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正義!展翅翱翔!
唐果的計劃一點都不難,那就是亂馬變成亂子,戴上假的發繩,然後到處亂跑吸引火力,小茜就負責帶著水,防止其他人給亂馬澆熱水導致他出現額外的問題。
唐果就帶著發繩當一個別人都不知道的參與者,就當做她什麼也不知道。所以她現在就要趕緊回到天道家中,繼續過她那平靜而悠閑的日子,除了身上還藏著一根龍須之外和以前毫無區別。
這計劃非常的簡單,唐果和亂馬他們只花了三分鐘就完成了布置,然後這兩個家伙就大呼小叫的跑了出去,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們在這里到處亂晃。
唐果就低調得多了,她一臉淡定的慢悠悠的像是散步一樣往家里走,看起來就好像是日常的閑逛一樣。
「啊,唐果。」
然而,她卻突然被人叫住了。
「嚇到你了?」從她背後走出來一個身高將近一米七的男人,身材縴細,看起來沒什麼力量,穿著古怪的布袍,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個現代人,倒像是什麼古代的神官一樣,而且很奇怪的是,他身上還有著難以辨明的香味,臉上還帶著面具。
那面具,是一張雪白的笑臉,但是看過去卻更像是一個稜角分明、線條有點夸張的真人臉。
「誒……你怎麼找到我的。」唐果雖然是愣了一下,但是畢竟是認識的人,就算他的形象一直挺嚇人的,這時候她也習慣了。
那人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好了,你適應得還行麼?」
這里的適應並非是指唐果在這個地方過得是否還適應,而是另外一件事情。
「還可以,但是……還需要時間。」唐果還是太年輕,她的天賦可以說不比唐璃差……天資聰慧的她應該比唐璃擁有更強的天賦,但是沒有時間的積累,她哪來的力量去和唐璃對抗?
所以現在她就在從另外的地方汲取力量,而且,就算這樣,她也不是和唐璃對抗的主力,她所需要做的,就是依靠她本身的特質和身份盡可能的牽制唐璃。
說起來很卑鄙也很無情,就算唐果自己……其實對這樣的決定也非常非常非常的……難以接受。但是她相信這是必須的,她沒有做錯。
或者說……她是出于對自己心中正義的堅持才這麼做的。
「怎麼了?又在想什麼?」布袍人見唐果在發呆,就模了模她的腦袋,「還在糾結麼?」
「……恩,是的,」唐果點點頭,說實話,她每次想到這些都忍不住的感到迷茫和糾結,雖然每次都能說服自己,但是每次都會再度質問自己,「我……還是沒辦法繞過去。」
「不著急吧。」拉著唐果走向某個方向,布袍人用溫柔的聲音安慰著唐果,「這是一件誰也不願意去做的事情,本來……這種事情理應不由你來做,但是任由唐璃那麼做下去的話,那個世界……」
帶著她坐到公園的長椅上,然後指著這四周郁郁蔥蔥的樹木,「就再也見不到這樣安寧而祥和的地方了。」
「恩……我知道了。」唐果深吸了口氣,她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幻想鄉那美妙廣闊的天空和森林,亂馬和小茜那吵吵鬧鬧但是其實互相關心的日常,她……不願意這些東西就那麼消失殆盡,更不願意這些東西是毀滅于自己的母親的手中。
「……很痛苦吧?」布袍沉默了一會,用手輕輕的撫模著唐果的腦袋,輕輕的將她攏進懷中,「我能感覺到。我……不願意就這麼把你投入到那種戰場當中,唐璃……如果是以前的她,應該也不會願意這樣的。」
「但是我相信你能做到,拯救你的母親,你的身上有著希望。」布袍抬起頭看著天空,這表明他現在的心情異常的復雜,每次他這麼做的時候,心里一定是相當的繁雜的。
「做自己的判斷——在你真正和她相遇的時候,不管是戰斗、逃跑、交涉乃至和她站在同一陣營,都不要緊,相信自己的判斷,好麼?」
「我相信那才是能讓希望降臨的選擇,在那時,不要想任何其他東西,听你心中的聲音。」布袍拍了拍唐果的腦袋,站了起來,「在那之前,讓自己更強吧,那樣,你的選擇就會更多,知道了嗎。」
「好了,」他伸了個懶腰,「這麼沉悶的話題說多了會夭壽的,我們去放松放松吧。」
「我要吃冰淇淋!」唐果舉起雙手大喊。
「……然而我沒帶錢啊。」那個人一模口袋,一臉茫然。
