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上情頭 第126章    魔化

作者 ︰ 綠歌

她已經被體內的冰蟲魔化了,渴望著殺人帶來的快感,渴望鮮血帶來的熱度,她殺人如麻,嗜血成性,就快要沒有人性了!

櫟嵐看著她,痛心疾首地說︰「怡河,不要忘了你還是個一城之主!眼見著南部和東部的雪山連連崩塌,百信們人心惶惶,擱置勞作,而蒼焰山底的岩漿又日漸沸騰,隨時有崩山涌出之勢,整個塔爾中的滅頂之災即將來臨!你是塔爾中百姓的城主,是他們心中信奉的神明,你要指引他們光和希望的方向啊。」

「不要再說了!」怡河驟然大喝,只見一道紅光閃動怡河的身子就瞬間移動到他的面前,單手掐著他的脖頸,目眥俱裂,「你還知道我是一城之主呀,我這個一城之主就連想要好好的活命都得仰仗你才能實現,那這個一城之主當起來還有什麼意思!」

怪于冰蟲的作用,怡河的身體自從十二歲就停止了生長,身材矮小如侏儒,此時要揚手掐住面前高大男人她必須極力點著腳尖才可以。

才可以伸直了胳膊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

櫟嵐在疼痛襲來時沒有皺一下眉頭,任憑她的尖銳指甲刺進自己的皮肉,然後在指甲扎進去的地方滲出鮮紅的血液來。

「整整一百五十二年啊,一百五十二年來我沒有過一天正常人的生活,不知道平常的百姓人家是如何耕作生活的,不知道他們心中的光我要怎麼做才能夠給予他們,更不知道他們要的希望呵,希望又是什麼鬼東西!」

「希望就是我們攻下中原,給塔爾中的百姓們繼續生存下去的土地啊。」櫟嵐說的平緩,字字中帶著一種催控人心的力量。

「不要再想著控制我的大腦!」怡河加大手上力度,「這是你的希望,不是我的!」

「這也是你的希望,是整個塔爾中人的希望!」櫟嵐咬著牙說的一字一頓。

怡河有一瞬間的愣住,大腦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撞了一下,轉而仰起頭笑的一臉陰森,「櫟嵐,櫟護法啊,說白了我就是個傀儡,你和藺冷然的活傀儡罷了!」

櫟嵐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忽的雙手將她的身子拉近毫不費力的抱起來,讓她的眼楮足以與自己平視,看清自己,也令自己在這暗色下足以看清楚她。

「怎麼,你要以下犯上?」

看著她臉上掛上的虛假的笑容,櫟嵐很久才長嘆口氣,「我以前給你的那些丹藥是有些苦味,以後你要是不想吃就不要再吃了,我再給你重新煉。」

「我什麼藥都不吃,我要殺人,這樣才舒坦。」怡河將臉龐湊在他的耳邊,媚笑一聲,「你若是以後在我犯病的時候就給我找人來殺,那我就原諒你這次的冒失闖入了。」

「那不是辦法,殺戮只會滋養你體內的冰蟲不能抑制它,你需要吃藥。」

「我真是奇了怪了,殺戮可以滋養冰蟲,而冰蟲又可以讓我擁有無人能敵的力量,變得更加強大,既然這樣我為什麼不可以殺戮?我為什麼要抑制它的生長?我只有變得強大才可以完成藺老城主的遺願,才能幫塔爾中度過此結不是嗎?」。

「不是,怡河不是的。如今我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不需要你再變得強大。而且當年藺城主在你的體內種下冰蟲只是為了讓你更快的消化學來的功夫,讓它成為提醒你的工具,可不是要讓你嗜血成魔的啊。」

「這有什麼區別嗎?」。

櫟嵐頓住,「你你說什麼?」

怡河又是一聲虐笑,「我說這有什麼區別嗎?摧毀一個孩子的心太容易了,先滅了她的天真,再毀了她的情絲,然後再斷了她的後路,替她樹立一個終身都要侍奉的信仰呵,櫟嵐,還記得這句話嗎?你真是太狠了,是你把我逼到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的,如今我殺人成性,嗜血成魔,這不都是你種下的因,得出來的果嗎?」。

