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奈雙手緊緊握拳克制,終是眉頭緊鎖的長嘆一聲,「以後若是看不到我也不要隨便亂走,就在原地等著,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你若是再丟失一次,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洛奈本是俊逸白皙的臉上此時滿是疲憊,狹長的眼中充盈著斑斑血絲好不困頓。
他這話令蕭雪忽然心里酸酸的,心中的委屈似乎也在听到這句話後煙消雲散了,剩下的只有
剩下的只有想要抱住他的沖動。
而蕭雪也確實這麼做了。
她轉身一把環住洛奈的腰身,有些害羞卻又勇敢的將頭埋在他的胸口處,兩行熱淚就在此時從眼角滑落,在他的衣服上暈開水漬。
在瀑布後面的洞穴里,在層詭山的懸崖上,甚至是在如今的死亡沙漠中,每當她筋疲力盡到快要失去方向的時候他的懷抱就會沒有限位的對她W@敞開,給她信心,告訴她她沒有做錯,給她力量。
他這麼的關心她是為了什麼她難以了解的十分清楚,不過她此時心中的想法卻不容她再加猶豫,那就是抱住他。
「我以後看不到你就在原地等著,等你回來找我。」
她帶著鼻音的聲音從洛奈的胸口處傳來,令洛奈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他還是抬起雙手放在蕭雪的背上輕輕拍撫,有意放緩聲音說︰「嗯,這就好。」
「我剛剛是去找路了,我們迷路了你知道嗎?」。
就在昨夜那麼大的沙塵暴中,蕭雪為了找馬,而他又為了找蕭雪,于是兩人就在毫無料想的情況下月兌離了原定的路線到了這麼一個四處聳立著相似沙丘的地方。
在這里既找不到前進的方向又沙土松軟的像是時刻要陷下去,簡直是糟糕透了,于是他就趁著天快亮的時候去探了探路,希望可以找到原來的路。
「那你找到出去的路了嗎?」。蕭雪擦掉眼中的淚水,將頭從他的胸口處移開然後睜著眼楮很是無辜的看著他。
洛奈將她眼角殘留的淚珠抹掉,長嘆口氣。
「沒找到?」蕭雪眼中的淚水又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抓著洛奈衣服的雙手都緊張的要滴出汗了。
見她哭了洛奈急忙解釋說︰「不,找到了,我找到出去的路了,快別哭了。」
他心疼的將她的眼淚一一擦掉,又說︰「我們先在這里休息一下,吃完飯喝點水就可以繼續趕路了。」
「嗯。我已經吃了,你快去吃吧,吃完再休息一下,一夜沒睡應該早累了吧。」
听到他說找到出去的路了,這下蕭雪心中緊繃著的那根弦算是可以放下了。
既然連原來的路線都已經找回來了,那接下來若是一路不休息的話在天黑之前走出去應該是沒問題的。
她可不想再在這片破沙漠中呆一晚了,那簡直是在受罪!
她將心中的抱怨收回去再揚頭看洛奈,發現他正眼帶笑意的看著自己呢,疑惑的問他︰「笑什麼?」
他總是喜歡這樣笑,一笑起來眼楮都能勾死人,真該給他定條罪狀,好讓他不能隨便看著別人笑。
「你這樣抱著我,我怎麼吃飯啊?」
「啊?哦。」
這蕭雪才意識到自己的雙手竟還死死的抱著他的腰呢,不由得兩耳通紅,急忙松開雙手身體向後退開三米。
洛奈看她這個樣子只覺得特別可愛,可這種感覺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以她的性格是不會喜歡被人說她可愛的。
「你又笑!」蕭雪看著他漸漸走遠的背影大吼,腮幫子都氣的鼓了起來。
洛奈听此看著她倒退著走,雙手擺出一副‘我是無辜的’的動作,慢悠悠地說︰「沒有哪條律文規定我不能笑的。」
「那回去了我就擬出一條律文來,就寫洛奈不能隨便沖著蕭雪亂笑,否則」蕭雪使勁的想該用什麼懲罰才最好,「否則就一天不能吃飯!」
她還是不忍說出更重的罪狀來懲罰他,因為她自己也知道,這純屬是自己在胡攪蠻纏不講理。
「你這是在濫用職權知道嗎?」。听到這種小孩子才會說出來的話洛奈又是一聲苦笑,轉身將行李拿出來放到沙地上打開,「而且我沒有也沒有沖著你亂笑,我從不亂笑。」
「反正不要那樣看著我笑就是了。」蕭雪低著頭用腳踢地上的沙子,下一句話說的很小聲,洛奈沒有听到,「因為那對我來說就是犯罪了。」
「不要怎麼對著你笑?」洛奈咬一口餅子然後咧開嘴角沖著她笑,「是這樣,還是這樣?」
他這搞怪的表情可逗樂了蕭雪,一口氣沒忍住捂著嘴就笑了起來。
而見她笑了洛奈也就放心了,埋頭繼續沒有形象的坐在沙土上吃著自己的餅子。
蕭雪就這麼遙遙的看著他,不知不覺心中升起一股暖意,讓她的眼中又重新營上了淚水。
——這麼一個平日里嚴肅又冷淡的人,竟然願意犧牲形象的扮鬼臉逗自己笑!
