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歡 第六章︰妖女現世

作者 ︰ 狐晚

余香心頭一暖,知道太子是怕她剛才嚇到了,于是微微點頭,用眼神告訴他自己沒事。

蕭芊芊望著余香的身影,小聲問周子歡道︰「你早知道是她,所以才一直盯著看的,對嗎?」。

周子歡又飲了一口酒,沒有答話。

「父皇,您別急著傳膳啊,兒臣還沒賀壽,您也不說等等,這是因為許久不見,您便不要兒臣了嗎?」。殿門被內臣拉開,還沒見宮侍端著飯菜走進來,就听到一聲活潑脆生的男聲響起,眾人的眼神齊刷刷地望向門口。

「興兒回來了,怎麼沒人通知朕?」漢元帝眼楮一亮,顯然來人是他心頭大愛。

來人一身青色長袍,青絲高束,一副江湖人的打扮。走到皇上面前,雙膝跪地,道︰「兒臣劉興叩見父皇,願父皇年年開心,日日快樂。」

「快起來吧,朕真是好多年沒&amp}.{}見到你,還是這樣一幅沒正經的樣子。」漢元帝臉上掛著一絲抹不去的笑意,心情大好。

眼前這個人一出現,似乎比得上千萬賀禮。

余香心中暗道︰三皇子劉興,自幼體弱多病,後來被皇上送至道觀,交由道士養大。也許正因如此,漢元帝才特別寵愛這個三皇子,可是偏偏他身子骨弱,宮中的氛圍並不有利于他的身體,反倒是那宮外的世界,讓他倍感興趣。據余香所知,三皇子劉興已經許多年沒有回宮了,這一次怎麼想著回來了?身上的毛病都治好了?

劉興的出現並不在余香的預料之內,可以說余香的計劃里根本就沒有劉興這個人。但是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漢元帝顯然是最疼愛這個三皇子的,那就不得不將他放在眼中了。

「兒臣已經年滿十八,父皇大壽,豈有不來的道理?兒臣也沒什麼好送給父皇的,從道觀里帶了些果子回來,都是兒臣親手摘的,父皇您嘗嘗?」劉興從懷里掏出一個油紙包,將其打開,遞給皇上道。

余香望著那紙包里的果子,暗道這東西她也吃過,可是酸的倒牙,她不喜歡。

「皇上,容老臣先替您嘗嘗。」杜松上前一步道。名義上說是嘗嘗,實則是為了替皇上試毒。三皇子多年不曾回宮,誰知道此次前來是為了什麼。在杜松眼里,除了效忠于漢元帝,其他人都不可信。

漢元帝伸手一擋,道︰「興兒特意摘給朕的,你做什麼非要先嘗嘗?不必了,當然要朕第一個吃。」他伸手拿起一個果子,也不管上面髒不髒,就咬了一大口,不想這果子酸得很,險些讓他流出眼淚來。

他努力將口中的果肉吞了下去,把手中剩下的一半果子放在一旁道︰「來人,給三皇子賜座。朕剛才說了傳膳,此時怎麼還不來,都听不懂話嗎?」。漢元帝不想讓劉興察覺到自己臉上表情的微微異常,連忙岔開了話題。

兩側有樂師奏響了緩和的音樂,門外走進數十位宮侍,手中端著精致無比的美食,一一擱置在百官的桌子上,而後退了下去。

當看到漢元帝動了筷子,文武百官這才敢夾起面前的食物,口中還要謝恩。

蕭芊芊望著周子歡一直捧著個酒壺發呆,又道︰「不吃?你不餓?」

「不餓,不吃。」周子歡又將酒壺對準了自己的嘴,痛飲一口,不是滋味。

芊芊知道他在喝悶酒,相識一場吧,你總不好看著他這個樣子。她心里知道,周子歡喜歡余香,可是又親手將余香送進了宮。其實她挺討厭周子歡這點的,若是你真的愛一個人,那就應該不顧一切留住她,不管發生了什麼,前面有什麼阻礙,在愛的面前,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

但周子歡顯然沒有這麼做,他負了自己,現如今對于余香,豈不是又錯失了一次。

不管他是不是一個好將軍,一個好臣子,他都不是一個好丈夫,這點芊芊顯然比誰都清楚。

「你不必喝悶酒,是你將她送入牢籠的,現如今也別覺得惋惜。」芊芊的一句話,讓周子歡僵在原地。

除了周子歡和二皇子,場上還有一個人全程都在盯著余香,目光絲毫不移。這人按理說也是余香的老相識了,但算起來也是好久沒見了。

這人便是平陽公主。

那日儲宮正殿一別,平陽斷定余香將太子殿下惹到了,必然活不長久。不曾想,這一月有余,她竟然被父皇欽點,成為了太子妃?

