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黑色、血色、世界的夜晚
這一年的秋季,這個世界經歷了從未有過的……變故。
自亞歐大陸中段升起的奇異煙霧直沖雲霄,然後飛快的消逝,在所有人收回視線的時候,天空已經……失去了原本的顏色!
不管當時的天氣是如何,天空中忽然升起永遠穿不過的血黑色的雲霧,天空的太陽也在那一刻被一輪亮白的月亮替代,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道開始在鼻端蔓延……
沒有人知道這些是什麼,他們只能看到四周微妙的光亮——是那種昏暗,但是卻能看清楚四周的詭異亮度,或許在黃昏之際或者黑雲壓城的時候會遇到……那是一種莫名其妙能勾起一個人沖動的神奇亮度,在將黑未黑、似明不明的地方,你看得到別人惶恐的面容,也能看得到他們的眼眸隱沒在黑暗之中……
這種黑暗,W@幾乎是同步的,在亞歐大陸這一範圍內籠罩住了所有人!
無數人恐慌、失措,他們詢問、質疑、疑惑、慌亂——
無數人顫抖、迷茫,他們尖叫、嘶吼、咆哮、低吟——
無數人憤怒、狂亂,他們亂舞、肆虐、沖撞、殺戮——
這個夜晚……不,這個並非夜晚卻比夜晚更恐怖的時刻頓時讓這個世界陷入了無盡的混亂之中!
無人知道這是怎麼出現的,但是如何抑制這種情況確實有大把人知道。
驚詫莫名的築夢者和異能者們撐起護盾,將不知不覺間變得有一絲絲血色的空氣抵擋在外面,然後他們不得不互相通信起來。
有人很快察覺了那是來自于地脈的影響,被改造了的地脈將這塊地方變成了這種血腥、暴力、被不可知的混亂籠罩的黑暗之地,但是問題出現了——那種手法是如此的高明,竟然沒有人能在短時間內去將這種東西給破壞掉。
地脈被聯系在了一起,這種改造再也不是幾個節點就能決定的事情了,現在地脈們做為一個整體,它有著數量難以辨明的巨量節點,而那些節點現在全部都是形成這種黑暗之地的要素,破壞一個兩個……甚至百個都沒有太明顯的效果。
築夢者們大多有著智囊團或者他們自己干脆就是一個偉大的智者,對于這種情況,他們幾乎是在發生這種情況之後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內打成了共識。
聯合,至少在通訊上要一直連接著。
很快,一些平日里沒有什麼太大的沖突的,或者僅有些微小沖突的技術人員——也就是那些擁有不錯智商的家伙們聯合了起來,開始分析其這些地脈的異變。
而其他武者們則開始帶著屬下們開始往有限大小的護盾外部進行突擊,開始收攏幸存者和物資,這種宛若天災一樣的事情……比所謂的喪尸危機更加的可怕,因為你會看著一個人漸漸的瘋狂,變得嗜殺殘忍、他們渴求血液和肉塊,在不斷的進食當中漸漸的變成一個個畸形的怪物。
「……惡心。」順手一刀展開撲過來的,擁有粗長脖子,臉部變得像是狼一般,身體卻宛若常病不起的營養不良的病人一樣枯瘦的怪物,領頭的異能獵殺者護著身後幾個帶傷的隊員和十幾個惶恐的普通人,在這短短幾小時內變得就好像經歷了百年時光一樣的街道上緩步前進。
寬闊的街道上遍布著黑色的細小蔓藤,不仔細看的話還不太能看得清,配合著這幽暗的天光,還有那看似純潔明亮皎潔,但是卻莫名勾起人的嗜殺獸欲的月亮……不知道為什麼,這令這個獵殺者升起了一種難以抑制的戰意。
踩過地面上不知道怎麼出現的血泊,獵殺者手中的長劍已經因為反復的斬擊而出現了大量的豁口,不過也因此,他的斬擊造成的傷害反而更加的強力了——伴隨著巨量的肉沫和鮮血的噴濺。
剛帶著一批幸存者到了基地,獵殺者這一次獨自出發,因為他的隊友們大多受到了一些傷害和難纏的感染。而他則往著前線前進,他將會在那報道,並且再帶一批幸存者回來。
那些怪物非常的難以對付,他們僅僅需要一些血或者肉,就能在無盡的嗜殺和嗜血中獲取無比強大的力量——有時候,他們自己的血肉也能讓他們變得更強,更畸形。
而這是一個大城市,城市中至少有著八百萬人,而現在,他們才剛月兌離了郊區位置,向著初步的城區進發,這時候依然受到了強大的阻力。而那些將基地設立在市中心的勢力,這時候幾乎即將陷入奔潰,除去幾個築夢者駐守的區域,其他地方幾乎要被這些怪物給吞噬殆盡了。
初步的估算是這些怪物誕生于人類之中,無論是不是普通人,發作概率大概是五分之一到十分之一,具體產生因素不明,但是目前看到的情況是,他們會越變越瘋狂,越來越渴望肉與鮮血,並且開始低吟著混沌的詩詞。
