可沒想到工程才剛剛進行兩天,跟來的人就一個一個的失蹤,兩天下來光失蹤的士兵就近十人,伐林工匠更是將近二十人。
沒有辦法,他只有帶著一群士兵親自入林勘察。卻沒有料到年輕的生命從此就留在了這里。
在他被卷入沼澤中時,沒有像旁邊的人一樣掙扎,而是將手伸到胸前,捂住了那朵潔白的牡丹花。
那是他心儀的女子為他縫上的,他本應回去了就迎娶她的,怎奈天妒眷侶,有緣無分了。
于是就在這潮濕的沼澤中,他和一同來到這里的人被埋了整整一年又一年。沒想到不僅沒有化為泥土,反而尸變了。一行人推著同伴的尸體在這禁錮住他們的林子中漫無目的地行走。
漫長的歲月中,他已不記得生前的所有事,所有人。唯有胸前的牡丹花,他固執的從不肯讓它粘上一點泥土。
就是這個林子,斷送了他生前的一切。有誰能想到這個渾身撒發著惡臭的行尸走肉會是那個萬人敬仰的聖朝統帥?若他在化為清水的那一瞬間有一秒的清醒的話,他會用怎樣的表情來回復這千年的污濁?
應該是嘲笑吧!亦或是釋然?
無人知曉。又或許他只是在想那朵潔白的牡丹花呢,望著輪回轉世,一了千年心願罷了!
月亮還很圓,夜色也還很濃。遠處帳篷中蔣遙還在昏沉的睡著,完全不知道身邊之人已經離開了。
正好,漫漫長夜還足夠她將剩余的尸魅化為清水,將他們那赤誠鮮紅的殘于精靈收入囊中。然後在所有人發覺之前回到帳中。
她依舊是那個由著圓圓女圭女圭臉的蔣家兒媳——
天還未亮,灰蒙蒙的,只見蕭雪孤身站在門外,目光四處游散,但所到之處也不過幾米遠。
今日的她身著淡黃色長裙,嘴間輕點朱紅,墨般長發被她隨意的用簪子挽上,慵懶閑適。而她的面色卻太過蒼白了,眸子雖是明亮,低垂的眼角卻透露著她的疲憊。
或許是因為肌肉在生長吧,今早她是被手背上的疼痛驚醒的,醒來時滿頭的汗珠。
現如今一只手成了這樣,她還真不知回去了該如何和影解釋。她甚至還想,若是血肉長不出來,是不是就要數著手中白骨過一輩子了?!
想想也確實可笑。
從前無論怎樣折磨自己也沒個界限,而如今就在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時候將手給毀了時,反而害怕了。人有的時候還真是個奇怪的東西!
腳步聲緩緩響起,然後便轉為一陣急促的小跑,應該是有什麼人向著她走了過來。
「哎呀!公主,您怎麼站在外面,還穿的這麼單薄,萬一感了風寒就糟了!」
只見一青衣婢女端著滿是衣物的盆子小跑著走到她面前,到了跟前便頓住腳步,弓腰低首間不忘了提醒。
見到來人是她,蕭雪莫名的也隨意了。
「不礙事。只是睡不著出來透透氣罷了,不要大驚小怪的,再驚擾了皇帝!」
今日蕭聖銘需要一起進林狩獵,而且是首沖。這次狩獵的成果將是他向所有人的交代,更是他證明自己實力的好機會!所以無論如何蕭雪都要讓他的狩獵過程萬無一失。
「是…」青衣女子再低首,然後抱著盆的手緊了緊,忍不住又是道︰「」公主您身子向來不好,近來也是越來越虛弱了。而且奴婢今日清洗您的衣物發現竟有血跡殘留在上面…,所以…,哎!奴婢是想說,您可以不用這麼操勞的,畢竟還是身體要緊啊…」
如今宮中所有人都似知道公主的身子不好,臉色總是蒼白。除了上朝的時候,平日里說話都是有氣無力,像是將要不久于人世似的。
可若是給她們看到昨夜蕭雪是怎樣的手掌乾坤,沾木皆兵,怎麼決然地將一個個尸魅的頭顱揮刀砍下,應該就不會覺的她是將死之人了吧。
「你這麼早起來,是去清洗我昨日換下來的衣服?」蕭雪看到她盤中的衣物,吃驚。
「是…,昨日奴婢進屋為紫檀換香,見這袍子在地上便拿去洗了,沒有事先向您稟報,望公主懲罰。」
想清了這一點,蕭雪不僅沒有氣惱她知道了自己受傷的事情,反而是笑了,蒼白的臉終于有些顏色。
「這懲罰就免了,你也是盡職而已。不過你跟了我多長時間了?」
「回公主的話,奴婢從您回皇宮時就伺候您的飲食起居了,算起來快三年了吧!」
三年了,怪不得看著她熟悉,似是每天都在眼前晃悠的人。
「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仿佛來了興趣,蕭雪打算和她說說話。天仍舊灰蒙蒙一片,四周靜寂的很,只有遠處叢林中不時傳出些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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