也對,細細回想起來,她當年手中還握著父皇的丹書鐵券,這事兒想必是父皇一手促成的吧。

母妃現在還關在永巷內,也不知道此次她能不能跟余香搞好關系,讓她在太子殿下面前求個情兒,將衛婕妤保出來。

「父皇,皇兄跟三弟都送了賀禮,兒臣也應當盡盡孝道才是。兒臣早就說過,今日為父皇獻上的賀禮有些來頭,那便是‘興國龍脈’。」二皇子站起身來,此言一出,震驚四座。

何為‘興國龍脈’?

漢元帝抬起頭,放下筷子,眼神有些莫測。

「它在哪兒?」漢元帝指的是興國龍脈,他倒想看看,天底下到底有多少興國龍脈,竟然在這同一時刻,全部蹦了出來。

二皇子走到了屏風後面,拉過了一個人,那人影身姿妖嬈,身段如蛇,只憑這屏風上映射出的身影,便令人向往。

那人每走一步,身上的鈴聲便清脆響動,在場眾人均伸長了脖子,想要一睹芳容。唯有余香听見這鈴聲,心中一驚,難道是她?

當那人走出來,眾人均低聲贊嘆,「好美的人兒。」

待看清來人面孔,余香的手一瞬間變得冰涼。

太子側過臉去,小聲問她道︰「怎麼了?」

「沒什麼,驚嘆于這女子的美貌罷了。」余香扯謊,心中卻喊出了她的名字︰「莎羅」。

「父皇,兒臣遍尋天下,希望能夠尋找到有助于我漢王朝興國安邦之物,您猜如何?兒臣尋到了這一女子。」二皇子臉上帶了一絲喜悅的表情,像是真的將尋找了無數歲月的寶貝親手奉上一般。

余香心中暗道︰裝的真像。

漢元帝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反問二皇子道︰「哦?那你且說說,這女子又有何稀奇?」

「父皇也許並未听過一則預言,漢高祖時期,當朝國師曾經說過這樣的預言,‘血月殘,光芒現,妖女一出亂乾坤,安國亡國均可見,此女命格穩江山-兒臣正是在一位老道士的口中得知了這件事情,無論真假,兒臣還是千辛萬苦尋找到了這位女子,並將其獻給父皇,以表孝心。」二皇子讓莎羅轉過去,她的肩膀上,卻多出了一道暗紅色的月牙形疤痕。

听見這句話,看到那個疤痕,余香只覺得自己快要難以呼吸。是她,那則預言里說的妖女竟然是她自己。

她的肩上有一道血月形狀的胎記,皇上就是因為看到了那個胎記,所以才讓自己接近太子,並讓自己成為太子妃嗎?

不會的,這只是二皇子為了博得聖寵,信口雌黃罷了。怎麼可能會有這樣詭異的預言,漢高祖時期的事情,已經百年,今日又怎會知曉?

漢元帝默默听著二皇子的話,他說是在一位老道士口中得知了這個預言,可能嗎?難道是他趁自己不備,偷看到了傳國玉璽上的內容?不可能,傳國玉璽鎖在宣室殿內,劉康如若不經自己傳召,根本無法自由出入宣室殿。那能夠踫到傳國玉璽的人,除了自己,便只有杜松。

難道杜松背叛了自己,向劉康出賣了傳國玉璽的秘密嗎?漢元帝側臉望向杜松,這張他看了幾十年的面孔,此刻卻覺得陌生不已。

為了朕的兒子,膽敢背叛朕。杜松,你真是好糊涂啊。

漢元帝這麼想著,又開口對二皇子道︰「你是說這女人是妖女?」

「父皇此言差矣,兒臣的意思是說,這女子便是漢高祖時期國師預言中的女子,她的命格非比尋常。如若國師預言為真,這女子嫁入皇家,誕下子嗣,必然是興國之兆啊。兒臣以為,這等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二皇子說得一臉赤誠,這些話早就在他的肚子里重復了千百遍,現如今說出口,便也是無比自然了。

見過余香肩上的胎記,相比之下,莎羅肩上的疤痕明顯更有造假嫌疑。漢元帝當然不會輕信二皇子說的話。

「你的意思是,朕應當將她賜于你?」漢元帝心道,劉康此舉是為了什麼,謀權篡位?這念頭一出,漢元帝不禁繃直了身子。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的二皇子淡泊名利,那今日之舉,可否是他往日看錯了人呢?

二皇子淺笑道︰「當然不是,兒臣以為,這興國女子自然應當賜予皇兄,倘若將來誕下龍脈,也好順應正統,如此才合規矩。」

莎羅跪在地上,听到前面二皇子說的每一句話,臉上都是喜悅的表情。直至听到了這里,她才意識到這件事情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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