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憂憂房間出來的白羽正準備下樓,回檢察院梳理案宗,每次憶起過往,他都會拿繁重的工作的來麻痹自己千瘡百孔的心。
當他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听到了樓下客廳父母的談話,不由得頓住腳步,身側的雙手慢慢的收緊,父親說的對,既然注定了不會有結果,那麼就不能再這樣任由事情有什麼發展的可能。
送走鄭沫白羽,金一鳴趕緊連忙攙扶著司徒少南往樓上走,
「金一鳴,我沒有那麼脆弱。」
司徒少南躲開他的靠近,快他一步走到了臥室門口。剛剛將門推開一條縫隙的司徒少南停下腳步,轉頭望向身後緊隨的金一鳴問道︰「那個,是你讓憂憂喊我嬸嬸的?」
聞言金一鳴挑眉輕笑道︰「當然,不然喊什麼,難道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咱們現在的關系?」
司徒少南沉默,沒][].[].[]在言語轉身走進了房間,把金一鳴關在了房門外。
金一鳴緩緩地收斂了笑意,靠在門旁潔白的牆壁上,仰頭看著華美的吊頂,不由心生感嘆,追妻路漫漫兮,遠矣啊!
房門里邊,司徒少南站在窗前,從十二樓的高度俯瞻著視線所及的一切,惆悵填滿了心緒,
她和金一鳴的關系似乎超出了自己的控制,是什麼改變了,是自己沉寂了多年的心?又或者是他的那句,原諒我不能放你走?還是自己真的就只是因為,他與杜竣笙相似的眉眼才會有所動搖的嗎?開始的確是因為這點,但是現在好像又不是了。
一連串的疑問排比,讓司徒少南頭痛欲裂,煩躁的揉揉太陽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些問題都可以先不去考慮,現在最主要的是她需要盡快的養好傷,呂杰那邊早晚會主動找上她的,她不能連累家里,也不能連累他。
思及到此,司徒少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狠狠地吐出,她一定要保持衷心,不能再被他動搖自己的心。
司徒少南側躺在柔軟干淨的大床上,不禁想起了新婚那晚,新房里的那張大的夸張的喜床,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這次的傷雖然對于司徒少南來說不算什麼,但是畢竟因為傷口太深,加之失血過多,還是讓她感覺到一絲疲累。
不知睡了多久,司徒少南被一陣隱約傳來的砰砰乓乓的聲音吵醒,她疑惑的走出房門,聲音來自廚房方向,司徒少南踱著步子往樓下走去,當一抹欣長身影出現在眼中時,她不禁一愣。
一身藏藍色家居服,修飾的他隨意悠然,窗外柔和的暖陽照在他身上,仿佛鍍上了一層奪魂攝魄是光彩。
淡藍色的碎花圍裙系在腰間,毫無違和感。
手里拿著寒光閃閃的菜刀,正對著砧板上的白蘿卜猛砍著。
司徒少南悄無聲息是走到他身後。
金一鳴看著被自己摧殘的蘿卜,撇撇嘴,隨即轉身準備到冰箱里拿牛肉,剛轉身,險些撞上身後的司徒少南。
「啊!首長,你什麼時候起來的?」說著忙把菜刀背到身後。
「你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我想不起來也不行啊。」
金一鳴訕訕地模了模鼻子,「那你先去吃點水果,晚餐一會兒就好。」
「你確定我能按時吃上晚餐嗎?」。司徒少南歪頭看了看砧板邊上的平板電腦,打開的頁面正是炖牛肉大全。
金一鳴看看手里光亮照人的菜刀,又看看,砧板上粉身碎骨的可憐蘿卜。干笑兩聲,撓撓頭。
司徒少南又走到電飯煲那里,打開一看,頓時黑線,這是燜飯呢還是在做粥?
隨即她拿著一把勺子在已經翻滾的鍋中舀出了兩三勺的水,做著最後的補救,雖然有些晚了。
「把牛肉拿來。」
「哦」
金一鳴趕忙轉身從冰箱里取出了牛肉,放到砧板上。
司徒少南緩緩地把吊著手臂的繃帶取下來。
「你要干嘛?」金一鳴阻止道。
司徒少南停下動作,淡然的說︰「做飯,我可不想餓肚子。」
金一鳴遲疑了一下,「要不,你指揮,我動手,要不然你在傷上加傷,我可是會心疼的。」
金一鳴露出無比心疼的表情,讓司徒少南眉頭一跳,她還是離這個妖孽原點比較安全,然後便不置可否的站到一旁,把廚房重地交還給他。
重新上陣的金一鳴在司徒少南的指揮下,開始了晚餐大作戰。
「刀不是這樣拿的。」
「牛肉不要順著紋理切,不易熟。」
「不要放那麼多的鹽。」
「炒菜要先放油,那個是醋,這個顏色深的才是醬油,那事糖,不是味素」
當夕陽西下,暮色正濃時,餐廳,金一鳴和司徒少南對坐于長形餐桌前,桌面上擺著四菜一湯。
炖牛肉里,大塊牛肉被已炖成糊狀的蘿卜包裹,只有漂浮在上面提味的香菜翠綠的喜人,
素炒什錦已分不清食材的本色,只余淡淡的焦味飄蕩在二人的鼻息間。
還有酸酸甜甜的蝦仁油菜,支離破碎的可樂雞翅
每人面前還各自盛著一碗像是熬干了的白米粥,黏黏稠稠的飄著裊裊熱氣。
司徒少南發誓,這是她指揮的最失敗的一次戰役,士兵完全不听從她的指揮,只顧著手忙腳亂的我行我素。
金一鳴雙手放在桌子下面的腿上,訕訕道︰「首長,吃飯吧。」
司徒少南只是端正的坐在那里,凝視著金一鳴,片刻後命令的語氣道︰「把手伸出來。」
金一鳴桌下的雙手緊握成拳,面上卻蕩起了一抹邪笑,「怎麼,首長對我的手感興趣。」
司徒少南依舊端坐在他對面,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我不喜歡重復。」
金一鳴薄唇一抿,投降的低下頭,用額頭抵在光潔的桌面上,抽出雙手舉過頭頂,把自己如玉般修長淨白的雙手展示給司徒少將探查。
一室的靜謐,金一鳴只覺的囧到極點了,本來以為只要抓住了首長的胃,就能抓住她的心,但是還是太高估自己,小瞧中華廚藝的博大精深了。
看著金一鳴淨白的雙手上點點紅痕,和骨節分明的手指上的那些深淺不一的傷口,一種難言的感動充斥著她。
現在的社會,女生大多數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更何況是心高氣傲的男生,尤其是不論站在哪里都出類拔萃,耀眼出眾的富家子弟金一鳴。
他是上帝的寵兒,完美的外形,頂尖的家世,過人的才智,這樣一位集萬千于一身的年輕才俊,究竟是對自己有著怎樣的心,才能做到這般,此刻說不心動是假的,但是自己又有什麼值得他這樣傾心相付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