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族篇》
第三十三章等他名動大千世界
「今日，我護著你，你若想走，便無人可以阻攔！」
蕭炎的話語在這片空間之中悠悠傳蕩，仿佛使得支離破碎的空間都變得平穩起來。清衍屠的面色鐵青，卻是無法反駁，因為他很清楚蕭炎所說之話並非是妄言。如今的蕭炎，就算是壓上了整個的浮屠神族也是徒增人數而已，毫無抵抗的作用。
那個層次，不是依靠數量可以彌補的。
听聞此言，清衍靜淡笑，而這似是將整片幽暗空間都籠罩了的龐大陣盤都徐徐消散，化作滔天靈光。她的眼神平靜，而後沖著蕭炎搖了搖頭。
「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不會走的。」
「果然。」對于清衍靜的反應，蕭炎似乎早已在意料之中，他聳了聳肩，而後道。
「作為朋友，我只能說，你的選擇，我和薰兒都會支持。」他清朗一笑，此刻他並不是那威震大千世界的炎帝，而只是清衍靜的老友。
「謝謝你們。」清衍靜笑道，旋即蓮步輕移，緩緩地向著清衍屠走去。
「大長老，靜兒在這里受罰，並不是覺得我做錯了什麼。一開始，我也只是為了保護我的丈夫和孩子。」她緩言道，憑借她的實力，如若獨身一人，浮屠神族無法將其阻攔而下。可是加上當年的牧鋒以及年幼的牧塵，她則是不得不妥協。
「哼。」听聞清衍靜此言，清衍屠冷哼一聲，卻是知道，清衍靜心中並無悔意。
「可是現在，我依舊不肯走，那是因為，在這二十多年間，我一直在思索一個問題，何謂真正的天驕？」清衍靜淡淡道，搖了搖頭。
「曾經一度認為像曾經的我以及摩訶天那樣的人，天賦異稟，我們修煉起來的速度乃是一些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我認為那樣就是天驕，因為我們可以輕易獲得強大的力量，凌駕于他人之上。」
「難道不是嗎？你們都身懷最為純正的神族血脈，本來就應該是天生的王者。」清衍屠道，清衍靜與摩訶天都是號稱萬年難得一見的超級天才，他們能夠取得的成就，本來就無可估量。
「訶，曾經我也一度這麼認為，但是二十多年前自從我在大千世界之中開拓了眼界之後，我恰恰認為這樣的想法，十分可笑。」清衍靜淺笑，而後偏過頭去，望向了後面的蕭炎，道。
「在那時候，我听聞了許多除卻神族之外的傳奇人物，大西天界的西天戰皇，劍域的劍聖，萬墓之地的守墓人。他們擁有的力量，就是吾族也不得不正視，而據我所知，西天戰皇雖是大千世界之人，卻並沒有太過強大的背景，劍聖和守墓人更是來自下位面，而他們又憑什麼能夠走到這般地步？」
「我一直想知道這個答案，因為我覺得如果我具備了那種東西的話，我一定能夠達成您們的夙願，重振吾族，守護大千世界。」
身為浮屠族神女的清衍靜，自懂事開始，便是背負著常人難以想象的一些東西。
「直到我遇到了薰兒，然後見到了蕭炎以後，我推翻了自己從誕生開始就具備的想法。」
「他們明明就來自一個很小的地方，也毫無背景，但是他的修煉速度為什麼這麼快，甚至比我和摩訶天還要快，我百思不得其解。」
而聞言，蕭炎則是一臉悠閑，對于他來說，這個答案早已烙在了心中。他之所以走到了今天的這個地步，就是依靠那個。
「後來我終于知道了那個答案，這個答案，也是從蕭炎身上得到的。」
清衍屠聞言，面色倒是有著幾分期待。
「那就是被吾族所鄙夷的，情。」在說到這句話之時，清衍靜的面色溫柔下來，如水般的眸子之中似乎倒映著一道俊朗陽光的身影。
是他，讓自己感受到了那曾經被自己鄙夷的情，雖然他很弱小，但是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卻是無比的快樂。
比起那時的快樂，她倒是覺得修為到底強不強大，無關緊要了。
「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便是你放縱自己的理由嗎？」。清衍屠譏笑，他心中的怒意絲毫不見衰退。在他心中，還固執的認為，如若當初清衍靜和摩訶天結合，說不定就能邁出那最後的一步。
「情可不是虛無縹緲」清衍靜喃喃道，而後直視大長老，道。
「您對于吾族的執念，也是一種情，也許您不知道，可是正因為此情之深，才讓您覺得我的所作所為是對自己的放縱，對吾族的辜負啊，大長老。」清衍靜此言，使得清衍屠也是不禁思索起來，他存活了數萬年。在那悠久的時間之前，他似乎也存在著過和清衍靜一般的想法。
