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如意之事會有許多,而每個人所能做的,不過是不要將這些不如意變成遺憾。
因為南無淵的躲閃,因為南無淵的不願意面對,玉夫人才成了玉夫人。
隨著玉夫人的死去,這種遺憾或許會永遠陪著南無淵,玉夫人只能是玉夫人,再也成不了南無淵的玉兒。
或許玉夫人會成為南無淵心中無法抹殺的風景,卻注定只能是風景。
或許那風景不同于其他,因為比起許多風景,玉夫人在南無淵心中注入了一道魂。
觸模不到,也永遠趕走不成。
南無淵的心中已經刻下了一道傷,難道她也要留下遺憾嗎?
右手撫上心口的位置,那里放了一件重要的東西,是她用來救命的丹藥。
既然就算不在一起,死去給對方的也只能傷害,那她何必再留遺憾,為什麼不能和軒轅若離好好的在一起?
南無淵不敢面對,不願意面對,她如今不也是當初南無淵的樣子?
選擇這樣的開頭,就已經注定了悲劇的結尾,夜未央突然不想要這樣。
該知道的軒轅若離已經說的很明白,柳青青根本就不是二人在一起的阻礙。
回想起當初,軒轅若離就和夜未央說過,柳青青于她于他,在他們之間從來就不是問題。
夜未央總算知道了話中的含義。
柳青青,她是軒轅若離的皇嫂啊!
因為莫須有的理由,夜未央與軒轅若離已經分開了那麼多年。
就算是曾經兩個人在一起,夜未央因為心有所憂,並沒有真正的開心過。
現在,她與他難道就是快樂的嗎?
這將是她人生中唯一的快樂,或許對于軒轅若離來說,也是。
她想和軒轅若離在一起,或許這幸福會很短暫,可是至少有生之年,她幸福過。
既然注定會離去,既然注定會傷心,雖然痛苦不能減少一分,那為何不能讓快樂增添一分。
軒轅若離見夜未央撫著胸口,以為夜未央哪里不舒服,連忙策馬靠過去。
「未央,怎麼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問的小心翼翼,難掩擔心。
看見軒轅若離靠過來,夜未央搖了搖頭,示意軒轅若離不要擔心。
看了看軒轅若離,突然對軒轅若離伸出手來。
起初軒轅若離並不明白怎麼回事,看向夜未央的眼中滿是疑惑。
夜未央不吭聲,只是將手又往軒轅若離身前送了送,嘴角掛著和煦的微笑。
突然明白過來,不敢相信心中所想。
軒轅若離試探的伸過手臂拉過夜未央,見夜未央並沒有拒絕,才放下心來。
似受到鼓舞,努力抑制心中的激動,軒轅若離用力一帶,夜未央已經坐在他的身前。
兩人共乘一匹馬,這是打從軒轅若離到了幻月國就沒有過的事情。
第一次夜未央主動親近,軒轅若離之前莫名,現在更是受寵若驚。
抱緊了懷中的女人,軒轅若離高興壞了,把頭埋進夜未央的脖子上就是一陣悶笑。
氣流再加上軒轅若離悶笑的震動,夜未央的脖子直癢癢。
一陣氣惱,一巴掌對著軒轅若離扇去,「你干嘛?」
聲音似慎似怪,雖然是巴掌,卻一點也沒有使力。
極少見到夜未央如此嬌態,那巴掌直接被軒轅若離忽略。
埋首在夜未央脖子上,頭也不抬,悶笑聲更加愉悅,說話的聲音含糊不清,「我高興!」
听軒轅若離這麼說,夜未央收回手,臉上也綻放出笑顏,「若離,我師父是染血宮的宮主。」
秘密被攤開,夜未央只覺得輕松,她終于做出選擇,選擇接受他。
軒轅若離只把頭在夜未央脖子處拱了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知道。」
貪戀夜未央身上的味道,好久沒有這麼親近夜未央了,軒轅若離想把這將近四年失去的全都聞個夠本。
夜未央訝異,听說了這件事軒轅若離還會如此淡定,他就不好奇嗎?都不多問一句。
而且當初她咳血的時候,听說他費盡了心思尋找血蓮子,若是她能坦誠相告,軒轅若離就不會那麼耗盡心力。
現在她告訴他,他就不怨她,就連生氣也不生氣一下嗎?
