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一場寒,下了一上午的雨,終于漸漸停歇了下來,窗子氤氳著一層霧氣,病房內的空調將房間的溫度調到了非常舒適的溫度。
陸琴婉望著金一鳴疲憊憔悴的睡顏,無力的嘆息,從昨天到現在,他都很安靜,不悲不喜,不焦不躁,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吃飯吃藥,檢查,醒著時便是望著某一個地方發呆,要麼就是這樣昏昏沉沉的陷入睡夢中。
只是睡著了的他,眉頭也是微微皺著的,並不安穩。
因為昨天太過激動,使已經慢慢愈合的傷口崩裂開,引起了高燒,還好不是太嚴重,用過藥以後便退下了一些,雖然還有點點熱,但並沒有什麼大礙了。醫生說,這也是傷口恢復的必經過程。
見金一鳴睡得很沉,似乎是昨晚蒸騰的太疲乏了的緣故,可能一時半會兒不會醒來,所以她打算趁這個空檔出去一下,于是,~她便囑咐隔壁的護士幫忙照看一下,如果有事一定第一時間給她大電話。
********,陸琴婉拿著手包,站在病床前又看了金一鳴一眼,隨即轉身走出了病房,當她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的時候,本來熟睡的金一鳴豁然的睜開了眼楮,一雙眸子閃著幽深的光芒。
雨後的空氣中透著泥土潮濕的味道,在遠離城市喧囂的軍區醫院尤為濃郁,深吸一口氣,冷冷的空氣刺激著呼吸道,讓人忍不住微微皺眉。
司徒少南一身筆挺的軍裝。來到離軍區醫院不遠處的一家咖啡廳,站在門口,她的腳步不禁頓了一下,透過窗子上氤氳的霧氣看去,在靠窗邊的角落里,看到了一身米色大衣的婆婆陸琴婉。
此時的她正垂眸攪動著面前的咖啡,偶爾抬起手腕,看看時間,顯得有些心緒不寧。
凌晨的時候,她接到婆婆的電話。說約她今天中午在這里見面。有事要和她談一談。
凌晨的時候,她並沒有睡下,確切的說,是她睡不著。因為她滿腦子想的都是金一鳴在碼頭時的樣子。憤怒。傷心,痛苦,苦澀還有他倒地。滿身鮮血的時候,躺在無菌病房里那副孱弱的樣子,每每想到這些,她的心就想被人用手緊緊握住一樣,疼的她呼吸不暢。
不是她不想看到金一鳴,而是想要多給他一些時間,慢慢接受消化這件事帶給他的沖擊和傷害。
如果他能漸漸平復悲憤的情緒,換一個角度去看待這件事,或許就可以明白自己這麼做的苦衷和無奈,到那時候,無需任何的解釋,便可以放下這諸多的負面情緒,坦然的繼續走向兩人新的開始。
到那時,她一定會放下所有的背負,用最純真的愛去回應他的深情。
到凌晨接到婆婆的電話時,她第一想法就是金一鳴出了什麼事,當即便急切的向冷漠的婆婆詢問起來,卻只換來冷冷的幾個字,「明天中午見一面,我有事想要和你談。」隨著話落,電話里傳來了嘟嘟的盲音。
司徒少南看著已經徹底黑了的手機屏幕,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仔細回想了一便,原來並不是金一鳴有什麼出了什麼狀況,這一認知,讓司徒少南的高高懸起來的心瞬間便落回到了胸膛里。
但從婆婆沉著的語氣中可以察覺出來,她要談的事,應該非常重要。
軍營離軍區醫院有很長一段路程,所以司徒少南不敢耽擱,連夜便趕了回來,距離相約的時間還有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司徒少南整理了一下由于連夜趕路而有些略顯疲憊的神色。
在陸琴婉再一次看時間的時候,司徒少南緩步走進了咖啡廳,嘴角噙著一抹恭敬的微笑,和陸琴婉打過招呼後,便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喝點什麼?」
陸琴婉招手叫來服務員,詢問著司徒少南,語氣淡漠而疏離。
司徒少南連著趕了十幾個小時的路,昨晚的晚飯也只是應付的吃了一小點,早餐更是沒有心思吃,此時倒是覺得胃里空空的難受,隱隱傳來一陣絞痛。
這段時間就沒有好好吃飯的她,胃痛的老毛病怕是要犯了,這都是以前出任務時留下的老毛病,幾乎每個特戰隊員都或多或少會有點胃病。
常年的超強度訓練,演習,出任務,三天頭斷食挨餓是經常的,到也不是什麼大事,所以這一類的小毛病通常都會被忽視,從而導致的嚴重後果,也不被重視。
司徒少南的胃痛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犯過了,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她通常也都會盡量按時按點吃飯,止痛藥也會常備在身邊,只是最近這段時間因為發生的這些事,讓她根本無暇顧及那許多。
一路奔波,加之天氣驟然降溫,才讓胃痛的老毛病又來關顧了。
隨即,司徒少南點了一杯不加糖的黑咖啡,當帶著苦澀味道的熱咖啡順著食道進入胃里時,胃里瞬間就升起了一股暖意,讓本來隱約有些疼痛的胃感覺到了一絲緩解。
咖啡氤氳的熱氣裊裊升起,蕩漾在有些凝固的空氣中,顯得孤寂落寞。咖啡廳的客人並不是很多,司徒少南和陸琴婉有事坐在靠窗的角落里,所以顯得更加安靜,只有耳邊舒緩的音樂在不停的循環著。
但和這比起來,最讓司徒少南感到壓抑的是對面緘默的婆婆陸琴婉。
司徒少南不知道陸琴婉這麼急著讓她趕回來到底是什麼事,但直覺告訴她,這件事不簡單,也或許是她非常不願意去踫觸的事。
看著對面一身筆挺軍裝的司徒少南,陸琴婉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只是這抹淺笑太過清冷,看的司徒少南心中忐忑不安。
只是一向最會隱藏自己情緒的司徒少南並沒有讓陸琴婉看破她的不安。
陸琴婉收起了那抹清冷的淺笑,單刀直入的切入接下來的話題當中。
只見她清冷沒有一絲表情的看著司徒少南,說︰「那天在手術室外我和你說的話你沒有忘吧?」
司徒少南本就不安的心,在听到她提起手術室外那天發生的事時,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她握著杯子的手不由的緊了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