但是那般想法，被後來的他所唾棄，甚至深深的鄙夷。
「你不覺得你這所謂的情，是自私的行為嗎？你可知道吾族對于大千世界的意義嗎？不過都是借口罷了。」清衍屠面露怒色，或許清衍靜的話有一定的道理，可是她所做的決定，某些意義上對于浮屠神族，對于大千世界來說，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那你不覺得，為了你說的這些而剝奪了清衍靜追逐幸福的權利，也是自私嗎？」。蕭炎冷笑道，對于大長老的理論，他十分地嗤之以鼻。
「舍小家顧全大家，她一人的份量，又怎麼能和整個浮屠神族乃至大千世界相比？」清衍屠雖然忌憚蕭炎的實力，也是在這一方面，他自認沒有做錯。
「是啊，這也是我自願受罰的原因，大長老。我為了自己的私欲而辜負了您說的這些，所以我甘願被您囚禁。」
「哈哈，那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們，舍棄了情的人，永遠也不可能達到那般地步。」這種事情，無論是清衍靜還是清衍屠，都不可能比蕭炎更有發言權。
「所以，我不後悔！」
清衍靜直視著大長老，神色堅定。
「冥頑不化。」
大長老也是神色凝重，二者似乎通過目光在進行對峙著，絲毫不肯相退。
「我之所以不後悔，是因為我從我的孩子身上，看到了一些東西，我這個當娘的都不具備的東西。」清衍靜道，數年之前，自從她的靈體在聖靈山見過牧塵一面，她就發現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哦？」對此，蕭炎則是饒有興趣，雖然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大長老，如你所說，我的孩子血脈並不如我的純正，也沒有什麼強大的靠山。甚至，他是一個連自己的娘親都不曾見過的孩子。」
「我曾經一度的想法就是讓牧塵和牧鋒在那個小小的地方終此一生，而我也只要知道他平安就好。」
這是清衍靜最初的想法，也是最為無奈的抉擇。
「孽脈而已，否則的話，他還能有什麼作為嗎？」。清衍屠對牧塵無比的鄙夷，甚至他十分的記恨這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小家伙。
「可是，那一次，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許多似曾相識的東西，在他的身後，跟著一個有些羞怯卻是無比優秀的女孩，這番場景，倒是和當初我遇到蕭炎薰兒的時候，如出一轍。」
「呵呵，這麼說起來，還真的有點像。」蕭炎笑道，曾經的他與燻兒之間也是有著一道巨大的鴻溝，不過後來被他慢慢的所填平。現在想起來，他能夠取得這番成就，和這段經歷也不無關系。
「自那次之後，我便是改變了看法，我相信總有一天，我的孩子所取得的成就會比我這做娘的更為的輝煌。」清衍靜淡笑道，如果是那個小家伙的話，就有著無限的可能。
「你憑什麼這麼認為，你不覺得這毫無根據嗎？」。清衍屠對于清衍靜這般任性的態度不予理睬，他倒是想知道，清衍靜憑什麼認為毫無資源背景的牧塵，能夠超越浮屠族的神女。
「因為我是母親，如果說為什麼的話，牧塵是我的孩子，作為父母，天底下沒有任何父母，會不相信自己的孩子。」
「所以，那時候，我便是暗自的下定決心，我要在這里，哪里也不去，我要等待一天的到來。」
「你到底在等什麼？」清衍屠疑惑，清衍靜所言的意思。
「等著我的孩子，他名動大千世界的一天，到時候，他會來接我！」
素雅的聲音在這片幽暗空間之中傳蕩，絲毫不可質疑。
「就憑他？來我浮屠神族接人，這絕不可能！」大長老不怒反笑，他認為清衍靜的妄言根本不可能實現。
「世界上沒有不可能，我敢斷言，不出數年，這個小家伙會像今日我一樣，拜會浮屠神族。」蕭炎笑道。
「蕭炎，我承認，你取得如今這般成就，是我做夢都不曾想到的，可是，也並不代表你可以胡言亂語！」
對于清衍屠的固執，蕭炎也是懶得多言，他望了望清衍靜，嘴角倒是揚起一絲頗有意味的微笑，而後對著清衍屠說道。
「大長老，我們打個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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