「我母後和雲雀國的寧德皇後是姐妹,是染血宮的人。」想了想,夜未央繼續對身後的男子說。
這次軒轅若離的反應稍微大了些,這些倒是出人意料,軒轅若離頓了頓,應下,「嗯。」
表示他已經听到。
「染血宮不會參與江湖紛爭,也不會涉及朝堂之事,所以不管染血宮勢力如何,與幻月、雲雀的關系如何,都不會對其他國造成威脅。」
將染血宮的立場說于軒轅若離听,只是為了安軒轅若離的心。
告訴軒轅若離,不管如何,幻月國、天燼國與染血宮都不會危急天燼國以及其他國。
夜未央願意告訴軒轅若離這些,就已經不再拿軒轅若離當外人。
軒轅若離又怎麼會已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
而且夜未央能告訴軒轅若離這些,軒轅若離高興。
抬起頭,將下巴枕在夜未央的頭頂,軒轅若離微笑,「我相信。」
「嗯,」夜未央點了點頭,她也相信,相信軒轅若離相信。
然後才認真的問,「若離,當初你找血蓮子定然費了許多功夫,我沒能坦誠相告,你會怨我嗎?」。
軒轅若離哪里會怨他,他心中所求,不過是能治好夜未央,其他的都不重要。
而且那時候,他不也有事情瞞了夜未央嗎?
那個時候,他都不能相信她,又憑什麼要求她相信。
而且他早就發現不對,已經派人偷偷調查。
如果軒轅若離相信夜未央,就不會讓人調查。
後來來到幻月國,與老怪等人也有接觸。
而且若是有血蓮子以外可以救治夜未央的東西,廖太醫也應該有所耳聞。
前後一結合,軒轅若離已經能大致推算出幾個人的身份,只是不敢確定而已。
只是听夜未央說老怪是染血宮的宮主,倒是讓軒轅若離意外。
原來他的妻子竟然有個如此非凡的師父。
該明白的已經明白,軒轅若離心中釋然,「不會。」
愛都怕來不及,又怎麼會怨。
只是,「未央,你如今告訴我這些,是不是打算接受我了?」
夜未央低下了頭,問的有些揣測不安,「你知道,我已經不可能和你回天燼去,你願意留在幻月做皇夫嗎?」。
感覺到夜未央的不安穩,軒轅拉住她的手,想要讓夜未央覺得可靠、安全。
「你忘記青青的信上怎麼說的了?如今就算我不願意,天燼國恐怕都回不去了,我自然願意。」
想到白墨來幻月時口中所說,以及柳青青的書信,如今天燼國的四皇子要入贅幻月國的消息恐怕早就傳開了吧。
夜未央失笑,然後收斂了笑容重歸一臉嚴肅,正色道,「你是天燼的四皇子,當真願意入贅嗎?你可知入贅可是會被……」
後面的話被軒轅若離打斷,「你都為我生下了可愛的女兒,我為什麼不能為你做點什麼呢!不管世人怎麼想,只要你我能在一起便是最好。」
軒轅若離的一番話終于讓夜未央安了心。
是啊,只要他們能在一起就是最好。
別人怎麼想根本就不重要,因為,他們還能有多少時間能夠浪費呢?
多待在一起一天,也是奢侈。
身體放松靠近軒轅若離的懷里,馬兒逐漸放慢了速度。
軒轅若離轉過夜未央的頭,將頭靠過去,唇輕輕的壓在夜未央的額頭,細致的吻,纏綿下移。
倉冥國皇帝和駕崩,舉國同哀。
玉夫人也跟著去世,南無淵有許多事要忙,多少顧不上他們。
盡管南無淵說了會派人忙他們找人,可是夜未央也不好再麻煩他,而且這種時候,實在不方便繼續留在倉冥皇宮。
南無淵應該也知道兩個人的顧慮,所以並沒有強留,只安排了宮人送他們離開。
兩個人又在客棧住了幾天,還沒有打探到賀雲笙的消息。
後來染血宮名下的客棧,卻有人尋了過來,將一封信交給夜未央就離開。
夜未央打開信來看,「師姐,我與無塵已回雲雀,我會登基,會對雲雀國的子民負責,你不必再尋我。」
知道賀雲笙回了雲雀國,夜未央也就放寬了心。
倉冥國已經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于是和軒轅若離收拾了東西離開。
離開幻月國已經太久,終于可以回去看看了,太久不見女兒,她想她了呢!
不知道賀雲笙何時登基,趁現在回幻月看看,或許不久就可以參加賀雲笙的登基大典。
感覺到夜未央神思游離,軒轅若離大手游走到夜未央的腰間。
然後拇指食指用力一捏,夜未央吃痛睜開雙眼。
望進軒轅若離的眼里,只見微眯的眼楮望著夜未央,眼中皆是不贊同。
收回思緒,斂了心神,夜未央正想重回閉起眼楮。
軒轅若離突然放開夜未央,抱緊她的腰使力一帶,夜未央已經在馬背上調轉過身。
兩個人面對著面,軒轅若離重新靠過去,模索到夜未央的手,把它們放在他的腰間。
夜未央順著他,雙手抱著軒轅若離的腰,攬緊。
軒轅若離的呼吸打在臉上,濕濕熱熱。
細如雨點的吻密密麻麻,夜未央閉緊雙眼,認真的感受軒轅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