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啊,顏妹妹不如嫁到我家里來,到時候我們成了姑嫂,這樣多好!」陳菲菲拉著顏含玉,表情神往。
可顏含玉卻差點被噎住,「我們成了姑嫂,你卻嫁出去了,哪里好?」
她笑著調侃,「不如三姐不要出嫁,有三姐陪著說不定我還會嫁到你們家里來,沒三姐陪著這可不行。」
「啊?」陳菲菲當真了,這可是很為難的事情。
不嫁人她就成姑婆了!
顏含玉見她神情,捂嘴一笑,美目流盼,美艷不可方物。
「你故意的,故意這般說的對不對?顏妹妹實在太壞了。」陳菲菲羞臊至極,拿手去撓她的腰。
顏含玉連連躲避求饒,「三姐饒命!饒命!」
「我大哥人很好的。」
「三姐可以面對一個冷冰冰的人,我可不行。」ˋ
「我……」陳菲菲此刻有種想去捏同胞哥哥臉皮的事情,她大哥太不爭氣了,整天冷著一張臉,誰會喜歡!
「我知道了,所以顏妹妹喜歡溫如雲、潤如玉的秦王……」
顏含玉臉上一紅,半垂眼瞼,不承認也不否認。
「哎呀!」卻听陳菲菲驚呼一聲。
「怎麼了三姐?」
「我怎麼覺得才一個多月沒見,顏妹妹就大變樣兒了呀。」陳菲菲俏目對著她上上下下看著。
顏含玉容色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如花樹堆雪,眼如秋波,丹唇外朗,唇瓣嬌女敕,皓齒內鮮,嬌美無匹,容色絕麗,不可逼視。
這樣的容貌換了任何一個人都驚羨無比。
她修眉聯娟,雙眸中滿滿的好奇,「哪里變了?」
陳菲菲俏目低下,眼中隱著狡黠神色,笑道,「上上下下都不一樣,尤其是……」她一頓,故意吊胃口。
顏含玉還沒反應過來,一只縴縴細指點在她的前胸位置,靠近她聲音一低,「這里長大了!」
顏含玉臉更紅了。
陳菲菲說完這話卻是扭身就踩著細碎的腳步跑遠。
「好你個陳三姐,你才是個壞人!」
笑笑鬧鬧,時間過的最快。
顏含玉和靜香在陳家並未停留太久,走時陳菲菲依依不舍。
要知道她過幾天就要出嫁了,她們下次見面就是陳菲菲出嫁之後,到時就不若閨閣小姐那般自在了。
顏靜香是喜鬧的性子,出了門自然要順便逛個街市。從陳家的坊巷出去轉了兩個巷口才到街市,到了汴河大街就听到一陣喧鬧聲,吵吵嚷嚷的,從一個後巷中傳出來,還圍了好些人看熱鬧。
顏靜香听到熱鬧就趕著要下馬車,馬車剛停就跳下去,顏含玉拉她不住,只好連忙讓人跟上去。
汴河大街柳枝垂畔,蕭索的冬日樹葉兒早就落盡,只剩細長的柳條隨風而起。
這個季節街市不若春秋之季那般熱鬧,可路邊依舊不少行攤擺賣物品的商販,行人都裹著棉衣出行。
入了十月冬季,城中多有行乞者,多有身上單薄之乞者,遇上衣著鮮亮者行乞者大多都會大著膽子上前行乞,施舍點吃的或銀錢。
顏含玉下了馬車還沒走幾步,面前突然出現一個小少年,也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他仰著頭,手里端著一只破碗揚在她面前。
「女菩薩,賞點吃的吧。」
這小少年比她矮些,膚色偏黑,頭發略亂,一雙眼清亮,倔強的神色隱于眸光之下,他一身衣裳滿是縫補的痕跡,腳上的鞋履也是單薄的,又似乎不是他的,尺碼根本不合。
顏含玉還沒開口,「 」,就听一聲脆響,這少年的碗中多了一個碎銀子。
再抬頭的時候,卻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公子,一身墨綠衣裳。
那小乞丐得了銀子,對著那公子躬身一禮,轉身就跑遠了。
那公子面長,膚為麥色,五官端正,還算俊朗,只右眼下的一顆痣略破壞美感。他對著顏含玉淺淺頷首一禮,錯身而去。
顏含玉隨著那人的背影看過去,目光就移到那人背在身後的手,卻見他其中一只手生有六指。
她腦中靈光一閃,卻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生有六指原本就少見,滿京城只有一個人生六指眾人皆知,那就是孫家的養子孫承嗣。
可這個人的特征又讓她莫名聯想起另一個人來,幾年前方姑贈她敦煌遺書的時候形容過一個人。
右眼下的一顆痣,生有六指,而時間掐算下來,年紀也該是二十來歲,滿天下能找出一樣特征的人,實在少見。
孫家的養子竟不是從小就寄養的?
「含玉姐姐。」
顏含玉還在出神,正听到顏靜香的聲音,偏頭看她,卻見她領著一個滿身傷痕的少年。
少年低垂著頭,跟在顏靜香身後,看不清他的臉和神色,只見他一身單薄的衣裳,全身都在打顫,又似乎被鞭打過,還有紅色血跡印出。
「含玉姐姐,我們救救他吧,他無處可去。」
「馬車里的棉毯拿出來給他披著吧。」
顏含玉吩咐完,平安上了馬車去拿。
「含玉姐姐,我就知道你也願意救他。」靜香高興道。
顏含玉問,「靜香,你想怎麼救他?」
顏靜香一頓,他還沒想好,「我們不能把他帶回去嗎?」。
「你覺得二叔母會答應?」府上添人都需要二叔母這個當家主母同意的。
而她當年收留方姑的時候是率先跟祖父書信提過,如此二叔母才不會有意見。
顏靜香這次沒話了,救人的時候她也沒想那麼多,這會兒倒是問題來了,救了人可怎麼安置?
「姐姐一向有主意,幫我想想辦法嘛。」
顏含玉不是狠心之人,可滿天下可憐之人甚多,她們若是各個都去相幫,那也顧不過來,更何況她不知面前的人是怎麼樣一個人,如若遇上心思不純者救了別人就是傷了自己。
平安手里拿著一個織錦棉毯下來,遞給那少年。
那少年一看那華麗的布料,連連退卻,搖頭說不用了不用了,還說他不冷。
「你就披著吧,本來就是舊的物價。」
那少年緩緩抬頭,這才看到面前一個長的比仙子還漂亮的小娘子,連連低下頭,雙手接過那棉毯放在手中。
「你今天多大?被人打又是怎麼回事?」
少年支支吾吾的開口,「我,我今年十四……」(未完待續。)