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香努力調整著呼吸,希望不要讓二皇子察覺出任何異樣。
「這麼說,二皇子是親眼看到我跟關內侯私會了?可看到了什麼不堪入目的場面麼,不妨二皇子殿下說給我听听?」余香微笑著回望了過去,望著二皇子那雙深邃的眼楮,她心里已經無比緊張。
其實私情這種事情,真的要看如何定義。她根本猜不出當年在宮外的時候二皇子安插了多少眼線在周子歡身邊,所以自己跟周子歡的一舉一動到底有沒有被他察覺,誰知道呢?
二皇子輕笑出聲,忽然摟住了余香的腰肢,身子緊緊貼在她身上,感覺到她背部一緊,他繼而說道︰「父皇快要病逝,緊要關頭,周子歡卻被太子放出來了,你的本事著實不小啊。以前我竟然小看了你,以至于讓你越發不听話,這可怎麼辦呢?」
他的唇一直貼在余香耳邊,那呼吸之間的氣息全部吹在了余香的耳垂上,使她臉紅不已。
「二皇子,麻煩你放尊重一些,我現在是太子妃,你的皇嫂。你現在這麼抱著我,不失分寸嗎?」。
「分寸?你什麼時候也會跟人聊起守分寸來了?你當日是怎麼答應我的,說你一定會听話,服從于我的命令。但你這一步一步走來,有哪一點是服從于我的?害死孟氏,當上太子妃,懷上孩子,最後放出周子歡和衛婕妤。你這棋子布的比我還密啊。」
二皇子的手撫上余香的臉,感覺到懷里的她止不住的打顫,他笑得更歡。
余香抿著唇,腦子中飛快的考慮自己應該怎麼辦。
她知道二皇子今日來勢必是挑釁的,因為太子在這個關頭解除周子歡的足禁無疑是突破了二皇子能夠忍耐的底線。若是他不找上門來,余香反而更該害怕,那便說明自己必死無疑了。
他能來找自己挑釁,就說明還有余地,不是嗎?否則他干嘛要來跟自己浪費這等口舌?
所以,他輕浮的舉動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畏懼,俯首于他,是這樣吧?
想到這兒,余香輕啟朱唇道︰「二皇子難道是對我有什麼想法?也想跟我來段私情,好給別人留點什麼把柄?」
二皇子听見這話松開了余香,不待她松一口氣,卻又繞到她面前,捏起她的下巴道︰「是又如何?你現在只要開口發出什麼異樣的聲音,一旦外面的人沖進門來,我有一百種方法要你的命。我喜歡用什麼樣子的手段,你最清楚了,是不是?」
這尾音極其親昵,就像是相愛多年的情人一般,滿是柔情。
余香閉上雙眼,不願去看二皇子的表情。
「其實我覺得余香這名字挺好听的,起碼比起天寧這個名字,我更喜歡前者。」二皇子輕聲說出這句話,溫熱的氣息噴在余香臉上,驚得她驀然睜開眼楮。
除了周子歡以外,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喚她「余香」。
見她驚愕之時,二皇子低頭封住了她的唇,肆意地掠奪著她口中的那一方空間,宣示著自己的主權。
余香猛地推開他,瞪圓了眼楮,卻也只能刻意壓低聲音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想要你。」二皇子的語氣咄咄逼人,說出的話更是嚇壞了余香。
「你瘋了嗎?」。余香不知道二皇子是從哪里打听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但這個二皇子太可怕了,她的身世應該是連太子也沒有查出來吧?二皇子怎麼查出來的?
還有,他為什麼要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是為了報復太子,還是為了控制自己?
一瞬間余香忽然發現自己太過渺小,她根本沒有能力對抗面前的人。
自己就如同他所言,不過是一枚**控的棋子,看起來她好像已經拜托了他的挾持。但實際上,她所走的每一步都被他看在眼里,甚至若有似無的改變著自己的命運。
「你們女人不是一貫喜歡用身子決定心意的去留嗎?你對周子歡念念不忘,對太子誓死效忠,還不都是因為他們得到了你的身子。那今日就在這青鸞殿,我便讓你成為我的女人,你是不是也該對我心存戀慕,依依不舍?莎羅曾經對我說過,女人跟男人不同,她們永遠不會忘掉得到過她們身子的男人。你呢,可否也是如此?」二皇子擰著眉頭,輕聲問她。
余香冷笑,她竟然能從二皇子的臉上看出一絲深情來,這男人真是本領高超,就算不戴面具,也能演出一場好戲。
「夠了,別再演戲了,就算是你得到我的身子八百次,也對你得到皇位沒有半點用處。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麼,直說就是了。」余香輕嘆一聲,抬眸對二皇子道。
二皇子臉上的神情稍縱即逝,那神態變換的速度之快讓余香以為是她剛才看花了眼。
「還以為你會很喜歡本宮才是,看來倒是本宮自作多情了。你既然不想要兜圈子,那便直接說了吧,你昨日去宣室殿跟我父皇說了什麼?」二皇子坐在椅子上,那神態宛如在自己的宮殿中一般自然。
余香皺眉,他的消息怎麼會得到的如此之快?難道二皇子在宣室殿內也安插了細作?
