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歡 第二十一章︰歐陽重傷

作者 ︰ 狐晚

陳文浩嘴上雖然笑出了聲,但仔細觀察其眉眼神態,卻是皮笑肉不笑。他听見孫叔堯講這段話的時候心中倒是有一絲不快,在翡翠樓的時候講明了這女人最終是要送進宮的,敢情兒都是說給他听的?這周子歡倒是來了個近水樓台,抱得美人歸。

想到此事,他心中不禁氣結,若真是如此,一早周子歡就應該把話說清楚,如今也好公平競爭才是。

「叔堯近兩年這嘴倒是越發不嚴實了,假的都要讓他說成真的。既然明說了她是要送進宮的,我怎麼可能再作出什麼逾越之舉?況且,本侯爺什麼天姿國色沒見過,豈會對那一個沒長開的丫頭動了心思?」周子歡說這話的時候心中並沒有十足的底氣,自己對余香真的沒有任何旁的心思嗎?

此時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前兩日余香端著那盤嗆人的古法豆腐燒時的情景。那日的余香與他平日見到的+.++那些刻意裝扮的女子有很大不同,身上少了一份脂粉氣,多了一絲煙火氣,顯得更加動人。

「果真如此?」陳文浩的話中滿是質疑,但也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浪費口舌。他拿起石桌上的青瓷茶杯瞧了瞧,似是不經意道︰「除了听聞的消息,我今日前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告訴你。」

「什麼事?」

「你既然下定決心要將天寧送入宮,那可要抓緊時間了。皇帝因日日听信術士的話,總是吃喝一些亂七八糟的丹藥、符水,身體怕是熬不了多久了。你若要天寧成為太子妃,在太子登基之前,總要讓他們相識才對。」當陳文浩听說皇上命不久矣的時候,他真是想慫恿周子歡直接帶兵殺入未央宮,奪下皇位。但他也知道這法子周子歡肯定不同意,沒有十成把握的事情,子歡向來不做。

周子歡听聞皇帝命不久矣,不禁眯起了眼楮,心中一絲異樣閃過。真要讓余香提前入宮嗎?可是對于余香的掌控,他還沒有十成的勝算,急于一時,會不會讓全盤大計毀于一旦?

「侯爺,歐陽統領來了,說有事稟報。」管家此時跑了進來,腳步匆忙,看起來很是慌張。

「文浩,走,隨我去見歐陽統領吧,免得什麼消息都要等你在別人耳朵中听聞。」周子歡話中有話,伸手命侍婢為他披上外袍,起身去迎歐陽統領。

陳文浩見到管家的神情,心道大事不妙,當即對周子歡告別,從後門騎馬回長安去了。

說起這歐陽統領也是大有來頭。他本名歐陽烈,陪同周子歡叱 沙場六年,戰功無數。現在被其封為黑衣鐵騎的統領。

黑衣鐵騎是周子歡麾下五千精兵的統稱,戰場上能以一敵百,絕不是空話。

不過帶余香回來路上遇見的那撥殺手,則是來自于更加強大而神秘的組織,將他一行十五個黑衣鐵騎兵全部殺死,想來也非是一般人所能為。他本以為會是蕭國相雇佣的殺手,但這麼久了,國相府沒有傳來半點探听虛實的消息,這倒是令人意外。

周子歡的思緒被眼前的一幕打斷了,歐陽統領被人攙扶著站在那兒,一身鎧甲半披在身上,里面的禪衣已經破碎不堪,且臉上都是血痕。

「歐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周子歡不由得一驚。他離開軍營至今整三個月,雖然那些邊疆族群都不老實,但也不會輕舉妄動,身為黑衣鐵騎統領,怎會傷成這個樣子?

「將軍,一周前深夜,軍營忽然闖入一幫刺客,殺了兄弟們一個措手不及。這些刺客武藝高強,且身手古怪,並不是軍內人士。僅那一夜,黑衣鐵騎的兄弟就死傷了三百余人。」歐陽烈策馬趕到周府,身受重傷,早已體力不支。說完這些話,吐了一口黑血,昏倒在地。

周子歡衣袍之下早已握緊雙拳,無論這幫刺客是誰派來的,他都必定會讓那些人為他的兄弟償命。

「來人,拿著我的腰牌速去長安請御醫,騎快馬,速去速歸!」周子歡大喝一聲,偏遠跑出來一個黑衣人,跪著接過他的腰牌,連忙趕去馬廄。

這長安,要亂了。

快馬加鞭一個半時辰,御醫被黑衣人帶到周府的時候,身體早已讓馬匹顛簸的幾近虛月兌。可在御醫見到周子歡那張陰沉的面孔時,還是一點都不敢懈怠,匆忙拎著藥箱趕去客房救治。