「我就知道。」唐果一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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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義,是一個很微妙的詞語。
因為很多時候,人們總是把自己的立場正義視作絕對正義。忤逆他們的那便是邪惡,他們站在道德的高地上,正義的蔭蔽下,對著他人指手畫腳甚至……草菅人命。
布袍對這種事情認識得非常透徹,他也非常清楚,他的所作所為說是站在正義的一方,但是那也只是立場不同而已,就唐璃自己而言,她自己是正義的,而驅使唐璃的女兒去攻擊唐璃的他們,顯然是邪惡的。
所以說……立場這種東西真的是能逼死人。
說這麼多,最近依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消息,唐璃這幾日就好像是徹底消失了一樣,一點音訊都沒有,幾乎已經可以確定她也躲進了異世界,這就有點蛋疼了。
這意味著他們不知道唐璃會在什麼時候出現,因此要一直繃緊神經戒備著。
這其實並不是一件好事,本來就算有人靠這樣的手段躲避追殺,築夢者們也有無數種辦法用佔卜預言之類的手段做出準備,然而唐璃的神秘度高的不正常,佔卜和預言丟下去水花都沒有,就算有,出來的也是相當模糊的東西。
現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那群人已經漸漸的把黑暗之夜這個巨大的地脈結界慢慢的削弱,現在已經能看到虛假的月亮後面隱隱約約的太陽和月亮了,雖然完全破解還需要些時日,但是這已經說明現在的辦法行之有效。
「在想什麼呢?」
「啊,沒什麼。」布袍搖搖頭,然後又不說話了。
「呃……那個,」唐果稍顯遲疑的放下了手中的勺子,然後注視著布袍,「真的會有用嗎?」。
「你是說那個嗎?」。布袍愣了一下,然後打了個響指,一種無形的,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力量撐起一小塊有著水樣波紋的空間,「我也不知道,可能會有用吧,如我所說,你自始至終不是主力,但是卻又是必不可少的——在某種意義上。」
「……是這樣嗎。」
「是的,或許很殘酷,但是自從你接受了那個提議之後,你雖然依然叫著唐璃媽媽,但是實際上你們已經毫無關系了。」布袍的聲音顯得有點低沉,他似乎很不願提及這些事情,「你和她雖然有著相同的血脈,但是也已經不是一個族群的人了。」
「……而且這種事情我並不是很想再提及。」他隔著面具捏了捏鼻梁,搖了搖頭。
「那麼……」唐果默默的咬了一口冰淇淋,然後很認真的盯著他,「布袍先生,你對我的媽媽是怎麼看的呢?一個瘋子?一個魔王?還是一個孩子呢?」
「……你還真給我了一個難題呢。」布袍苦笑了一聲,他沉默了許久,久到唐果的冰淇淋開始化了,才開口。
「是一個……墮落的人。」
「唐璃這個家伙手中握持著巨大的力量,但是我們也看出來了,這個人完全不會使用,那些根本……不是她自己拿到的力量。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會被幻想神所青睞,為什麼會那麼早就進入幻想鄉,就那麼……輕而易舉的得到了令所有人都羨慕不來的資源和環境。」
「這對于其他人來說並不公平,可能幻想神選擇她的原因就只是因為她來得早而已。」雖然說著听著很酸的話,但是布袍卻出乎意料的平靜,或者說他其實壓根不在意這些,「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但是……她就是這樣也不過是那種力量。」
「她根本不成熟,或許有的時候還不如你,因此,她完全沒有成長到能擁有那種力量的階段。這樣的她是很危險的,因此什麼魔王、瘋子都不過是副產物而已。」
「但是說了這麼多,這依然不是我們決定與她對抗的理由。」他忽然停住了,似乎不願多說,只是最後提了一句,「理由什麼的不重要,我只想阻止她,不管是從世界的安危上來講還是……其他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