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權逆河山 第170章 做準備

作者 ︰ 西西唯

以前的慕希本是個很懂分寸之人,即便是面對皇後太後時,也是站在規矩之內從沒有過錯。

今日卻說出如此任性之語來,芸卉一時間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是自己那個端莊得體的主子。

而慕希則不以為然,反而不吐不快,她看向芸卉,很是認真的一字一句說道︰「他當真那麼無情嗎?連二皇子殿下都願意跳出來維護沁妹妹,為何他不敢?」

「娘娘!」芸卉當真著急的不知道說什麼好,眉頭皺成一團,恨不得立馬捂住慕希的嘴,「您是正妃娘娘,這些話可不許隨意說,在這錦華殿內僅有奴婢听著便罷,若是出來這扇大門還如此口不擇言,那娘娘就算是有九顆腦袋也不夠砍的呀!」

慕希嘆氣,搖了搖頭一臉失望。

既是對千式離的失望,也是對自己的失望。

她的腦海中閃現過戚子風揚的臉,心口突然一顫。

戚子風揚,二皇子殿下。

和那張臉。

這三個關鍵詞聯系起來,慕希一驚,數種片段同時出現。

這個二皇子殿下,似乎有些眼熟,似乎……曾經見過?

似乎是在某個不眠的夜中,我隱約見過你出現在風雨中,告訴我這黑暗不過短瞬,終有一日會迎來光明與希望。

是這模糊虛幻中的面孔,陪我度過最難熬的光陰。

而當一切漸漸好起來之時,這份陪伴卻再未出現過。

又是靈光一閃,慕希腦海中那模糊的面容漸漸清晰起來,猛地一霎,她瞪大了眼楮,青墨姐,是,是她,曾經在青墨身邊見到過他,見到過戚子風揚!

慕希嘴唇微動,萬幸並未發出聲來,否則被芸卉听到又是一場解釋不清的誤會。

但芸卉心細,仍舊看出些端倪來,問︰「娘娘可是還有何顧慮,您大可放心說與奴婢听,奴婢可為娘娘出出主意。」

這番話很是暖心,慕希心中感激不盡,可真正張嘴時,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外頭還是一片黑暗吶,不知那個可給溫暖擁抱與支撐的面容,何時才會出現。

或者說,還會否出現呢?

即便是深夜,多事的宮中也不可能安穩入眠。

總有各種狀況在發生著,暗流四涌。

青墨休息了許久,重新洗漱一番後,茗薇又為她梳起了發髻。

二人間的默契濃烈到無需言語便能一切順然發生。

青墨從銅鏡中看著自己的臉,會心一笑,道︰「這個點,你不是應該勸我早些休息了嗎,為何又重新梳上了妝?」

茗薇溫婉一笑,「小姐心中有事,若是不去辦,恐怕一夜都無法入眠,與其讓小姐失眠一整夜,不如就讓我陪你去了解這一心結。」

「好,你陪我去。」青墨回頭看她,眼神閃亮有光。

茗薇點頭回應,二人的對視中皆有笑意。

簡單的裝束上身,青墨只盤了個簡單的發髻,臉上不沾半點粉黛,畢竟夜已深,也不走出這凌秋園,無需講究,反倒是這隨意的裝扮更讓人覺得舒服,丟掉繁雜才能做回自我。

剛一出門,晉六從外邊迎面而來,一見青墨便半跪行禮,道︰「娘娘,奴才剛去打听過,的確在月景殿。」

「好,」青墨點點頭,長長的舒了口氣,「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如霜正在收拾著小廚房,從窗戶透出的縫隙中看到外頭發生的一切,那晉六與青墨之間幾乎耳語般的一番對話,另如霜心中非常不是滋味。

青墨這個主子,似乎總在有意無意的防著她。

不僅重要之事不交給她去辦,就連日常中的微小事,她也沒有插手的機會。

盡管知道自己不比茗薇那樣的陪伴青墨許久,自然與其交心。

可在茵萃殿也呆了那麼幾個月,如霜自認為還算盡心盡力,卻始終得不到青墨的信任,這件事除了挫敗感外,總覺心中不悅。

如此心不在焉了好一會兒,如霜早已忘了自己身在灶台前,右手無意識的往前一伸,恰巧踫在了那刀刃上,她「啊」的一聲叫了出來,看著之間的血跡涔涔冒了出來,竟也不覺疼痛,只是一直看著,想起很多事來。

從茵萃殿到月景殿並不遠,可這也是青墨首次過來,之前若非許良娣親自拜訪,青墨也沒這個心情上門來找她。

此刻自然也不是為了找她。

她正與千式離恩愛纏綿呢,若是造成了打擾,那青墨豈不是成了拆散一對鴛鴦的罪人?她可沒有這個愛好與興趣去做這種事。

「路侍衛,大皇子殿下在里頭享受春宵,你在這外頭吹著寒風,還真是委屈你了。」

遠遠的,青墨便出了聲。

千式離在的地方,自然少不了路連郢。

他在月景殿門前,恐怕得呆到天亮去。

這外頭寂靜一片,與殿內的溫暖燭光成了鮮明的對比。

路連郢精力高度集中,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順著看過去,見到的卻是盈盈走來的青墨。

他霎時間有些不敢認。

那是青墨嗎?

