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鳴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但他還是不死心,想要貪心的去奢望能有奇跡發生。
難道是之前他們把創造奇跡的運氣都用完了,所以現在才奪取了他們期盼奇跡的權利。
手里那份手術同意書,金一鳴的心窒息般的痛,不過,這種痛由他一個人來承擔就好了。
握著筆的手微微有些顫抖,把他的名字寫上去,那麼他就是親手殺死自己孩子的儈子手。
唐醫生看著金一鳴遲遲無法下定決心的猶疑不定,無奈的嘆息。
就在此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一名小護士走進來,恭敬的說︰「金先生,您太太要見你。」
小護士的稱謂讓金一鳴微微一怔,金先生,金太太,這個稱呼好陌生,似乎他們結婚以來,幾乎還沒有被人這樣稱呼過。
不過,听到這樣的稱呼,卻讓他覺得那麼動听。
金一鳴把手術同意書放到茶幾上,然後起身,朝司徒少南的病房走去。
司徒少南一直看著窗外的天空,听見門口有響動,便動作緩慢的轉頭看向門口。
其實此時她是想給金一鳴一個微笑道,但是她的表情已經被情緒影響的僵硬無比,不停她大腦的支配。
金一鳴看著她的眼楮,沒由來的一陣心虛,努力的掩下眸底深處的情緒。
金一鳴坐下來,伸手把她微涼的手放入手心,試圖溫暖她。
「怎麼了?」
金一鳴很自然的問,但似乎他忘記了,今天他來醫院,她並不知道,而為什麼又會讓小護士去通知自己她要見他。
司徒少南凝視著金一鳴凝視著自己的眼楮,那樣纏倦情深,只是里面是憑他如何努力都無法掩飾的沉痛。
她一直都知道,他一點都不比自己承擔的少,而且甚至更多。
所以他今天才會瞞著自己出現在這里,因為心緒繁雜,他才會這麼自然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卻忘了要繼續隱瞞自己他此時出現在這里的目的。
「對不起。」
司徒少南微微垂下眼簾,看著被他緊緊握住的手。
「怎麼了,怎麼突然說對不起?」
金一鳴被司徒少南突然的對不起弄得滿頭霧水。
司徒少南深吸一口氣,凝視著金一鳴的眼楮,「對不起,是我太自私,忽略了你的感受,對不起,我的堅持讓你為難,對不起,在這場感情里,你付出的比我多太多」
「你?」
司徒少南抬手制止了金一鳴開口說話。
接著說道︰「所以,請你原諒,接下來,讓我和你一起承擔好不好,不要讓這場感情出現不公平,對你的不公平。」
金一鳴瞳孔猛的一縮,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只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而似乎自己所做的一切早就在她的預料之中。
饒是猜到了這種可能,他的聲音還是不可避免的顫抖,「你都知道了?」
司徒少南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反手把他沁著汗的大手握住,釋然的微微一笑,「這是命運的安排,我接受命運。」
話落之際,金一鳴一把將司徒少南抱進懷里。
命運的安排,讓他們一起去接受。
「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會這麼做,是不是?」
金一鳴讓司徒少南靠在自己的懷里,雙臂緊緊抱著她,就像抱住了全世界,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對自己的這種行為嗤之以鼻,但是此時他卻覺得無比滿足。
司徒少南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是的,之前因為自己的固執他那樣的失控,可是下一秒他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並且妥協。
其實那個時候她就知道自己的固執只是徒勞,她只是在自欺欺人的鬧脾氣。
其實她何嘗沒有妥協。
只是靜下來以後,她看到金一鳴超乎尋常的平靜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察覺到他心思。
他把所有的一切背負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寧願擔負被自己埋怨,甚至怨恨的風險也要那麼做。
他試圖在妥協麻痹她,然後在自己被醫生用特殊手段麻醉後,實施手術。
為的就是保全她,保全兩個孩子中的一個。
而他最的負擔就是心里上的負擔,對她的負罪感,對那個被狠心拋棄的孩子的負罪感,將如影子一般,籠罩他今後的人生都活在這件事的陰影下,不得喘息。
她不能那麼自私,讓他獨自一人承擔這一切。
隨後,司徒少南讓金一鳴把手術同意書拿給她看,她要讓他在自己面前,在自己的鼓勵下在家屬攔上簽字。
看著白紙黑字的手術同意書,司徒少南的手還是不可抑制的顫抖了一下。
可想而知,在這之前他自己獨自一人面對這份冰冷刺骨的手術同意書的時候,他的心該是如何沉痛。
司徒少南一手按著同意書,一只手伸過去握住金一鳴的手,然後帶著他的手覆上微微隆起的小月復。
眼底滑過一抹隱痛。
忽然,司徒少南抬起頭,眼神亮閃閃的看向金一鳴,接觸到怎樣的眼神,金一鳴的心猛然的一陣悸動。
「金一鳴,咱們給寶寶們取名字好不好。」
司徒少南此時的神情和金一鳴以往認知的她有很大的差別,就像一個突然想到一個超好玩的事情的孩子一樣興奮。
金一鳴怔怔的看著這樣的司徒少南,竟然一時間就像失語一般說不出一句話。
司徒少南高興的轉身從枕頭下面拿出最近一張胎兒的彩超單。
拿到金一鳴面前,「給孩子取名字好不好,雖然現在還不知道他們是男孩還是女孩,不過取一些男孩兒女兒都適用的名字好不好。
嗯,一個叫豆豆,一個叫寶寶好不好,金豆,金寶,合起來就是豆寶,好不好听,突然發現我還是蠻有才的,諧音就是豆包,還是金子做的豆包,呵呵」
金一鳴看著司徒少南面上乍現的燦爛笑容,眩暈了他的眼,他的心。
金豆寶,金豆包,很有趣。
似乎是被她的情緒感染到,金一鳴看著她的手不停在兩個影響上指來指去,似乎不知道該讓那個寶寶叫金豆,那個叫金寶好,糾結的眉頭都皺到了一起。
「這樣,咱們讓寶寶自己選好不好」
忽然,金一鳴神秘的一笑。
聞言司徒少南一怔,「他們怎麼自己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