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才女李素衣出生書香門第,自幼生活在文學氛圍十分濃厚的家庭里,耳濡目染,家學燻陶,加之聰慧穎悟,才華過人,自少年便有詩名,才力華贍,逼近前輩。
李素衣十八歲時嫁給宰相趙普三子趙德明,新婚時二人琴瑟和鳴,人人傾羨。然而她多年無所出,使得趙老夫人對李素衣心中不滿,後來更是請了大夫檢查,得知她不孕之後,更是對她各種嫌棄。
趙德明良善,雖然亦是有才學的公子,李素衣卻慢慢看出了他的懦弱心性,遇事從來不會直迎上前,只會退縮,心中不免感到失落。再後來趙老夫人給趙德明納了一房妾室,趙德明滿口答應說不會進那妾室的房,沒過兩年那妾室還是懷了孩子,自此李素衣待趙德明冷淡疏遠。
李素衣才華橫溢,自幼又深得父母寵愛,心性不免清高自傲,嫁給趙德明後,和丈夫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即使不得婆母歡心,還受到妯娌排擠,她卻都無怨念。直到後來趙德明和她離心,她毅然選擇和離。
李氏亦是清貴一族,李父乃從三品的寶文閣學士。李素衣回到李家,李父依舊把女兒視若明珠。汴京也無一人看她不起。誰知此時李父卻遭人彈劾,被列入奸黨籍下。李素衣為救父,上詩趙普,趙普看後感嘆,何況人間父子情,識者哀之。幾經波折,李父最終被罷免了官職,且以後不得為官。
趙德明對李素衣念念不忘,以詩頌之,求得相守,願她回心轉意。李素衣毅然拒絕,並且在汴京當起了女先生,到如今前後收了也有兩個學生。
李素衣來顏家那天,天氣有些陰沉沉的,似乎快要下雨一般。
她長眉杏眼,面容清秀,氣質溫婉,一身書香氣韻超月兌,她說話不疾不徐,溫聲細語,讓人覺得很是親切。
顏含玉見了她,心中感慨不已,一聲「李先生」也拉近了她們的關系。
顏靜香有了先生教導之後,便再也不能偷懶,日日就差懸梁刺股來完成當天的功課。
雖說李素衣教過兩個學生,自然挑的都是同期里最出挑的那個,然而像顏含玉這般六歲就讀完詩經,看過好幾本詩詞,字跡還寫的工整無錯的還真沒一個。
如此,李素衣不得不請罪顏老爺,說是她只能偏重教含玉。顏老爺並未生氣,只說靜香能得李先生教導自然是幸事,她只需跟在含玉身後學著認些字就行。
靜香母親陸氏听說了這事,把靜香拉到跟前又是一頓臭罵,說她不上進,不思進取。這李先生是誰?那可是汴京第一才女,且三百年前後都無一女子能與她相較,能得她教導,就相當于祖墳冒青煙了。
顏靜香脾氣大,當場說了一句,「你聰明?你讀的書都沒有含玉姐姐多!」
陸氏氣的差點動了胎氣。
顏靜香這才知道自己錯了,自責的承認錯誤,還認了罰,抄了一宿的大字。
因為上一世的記憶,顏含玉保留了不少東西,面對李素衣時,她並不全部藏拙。從很小的時候她就有先生,方如雲也教過她一段時間,這也是李素衣後來才知道的,不過她難得遇上一個這般聰明的,總想著把含玉收為弟子,把自己全部的技藝全部傳授含玉。
含玉因為還想著習醫,這樣一來,她便更加忙碌了。她跟李先生商量著跟方姑之前教她時一樣,李先生連著三天教她,然後休息兩天,她好趁著李先生休息的兩天跟周嬤嬤習醫。
這日顏含玉醒來,剛用了膳,就听周嬤嬤傳來的消息。
春枝和翠雲離開玉笙居後,含玉就交代過,府上的大小事讓她們盡力打听,她每天都會過問。
前幾天二叔母給翠雲配了人,是城郊的家丁,以後也跟著在城郊打理莊園。
「大小姐,春枝一大早就被二夫人關起來了。」
顏含玉一听周嬤嬤的話,不好的預感升起,「發生了何事?」
周嬤嬤猶豫的開口,「昨夜春枝爬了二老爺的床,二夫人早上得知這事,就把人給關了。」
「我二叔怎樣說的?」
「二老爺一早就去上朝了,現在還未回來,離開時也沒交代什麼話。」
顏含玉只覺得腦仁兒生疼,「周嬤嬤,有別的消息再來告訴我。」
周嬤嬤應了。
春枝跟了二叔,讓二叔母難受了,這事原本跟她無關,她可以看著二叔母時刻跳腳,卻無法看著靜香難受。
顏靜香來的時候,含玉還坐著發呆,靜香突然叫了一聲,可把含玉嚇了一跳。
靜香看到自己嚇到了含玉姐姐,幸災樂禍的笑了,可是含玉還是一幅痴愣愣的模樣,不露驚恐害怕,不見笑容,也不張嘴說話,這讓靜香笑不出了,連連道歉,「姐姐,含玉姐姐,對不起。」
顏含玉回過神,淡淡的笑著,「沒事,剛剛只是想事情。」
「哦,我還以為真把姐姐嚇到了。」
「是嚇到了,你這個壞丫頭,今天要多寫二十個字。」
「啊?又要多寫字!」靜香一臉苦悶,「阿歡說我都瘦了。」
阿歡在她身後連忙解釋,「二小姐,我的意思是二小姐長高了,個字出挑了,臉上才會看著瘦些。」
「哼,阿歡,你到底是誰的婢子?」顏靜香雙手叉腰。
含玉拿下她的手,輕笑,「你倒好,欺負老實的阿歡。」
「就是,大小姐,奴婢好冤!」阿歡垂著頭,滿臉委屈。
今日李先生不在,是休息日,含玉繼續跟著洪嬤嬤學醫,靜香都會在她的玉笙居練字,靜香沒有根基,跟在含玉後面學,只是跟著認些字罷了。每到休息日李先生都會布置功課,對含玉而言,每日練字都是必備功課,只是都在午後才練字。
到了半上午,嘉慶院來了個婢子說是二夫人身體不適,請二小姐回去陪一陪二夫人。
靜香听說,顧不上別的,放下筆就回去了。
含玉卻也听到了周嬤嬤打听來的消息,二叔要把春枝收房,以後就是二叔的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