獵殺者——哦他的名字是加斯科因,他其實不太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他只知道,這可惡的天氣讓這幾小時前還繁榮的世界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變成了這一副衰敗、荒唐、扭曲的世界。
他感覺到了憤怒和痛苦。
他迫切的希望這些被迫扭曲的怪物能早日安息,因此他揮舞著手中的鋸齒長劍,將他們快速的撕裂——以盡量快捷的手法了斷他們。
渾濁的污血噴涌著,加斯科因的皮質長袍現在濕漉漉的,被鮮血徹底的浸染,他感覺身體因此變沉了不少,他這時候意識到——
他背負著這些鮮血的重量,就好像背負著那些怪物的痛苦和怨怒一樣。
因此,他下手更狠,似乎是在釋放那些纏繞在他身上的憤懟,而加斯科因就這樣……帶著一身的血氣向著前線快速的前進著。
而在另一邊,智者組,負責解析並扭轉現在情況的隊伍中卻傳來了更消極的消息。
「……這……抱歉我做不到。」
「地脈的影響和扭轉是件非常高深的學問,我至今都無法明白罪魁禍首是如何將這麼巨大面具內的,巨量的地脈連接在一起的。」
「我是會改變地脈,但是我最多也只影響過千米內的地脈,而且還是簡單的改變而已,這不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了。」
「可以……這個辦法可以,但是我們需要……三年。」
「三年!?你在開玩笑嗎?!」
「沒錯就是三年!而且是我們這幾千號人全部以最高效率去做的時間!這影響的地脈已經差不多是整個地球四分之一的地脈了,我們要解決整個亞歐大陸的問題!不是一個國家也不是一個大洲!是一個大陸!」
「天知道這是怎麼完成的……說是天災我都相信,但是……這不可能啊。」
「……報告!劉凱那邊的築夢者……失去消息!」
「……什麼?用其他辦法再聯絡一次!」
「沒有回應!」
「再試!」
「……還是沒有!」
「……怎麼可能,他好歹也是個築夢者啊——」說話的人忽然抬起頭……不,是所有在這個大廳內的所有人都抬起了頭,他們看向上空。
那是一個渾身布滿血液的、狼狽的趴在地上的男人,他身上已經到處都是慘烈的銳利傷口,他的頭發被血污團結著,變得異常的骯髒,但是他還是喘著似乎隨時都會徹底斷掉的粗氣,斷斷續續的說著點什麼——這時候所有人都看得出他的瞳孔已經渙散,更嚴重的是,他的瞳孔甚至已經開始變得……松散而渙散。
「各……位,我是……劉——呼,呼……凱,咳,有人……很強,很……很強,他們來了,小心……他們是靈體……來自于……地下,」他這時候的瞳孔已經渙散成了糊狀,那駭人的眼楮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人類的眼楮,而是來自于噩夢的那種稀散的詭異眼楮,「注意……注——」
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極度亢奮而尖銳,說話的聲音也變得非常連貫,而他的身體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白而松弛,顯然是回光返照——而他的眼楮這時候也在加速的變成糊狀——
「他們穿著黑甲,黑色的,我沒辦法提供更多的消息,但是他們在這種天空下更強,如魚得水,而他們現在正向著——」
他略一停頓,在所有人豎起耳朵听的時候,在畫面外,忽然響起了一個年輕的男人的聲音,他讓人感覺非常的桀驁不馴,他說︰「漏網之魚。」
然後劉凱死也沒說出最後一個最關鍵的話語,就被一個華麗的武器佔據了他留下的最後的信息的最後一幀畫面——而他,也被這華麗的武器刺穿了腦袋,糊狀的瞳孔在畫面的中央不知道為什麼額外的讓人感覺到後脊發出一陣無法忽視的冰冷感……
這是一些築夢者為了傳達一些重要消息而持有的一種道具,通常是觸發了特定情況才會有的效果,會向著這個築夢者所希望的目標傳遞一定量的畫面、文字和聲音。
劉凱選擇的很顯然是所有正在立志于解決現在這個黑暗之夜問題的築夢者們,而觸發的條件……顯然是瀕死。
可惜,就算他死了,他也僅僅傳遞出那些人是黑甲,靈體,適應黑暗之夜的消息而已,這只能告訴他們,這些人以及他們的背後就是這一次的罪魁禍首而已。
對于黑暗之夜的消除毫無作用。
不過,築夢者們意識到,現在……還有著除了幸存者、黑暗嗜血怪獸還有那些趁火打劫的人之外,他們還需要注意一些東西。
那就是黑甲的靈體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