素雅的一身長裙,一頭順黑長發中僅戴了一支木色的簪子,臉上干干淨淨就是本來的模樣,如此看去,仿佛比日常所見的那個皇子妃還要年輕了幾歲,就像是個招人疼愛的妹妹一般。

路連郢心頭一動,甚至忘了該有的行禮。

這也讓青墨一愣。

被路連郢這說不出什麼感覺的眼神盯得慌了神,抬手捋了捋頭發,微微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在距離他數米的地方便停住。

這一停,路連郢也回過神來,第一件事便是行禮,「娘娘怎麼到這來了,天色不早,四處走動是不安全的……」

「有你御前大侍衛在凌秋園把守,還有何不安全?我放心得很。」青墨緩緩說道,又朝前走了一步,她不急不躁,想說的話早已一一排列在腦海,只是這夜色頗美,如此寧靜之下,倒也不著急一股腦全部倒出,慢慢來,不必慌張。

路連郢沒有起身,仍舊保持半跪的姿勢,也不抬頭,看不清他此刻的眼神,只听得那語氣中仍是一如既往的正直坦蕩,「娘娘若是事需要在下轉告,請直說便是,只是今夜特殊,不論有何事,恐怕皆是不能及時解決,還望娘娘有這個耐心,可等明日殿下有空,方再告知。」

這變著花樣說出的逐客令青墨不是听不出,她不生氣,反倒更加有了興趣。

還有什麼比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更加令人興奮呢?

「你明知我並非來找大皇子殿下,若是找他,何必挑你在之時,這不是給我自己找不自在嗎?既已知我的來意,何必與我拐彎抹角。」

青墨話音剛落,不遠處的樹叢中發出一陣唰唰聲,似有蟲子飛過,擾亂這寧靜的夜。

路連郢突然笑了起來,如流水般呼啦襲來,濺起一陣水波與涼意,「娘娘既然知道與在下說話是找不自在,那也不必說了,在下人微言輕,也無需在意。」

「你!」青墨急了,猛地一個跺腳,早已忘了自己的身份,這氣急了的一個小動作,與她此刻的裝扮相交映,更似一個沒長大的小孩一般,惹人疼愛。

路連郢似乎也察覺到不對勁,便不再說話。

終于輪到青墨的反擊時間,也是在此刻耳邊安靜下來之後,青墨才想起今日的重點,她在心中暗罵,差點被路連郢岔開的忘了自己的目的。

她冷笑一聲,道︰「你人微言輕嗎?我可不那麼覺得,一句簡單的話便險些將沁良娣推入火坑,這便是你所謂的人微言輕?我看你不僅是一言千金,而且還是膽大包天!」

青墨的聲音逐漸嚴厲,皺著眉咬著牙放出殺氣來,「誰給你的膽子竟敢與皇子妃作對,誰給你的膽子竟敢落井下石陷害皇子妃!」

最後一句音量大到引起樹葉沙沙飄動。

路連郢一驚,他的確沒有想到,今日青墨來這的目的,竟是……為了責怪自己?

在沁良娣與許良娣的那件事上,直到現在,路連郢也並未覺得自己有所過錯,不過是指出了真理,這也錯了嗎?

他不解,皺著眉想了好一會兒,不反駁,只是愣愣道︰「娘娘的意思是……在下做錯了?在下並非與皇子妃作對,也並非想要落井下石,從沁良娣手指間找出的絲線,不過是無意間的發現,這是證據,在下提出,有何不對?我們不都應該站在真理那一方嗎?不可顧及感情而丟了真相啊!」

他說的坦蕩,卻另青墨心中愈發堵得慌,一口氣沒喘勻,猛地咳嗽了兩聲。

路連郢驚了一驚,想要上前幫她順過這口氣來,剛準備動,發覺不妥,又退了回來。

「娘娘……在下不明白。」

「你從小便在宮中長大,怎會不懂這宮中的明規暗則,莫不是大皇子殿下與太後將你保護的太好,你竟沒了判斷力,變得愚蠢了嗎?」。

青墨絲毫不客氣,將這話說的直截了當,倒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怒氣。

路連郢不傻,漸漸明白過來,臉色越發僵硬,「娘娘的意思是……在下做錯了?」

若不說這句還好,這句一月兌口,青墨更是又急又氣,恨不得上前狠狠給路連郢一個耳光,好讓他看清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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