這說明了什麼,說明自己在他的心中還是佔著一塊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的吧。
只是這塊地方有沒有斂柔佔的地方大呢,還是根本不及她的三分之一。
她會唱歌跳舞給他,自己不會。她會為他做飯,自己不會。她會放下原有的一切追隨著他,自己也不會,甚至還需要他來幫助自己做一些他本身就很討厭的事情。
這樣的自己拿什麼去和那個女人比呢?
看看看看,又在和死人比較了。
別比了,活人是永遠無法比得過一個死去的人的。更何況比的人是她,洛奈可是為了她寧願放棄江湖名義地位隱居山間呢,這樣的一個女人自己怎麼可能比的過。
蕭雪晃晃腦袋讓自己從怪圈中走出來,隨後緩步走到一處平穩的沙地上坐了下去,將眼楮緩緩閉起來準備專心打坐。
就在這時一陣窸窣的腳步聲響起,隨後便是洛奈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再睜眼便看到他正拿著他的衣服遞過來說,「地上又髒又涼的,來,把這衣服墊在底上。
蕭雪看著他遞過來的骨節分明的手,思想又飛了起來。
剛剛他不就是隨地而坐嗎,他不嫌髒不嫌涼,卻擔心我坐在地上會髒了衣服涼著身子。
他會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斂柔嗎?
又在比較了!蕭雪,你難道是瘋了嗎?
蕭雪將他手中的衣服接過來,卻抱在了懷里,「謝謝。」
謝謝?她竟然和我說謝謝?
洛奈這下真是凌亂了,他蹲子將手放到蕭雪的額頭上,皺著眉頭疑惑的說︰「沒發燒啊,怎麼就開始說胡話了呢。」
听到這句破壞氣氛的話蕭雪眼楮瞪著他,一掌將他的手從自己額頭上拍下去,然後毫無顧忌的將他的衣服蒲坦開墊在自己身下,還捻了捻。
看她這粗魯的動作洛奈才如釋重負的長舒口氣,搖著頭站起來後一臉鄙夷的看著她說︰「這才像你。」
「你怎麼不去死!」蕭雪抓起一把沙子就沖著他揚去,只可惜被洛奈一個閃速移動給躲過去了。
「還有一個詞來形容你,那就是暴力。」
洛奈說完就揚長而去,留下的蕭雪簡直要抓狂,卻除了抓起一把黃沙灑向他再也沒有別的能做的了。
于是就有了接下來的一副畫面。
洛奈遙遙的坐在離蕭雪幾十米遠的地方合眼休息,而這邊蕭雪卻在他休息的這段時間里奮力的用秀刀割破他的衣服,直到將每一片都切成了條狀物,嘴里還念叨著︰「我暴力?我這就暴力給你看!」
真是完全忘了上一秒還在為他細心照顧自己而感動啊——
牽著馬走在路上,洛奈的臉一直都是陰沉的,一眼都不看蕭雪。
後面蕭雪本還是理直氣壯的跟著呢,心想著誰讓他說自己暴力,就算是講和也應該他先來和自己道歉。
可這已經走了半天了啊,他還是一點要和自己道歉的意思都沒有,蕭雪的心開始慌了,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做的太過頭了。
「喂,我們還有多久才能走出這片沙漠啊。」蕭雪張著脖子沖前面的人喊,只見前面的人速度依舊的埋頭趕路。
她的心更加慌亂了,沒有辦法,只好加快步伐追上去。
當蕭雪終于趕上他時,喘著粗氣怒瞪著他質問︰「你剛剛沒有听到我的話嗎?」。
「听到了。」
「那听到了為什麼不回答我?」蕭雪繼續理直氣壯的追問他,心里還盼望著他會先和自己低頭。
「不想回答你。」
洛奈只是斜眼一瞥她就繼續趕路,知道她牽著馬走路慢卻不僅沒有等著她反而加快了速度,一下就又甩下蕭雪好幾米遠。
他剛剛那種疏遠的表情令蕭雪簡直都要喘不過氣來,她心中一橫,將馬繩甩下,奮力飛身躍起,在空中邁著大闊步趕到洛奈前面攔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