客房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有侍婢端了溫水為歐陽烈擦拭血痕,看到那些血印被擦拭干淨後,臉上露出長長的血痂,便忍不住害怕起來,顫抖著手不知作何是好。

「你們都出去。」听見周子歡的吩咐,那些侍婢似乎得到了一種恩準,連忙跑了出去。

御醫走過去把脈,又掀開歐陽烈的盔甲,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那盔甲之下有數道劍傷,有些已經深可見骨。且那傷他的刀劍上還淬了毒,傷口處已經烏黑開始潰爛。真不敢想象,帶著這樣的傷,是怎麼從軍營上獨自騎馬趕回來的。

「御醫,怎麼樣?」其實周子歡心中已有不好的預感,歐陽烈的臉色慘白,渾身不停向外滲著冷汗且昏迷不醒,不是好征兆。他在軍營里見過那麼多流血受傷的戰士,此時已是能猜到一二。

御醫听到周子歡的詢問,連忙起身跪下謝罪︰「屬下官無能,歐陽統領的傷已可見骨,且刺傷歐陽統領的武器上還淬了毒,如果不解毒,必死無疑。」

「那你還不快快解毒,跪在這里做什麼?」周子歡著急的怒吼。

听見周子歡發怒,御醫嚇的打了一個激靈。他與這位關內侯並不相熟,但他在戰場上的英勇殺敵的故事已經是朝廷人人皆知的事情了,想來脾氣也不會太好。

「不是下官不解毒,而是歐陽統領身上的毒已經深入骨髓,且時間過長,根本沒有機會為他解毒啊。」

周子歡听見這話只覺得腦袋里面似是要炸開,他走上前揪起御醫的衣領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就讓本侯在這兒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嗎?」。

御醫被周子歡嚇出了一身冷汗,說話的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侯爺息怒。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法子,下官曾在古書上看過一種治療毒傷的方法,叫刮骨療毒。就是將傷者身上腐爛的肉全部挖開,將其骨頭上的毒都刮下來,而後縫合傷口,待其慢慢愈合。」

「那這辦法你有幾成把握?」听見還有治療辦法,周子歡松開了御醫,眼楮里透露出一絲希望的神情。

「下官——」御醫猛地被周子歡松開衣領,跌坐在地上。抬頭悄悄望著周子歡的神情,猶豫著不敢說出口。

「快說!」

「下官一成把握也沒有。這辦法僅僅是古書上有過記載,朝中從未听說有人使用過這個方法。並且這辦法需要傷者遭受極大的痛苦,扒皮刮骨,不如讓歐陽統領少受些罪,還請侯爺三思。」其實御醫想要表達的意思非常清楚,橫豎都是一死,沒必要讓歐陽烈再遭受那麼大的痛苦。

周子歡凝眉望著平躺在床上的歐陽烈,那盔甲方才已經被御醫掀開,此刻帶著血痕與破碎的禪衣垂在一旁,他身上的傷口早已腐爛的不堪入目,他究竟是承受了多少痛苦才趕到這里來告知自己這個消息啊。

不救?!怎麼能不救。縱然是毫無把握,也要拼死一試。這床上躺著的不是陌路人,是與他並肩征戰多年的兄弟啊。歐陽,這些年什麼大風大浪咱們都挺過來了,這一劫,你也一定能熬過來的!

「就算沒有把握,你也要救他,這是本侯的命令。你若不救,今日就別想踏出這周府的大門。」周子歡的眼楮變得猩紅,頃刻間如一只發狂的獅子,這屋子內此刻只有他與御醫在,別人早就退避三舍,怕殃及到自身。

周子歡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的確沒走腦子,他的品階與御醫等同,若不是因他的戰功顯赫,皇上賜了他一塊可以隨意召喚御醫的腰牌,這御醫此時連這周府都不會來。事到如今,他竟敢威脅御醫?是瘋了嗎?

听見周子歡的話,御醫著實沒想到。這是他第一次來周府,難道就需要命喪于此?這人他絕對不能救,毒已入骨,他根本沒有把握救活。若是這歐陽統領死在自己手中,不光周子歡要發怒,他整個家族的名聲都要毀于一旦。

「恕下官實難從命。」說完這句話,御醫抱著藥箱子以他最快的速度跑出門,哪知剛一出門就被黑衣人拿劍攔在門外。

「飛鷹,放他走。」周子歡恨得要將那一口銀牙咬碎,他痛恨自己為什麼自幼只知習武,忘記跟娘親學上幾招醫術,否則今日也不至于眼睜睜看著歐陽的生命逐漸流逝于眼前。

「侯爺,若你信得過,不妨讓我試一試。」

周子歡回頭望去,卻見余香站在門口,眼神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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