櫟嵐的力氣像是瞬間都被抽走了,他抱著怡河的雙手散開,身體釀蹌著向後倒退,「你都听到了,原來當時是你在外面。」

「當然是我,只恨我當時沒有站出來看清你的嘴臉,一定比現在更好看!」怡河在月兌離他的禁錮之後就閃步後退,與他保持距離。

櫟嵐仿若無力的點點頭,「話都說開了也好,那你現在是什麼意思,藺城主已經仙逝,你也已經是塔爾中的城主,在如此大難當頭難道你想要撒手不管嗎?」。

「當然不,我什麼都沒有想什麼也沒有做,這百年來我一直都安安分分的做著一個城主該做的事沒有絲毫懈怠,是你,是你在一次又一次的挑戰我的忍耐極限,一次又一次的逾越臣主之隔以下犯上,而我,今天只是殺了幾個人就要忍受你的責難!」

怡河說到動情之處不僅面部開始猙獰,連著嬌小的身子都開始顫抖,「我說過多少次了叫你不要和那個藺冷然的遺女接觸,不要和她接觸!你偏要忤逆我的意思,在你心中我根本就不是一個城主,而是你的傀儡,一個掛著城主頭餃生死由你的傀儡!」

「首先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傀儡,其次月茗從來都沒有傷害過任何人我為什麼不能和她接觸?」

「我就是不允許!」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伴著怡河的嘶喊,一聲震耳的破裂聲響起,整個窗戶都被她手中傳出的真氣打碎,「你若是再與她接觸,我會殺了她!不要再挑戰我的極限,我,說到做到。」

櫟嵐看著那被她瞬間擊碎的窗戶,目光一沉說︰「好,那你就告訴我不能與她接觸的原因。」

「我說了沒有原因。」怡河背手一揮,眸色中依舊燃著怒火。

「那恕臣沒有辦法答應城主的要求。」

「你!」

櫟嵐眼楮一斜,「而且,日後若是城主體內的冰蟲復蘇的話也不可以再殘殺無辜之人,我會重煉丹藥,若是城主還是不吃的話那就來找我,我來幫城主過渡它的噬咬!」

怡河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只是瞪著一雙眼楮看著他,大口的喘著粗氣。

一時間兩人誰都不說話,漆黑的房間中一片死寂。

不多時,外面起風了。

入夜的寒風透過殘損的窗戶吹進來,吹到掛在窗前穿成串兒的五枚圓滑的碧甸子上,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

櫟嵐听到聲音,將目光移到碧甸子上,目光一沉,「那就是蔣遙給你的定情信物?」

「不關你的事。」怡河快步走到窗前將之摘下來收入袖中,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當初藺城主在你體內種入冰蟲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當感情蒙蔽你心的時候由它來懲罰你。」

怡河低咒一聲,「真該把這個死東西從身體里挖出去!」

櫟嵐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邁開步子緩步走近她。

借著外面照進來的月光怡河才發現,自他脖頸以下,雪白的衣袍上已經沾滿了鮮血。

鮮血的艷紅不斷刺激著她的眼球,使她的眸子都染上了血的顏色,眼楮直愣愣地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啊,你不要過來!」怡河慌忙的將頭轉過去不再看他,嬌小的身體貼在冰冷的牆壁上,閉著眼楮使勁搖頭,拼命的想要將那股嗜血的念頭從腦子里甩出去。

忽的,她又停止了一切動作,只是如同呆滯的孩童般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的雙手看。

怡河大張著雙手瞧著,「就是這雙手,寧斷過多少人的頭顱,又經過多少血液的浸泡,百年來,我已經數不清了啊。」

櫟嵐站定在離她約一米的地方,窗外的月光正好照在他的身後,安靜的沒有說話。

「就在你來找我的前一刻我還在想,要不然就收拾行李去中原找他吧,蔣遙,那個孩子他什麼都不知道,只要我去找他他就會把我當個寶似的寵著。當然,只要我想去找他,你們誰都擋不住。」怡河依舊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的雙手,竟笑了。

「那為什麼又打消這個念頭了?」

「因為我看到了你。」怡河將頭緩緩的轉向櫟嵐,嘴邊的苦澀更深了,「我從幻想中走出來了。」

櫟嵐听到這句話後閉上了眼楮,仰起頭長聲嘆息。

忽的他低咒一聲,手握成拳重重的垂在牆壁上,引得整個牆壁都發生顫動。

——幻想?原來和那個孩子廝守在一起就一直是她的心中所想!那塔爾中于她心中佔何地位,萬千子民于她心中是何地位,我在她心中又佔何地位?

也罷也罷,終究還是將她留住了不是嗎,幻想之所以稱之為幻想,不就是因為它永遠都不可能成真嗎。

她還是能夠認清自己的位置的。

櫟嵐朝窗外望一眼,轉而又看著牆角的人說︰「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完,態度也已經表明,藥必須吃,人不能再殺,我會派人監督你,要是下人監督不管用的話我就會親自監督你,直到你不想再殺人為止。」

「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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