天啊,她以前真是把二皇子想的太過簡單了。
看來這一次奪下皇位,他真的是勢在必行。
「得知父皇生病,我這個做兒媳的自然要去慰問一番,不到場豈不失了禮數?你希望我跟父皇說什麼?」余香佯作平靜地看著二皇子,心中卻第一次無比祈盼太子能夠此刻到青鸞殿來,救她逃離這水深火熱的時刻。
「你才不會關心他的死活。你若是不願意跟本宮說實話,本宮就在這床上強行要了你,你自己看著辦。」二皇子隨手拿起桌子上的香爐把玩,眼神忽而瞟過桌子旁的櫃子。
「如果二皇子真的那麼喜歡我,想要做我的情夫,我也不是那麼介意。只是別來這強行要了我身子的一套,我不喜歡處于被動。的確,我找皇上肯定不會是單純的慰問,我是去還東西的,丹書鐵券,你听說過麼?」余香覺得自己今日橫豎是難逃此劫,那倒不如直接應戰,透露出一點消息去。
余香篤定,二皇子一定不知道皇上塞給她聖旨的事兒,否則現在定然不會坐得這麼穩當。
既然他不知道,那麼繞過這件事,說一些他知道的,就證明自己沒有說謊。
「你還有丹書鐵券?」二皇子挑眉,似乎不相信。
「我沒有,皇上有。我身為家人子時,曾經被皇後娘娘獻給皇上,二皇子別對我說什麼不知道。當時皇上借給我一塊丹書鐵券,說是讓我可以自由出入儲宮,勾引太子殿下,得到太子妃之位,還定下了一月期限。現在事情達成,丹書鐵券失去作用,我自然是要還回去,以除後患。我當然不希望太子殿下會知道我接近他是存有目的,為了地位。他那麼善良,還相信這世上自有真情在呢。」余香給二皇子倒了杯茶,遞過去,卻見他沒接。
「怎麼?二皇子已經畏懼我到這種程度,怕我下毒?」余香抬手自己飲下那杯茶,然後將茶杯狠狠擱置在桌子上。
二皇子笑道︰「小余香生氣了?這是摔杯為號,給侍婢們提醒呢?」
「若你不是你,我現在更想將這茶杯直接摔在你臉上,看它們在你臉上四分五裂的樣子。」余香微笑,難得說了句心里話。
「我果真是看低了你,你這顆心,當真是比石頭還硬。你說我怎麼不早點遇見你呢,要是我先于周子歡而遇見你,肯定把你**的更好,反正會比現在更加心狠手辣,不至于見到我也心生哆嗦。」二皇子似是無意的一句話,卻將余香的心思全都揭露在台面上了。
「其實我現在**你也不晚,你知道我最後要的是什麼,我也知道你要的是什麼,願意結盟嗎?事成之後,我做皇帝,許給你皇後之位。我要天下江山,你則隨意在後宮里養那些野男人,我只當做視而不見,這豈不是兩全其美?」二皇子忽然很迫切地想要將余香留在身邊,哪怕是一輩子斗智斗勇也很有意思。
一個心狠手辣的人,內心是狠孤獨,很寂寞的。但是如果有了一個同樣心狠手辣的人陪在身邊,那日子就會好過很多。
可以比比誰活的長,又或者是比比誰會先心軟下來。
「二皇子實在是高看我了,我要是又幫你奪權位的本事,干嘛不自己做皇上,偏偏要做個架空了的皇後呢?你別忘了,一個莎羅都能將我打得身敗名裂,我能幫你什麼?」這個時候,若真說是要保一個人,余香只會選擇保太子。
只有保住太子的儲君之位,于她而言,才是最為穩妥的一步。
她可以順理成章的守在他身邊,無論愛與不愛。
她可以毫無懸念地坐上那個皇後之位,無論天下人是否贊同。
她可以憑借自己的本事保住周子歡的性命,無論太子願不願意。
這無疑是最省力氣的一種走法,卻也不失為是當前最好的走法。
周子歡被調去邊關,與她許久未見,此時若說是支持周子歡,實在是希望渺茫。
而二皇子,那就是狼,是虎,哪里是她能夠控制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